那一小簇矿石被他踢的七零八碎,他足尖又是一挑一勾,一块儿碎石就上抛,被他单手接住,秦云盏欠身,半臂拉开,伸展如弓,而后狠狠的将那块滇晶朝着易罗生砸了过去!
易罗生余光一闪,差点儿被晃瞎了眼,当即仰身后撤,唐大招手上也没了杀招,两人被迫双双分开,秦云盏当即松了口气,便在这时,他的耳畔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
这种感觉极为奇妙,像是有人将一处满是落叶的庭院打扫干净了,他的感官内变得极为清寂空旷,唯有那一声声的渺远嗡鸣之声由远及近,波纹一样荡开,萦绕四周。
明明只是一些晨钟暮鼓般的声调,诱人深入,他却仿佛听懂了,条件反射般的昂首,看向了悬于高处的一梦南柯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把剑在他看过去的一个须臾爆出了极为明亮的剑光,像是一种积极的回应。
这是……感召?!秦云盏怔忪了一瞬间,感到热血沸腾。
但这沸腾之感转瞬即逝,于他的灵台紫府内,那个久久不曾苏醒的意识却毫无征兆的开始动作。
它什么也没说,但不知怎么的,秦云盏感觉到他是在暴怒的状态。
这暴怒的情绪化作尖锐的啸鸣之音于他的脑海里炸响,一路蔓延到耳畔,像一根尖刺般要将他的颅脑刺穿了,秦云盏差点儿没给他整聋了,直接抬手捂住了耳朵,痛的龇牙咧嘴,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颇具煽动性的嗡鸣召唤消失了,一梦南柯剑也迅速暗淡了下去。
秦云盏全然顾不上一梦南柯剑的变化,犹自一个劲儿的倒吸气,使劲儿揉着他受罪的耳朵,不等他回过神,那厢唐大招却双眸骤亮,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他也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竟然一蹦三丈高,直奔一梦南柯剑!
“砰”
他就在易罗生的目光直视下,正大光明的拔出了一梦南柯剑,滇晶剑座刹那间四分五裂,流星般絮絮坠落下来,唐大招整个人意气风发,焕然新生,稳健落地,他落地后潇洒自如的挥出一剑,而后转向秦云盏,朗声笑道:“多谢!”
“啊?”秦云盏揉着耳朵,表情看起来没多开心,“谢我作甚?”
“若没有你,这一梦南柯剑如何会相中我呢!”唐大招喜不自禁道:“秦云盏,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那倒也没有......”秦云盏为难道:“它选你是它自己的想法,跟我没关系!”
他努力想把自己往外摘,但事实上好像没甚么用,易罗生已经朝他看过来了,双目血红,十指紧握。
“混蛋!!你做什么坏我好事!!!”
秦云盏的耳朵没那么疼了,他放下手,神色坦然道:“易兄,我并非坏你好事,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人,为了把剑而已,至于吗!你当你手上沾了同僚的血,宝剑还能相得中你吗?”
易罗生:“你——!”
“就是说啊,比试过招竟然狠下杀手,由此可见,你的人品也不怎么样。”唐大招收了一梦南柯剑,淡然道:“一梦南柯剑选我也是理所当然。”
秦云盏扶额:“......行了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嫌仇恨值还不够高吗?”
唐大招“哈哈”一笑,上前来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道:“秦云盏,我们剑宗上下人人都说你狡诈阴毒,我看你分明挺仗义的啊!”
“别介,我是真无心插柳。”秦云盏缩了缩脖子,无奈道:“这剑选你只是因为它想选你或者说......它没得选。”
“哪,不管怎么样,今日大恩不言谢,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唐大招热情道,一把勾过秦云盏的脖子。
秦云盏没搭腔,侧目瞥了一眼不远处面色阴沉至极的易罗生,心里头的情绪倒是怪复杂的,他是真没想到神剑相人居然就是这么一念之间的事情。他将唐大招的胳膊从身上绕开,转身对易罗生认真道:“易兄,万兵阁里的神剑还多得很,你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没准儿你的缘分在别处呢!”
他好意安慰,易罗生却显然没听进去,冷哼一声疾步走了,路过秦云盏时不忘狠狠撞了一下秦云盏的肩。
秦云盏“哎哟”了一声,凝着眉头揉肩膀,目送易罗生返回二重械库,那厢唐大招的胳膊又缠上来了,笑眯眯道:“秦云盏,我的愿望达成了,现在没事儿了!陪你去找你的本命剑呗!”
“陪,陪我?”秦云盏结巴了一下,干笑道:“那倒也不必,你忙你的去就行了。”
“那不成。”唐大招用手背拍了拍秦云盏白皙的小脸蛋说:“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长得像个小娘们儿一样,腰牌还不亮,万一遇上个像这易罗生一样心狠手辣的畜生跟你抢本命剑,岂不是危险。”
秦云盏觉得他实属多虑了:“......说实话我至今遇到过的人里面儿,最不缺的就是心狠手辣的畜生了——”
“我保护你啊!”唐大招信誓旦旦的打断了他的话,挥舞着自己新得的本命剑:“从现在开始,我和我的剑,就是你的保镖!”
第79章
唐大招的热情让秦云盏无法拒绝。
第三重械库之中除了一梦南柯剑以外, 再没有别的剑了,秦云盏对笔啊秦的自然也没什么兴趣,逗留片刻无事发生,两人便一同返回了第二重械库。
此刻第二重械库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大多被那凶悍的滇晶之气逼退, 留下屈指可数的几人显然都不是凡俗之辈, 皆寻得了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 其中也有易罗生,他受到了另一把剑的感召,此刻正提着那把剑,只神色略有些恍惚, 不同于他人的喜上眉梢, 看不出是喜是嗔。
易罗生虽然没有得到一梦南柯的青睐, 但修为和胆识还放在那儿, 能被法器实乃意料之中的事,秦云盏倒不意外,他张了张嘴本想道声贺, 却不料易罗生头也不回的提剑就走,风一样离开了二重械库,往门外疾奔而去,像是半刻也不愿意逗留在此处。
“至于吗?”唐大招在一旁咂嘴道:“不就是没挑着心仪的剑吗?又不是只有一梦南柯一把剑是剑, 旁的剑也能用啊!”
“换做是你估计也一样, 脸指不定拉的比他还长。”秦云盏说:“就大哥莫说二哥了。”
被猜中心思, 唐大招也没生气,只吐了吐舌头道:“剑修嘛, 谁还没个胜负欲了。”
秦云盏仰头环顾四壁, 悬浮的法器若日月星辰般熠熠闪烁着, 瑰丽无双,他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华而不实,心里毫无波动,无意向之选,说来也奇怪,就从方才那一阵爆裂般的耳鸣过后,他就有点儿提不起兴致来,像是进入了贤者模式,看什么都是恹恹的。
“怎么样秦云盏?有感召吗?”唐大招在旁边儿盯着他的脸看,模样比他还焦急。
“好像没有。”秦云盏说。
“怎么能没有呢!”唐大招卡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晃,“你知道感召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有东西在你的耳畔呼唤你,勾引你——”
“我知道。”秦云盏说。
“你知道?”唐大招一愣。
秦云盏咳嗽了一声,“总之没有就是了,你在这儿急个什么劲儿?”
“我急?你不急我才奇怪呢!”唐大招说:“剑阁一年开一次,机会多难得啊!这里这么多的灵剑,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想带一把回去?”
秦云盏微微一愣神。
是啊,他来万兵库的目的,是要带一把剑回去啊......
“可人家看不上我,我能怎么办?”秦云盏皱了皱鼻子,被他说的都有点儿开始焦虑了。
于是,他耐着性子在第二重械库的石拱桥上又枯坐了一阵子,依旧无事发生,秦云盏麻了,拍拍屁股起身道:“罢了,没准儿我的姻缘在第一重械库里呢!”
“你就这么放弃啦!能抵达这里的人不多的!”唐大招说:“说到底第二重械库里的法器品阶就是要比前面的高......”
“算了。”秦云盏想起了某个小胖子,心里头挂念的很,“我还有个朋友在一重械库等着我呢,我不去我怕他哭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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