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站起身,走到容见面前:“这么冷的天,殿下是来找臣读书的吗?”
容见含糊了一句:“不读书。有点事找你。”
“有点事”,这点事自然就是那副双生铃了。
因担心在路上不小心被碰响,容见将双生铃放在同一个锦囊里,现在拿出来,将其中一个递给明野,有点得意地和眼前这个人介绍这样宝贝的新鲜奇特之处。
他说:“你上次掐……总之有了这个双生铃,下次我再进屋,你不就立刻能分辨出来了吗?”
又觉得自己很聪明,等这个人称赞自己,于是抬头向对方看了过去。
明野笑了一下,双生铃置于他的掌心,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没有推辞,而是说:“殿下很厉害,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否则在殿下的身上留下痕迹,似乎是恩将仇报。”
他今日穿的是深青色的衣服,将脸衬得愈冷,孤高且难以接近。
可面对容见的时候,那样冰冷的神色就消失不见了,无论说什么,都似乎带了些引诱的意思。
刻意欺负他,使他说出那些会后悔的话。
这似乎是难得会令明野觉得有趣的事。
明野望向容见,慢条斯理道:“我曾在书中见过这件东西,似乎是南愚贵族子女婚配时,长辈送上的新婚贺礼,殿下就这样送给臣了吗?”
容见茫然地“啊”了一声,他的第一反应是,怎么明野连这个都知道,到底学识有多广阔,然后慢半拍地想起来自己的重点又错了。
他终于记起来花喜后面说的话来了。
……是夫妻之间隐秘的闺房乐事。
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靠近就会响,什么接触就会沉寂下来,再怎么摇晃都不会有动静,听起来不像什么清白的好铃铛会有的品德。
容见觉得脸热,很不坦然地偏过头,磕磕绊绊道:“我是……本宫是,好心想帮,你不要乱想。”
明野抬起手,将那只铃铛轻轻摇晃了一下,容见手中的那只也响了起来,在这样安静的房间中,铃铛的声音淹没了彼此的呼吸声。
幅度不大的震动,竟让容见觉得烫手,想要丢开。
明野便很好心地替他扶了一下那只铃铛,不让它掉下来。
容见缩回了手,指尖蜷缩,将铃铛握于掌心,他不想让它再发出声响了。
明野垂着眼,他似乎有些疑惑,真的不明白容见话中的意思,就那么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道:“臣明白是殿下好心。那,殿下乱想什么了?”
“能讲给臣听听吗?”
容见:“……”
他想跳楼。
就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一下,欺负见见就这么让你开心吗?
——嗯。
(我也很开心qwq)
感谢追文,评论抽二十个红包。
晚安。
第49章 无名之辈
跳楼是不可能跳楼的, 这辈子也不可能跳,但逃跑却很容易。
恼羞成怒之下,容见想要溜走, 却被明野留了下来。
明野没有动手阻止, 他用很道貌岸然的方式,问:“既然殿下送了这个铃铛, 要不要先商讨后日后戴在何处?以何为暗号?否则突然有事, 岂不是手忙脚乱。”
容见的脚步一顿, 他不能拒绝。
但也没有考虑太多, 仅凭第一反应作答:“戴在手上啊。还能戴在哪里?”
明野轻声道:“这是南愚进贡的年礼, 东西过了明路,阖宫众人都知道此物的新奇之处。若是殿下戴在手腕上,被别人看到, 或许会心生误解。”
容见觉得明野的担心很有道理。
实则这么点小事不可能传的阖宫皆知,一般路过的宫人也根本不会也不能细看长公主身上的配饰,天真的容见完全被这个信任的人忽悠得很彻底。
他又想了一会儿,若是放在锦囊里, 又怕到时候无法发出响声, 岂不是本末倒置。
明野看容见纠结犹豫, 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腕上, 就那么看了片刻, 提出很合理的建议:“系在脚腕上吧。”
顿了一下, 又解释道:“行走之间,铃铛一定会发生响动,又藏在裙子里, 外人无法发现。”
容见一呆, 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在明野面前一贯不聪明。
于是,他顺着明野的意思道:“你说得对。”
明野便继续引诱他:“要试试吗?没有尝试过,怕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明野人生的前三十余年,经历不知凡几的绝境,从未有过演习的机会,却未尝一败,现在这么点小事还要试。
容见更怕出错,觉得他说的很对,随身没有携带绳子,想出去找四福要来着,被明野叫住了。
明野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很琐碎的东西,颜色大小材质都各有不同,其中有一些像是脂粉首饰,看起来不像是明野这种清心寡欲的男主会有的东西。但一开一关间动作太快,容见没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明野从里面拿出一条雪白的发带,容见还记得那是他在宫外时束发用的,现在却穿起了那枚铃铛。
容见犹豫着道:“那是你用来绑头发的,不好吧。”
明野已经将铃铛挂上去了,他温和道:“有什么不好?”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容见形容不出来,但没有正当的理由,便不再继续制止了。
那铃铛在明野的手中停留了一会儿,容见赶紧接了过来。
他还没有完全丢掉羞耻心,连这点事也要别人帮忙。才穿来的那段时间,容见不熟悉古代的衣饰,还需要周姑姑的整理。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至于连衣服还不会穿,顶多是冬日的披风,还需要周姑姑帮忙看一看,穿得是否得当。
明野只是在一旁看着。
容见弯腰,想要将铃铛系在左边脚腕。然而宫裙的工艺繁复,薄纱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阻碍很大,容见又笨手笨脚,发带从手中滑落好几次,竟系不起来。
……有点丢脸。
容见更加着急,手上的动作更加不稳,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不小心跌在地上,终于没有动静了。
容见又产生了跳楼的念头。
明野俯下.身,将双生铃拾起,微微笑了笑,作出很客观的评价:“殿下的脚腕太细,是不太好系,松了还会掉下来。”
听起来像是为容见的笨拙开脱,看因为是出自无所不能的明野口中,又如此令人信服。
容见松了口气:“就是就是。”
明野没有站起身,他微微撩开容见的裙子,说:“冒犯了。”
明知道冒犯也要去做,而容见也没有阻止,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就这么折腾下去,还不知道要多久,不如厚脸皮一次。
然后,容见就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
他属于那类不拘小节的人,加上冬日起床困难,难免有些敷衍偷懒,罗袜上的绳子也只是随意地打了个结,终于在此时招致了可怕后果。
绳子松了,罗袜顺势滑了下去,露出脚踝和小半截腿,连明野都怔了怔。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容见以己度人,觉得要是他好心给别人帮忙,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想要将对方痛殴一顿,甚至觉得对方是故意为难折磨自己。
也许是和章三川的谈话将今天的好运气都用完了,接下来的时间都诸事不顺。
他想跳楼,今天的第三次。
片刻后,容见听到明野说:“是臣的错,也应当由臣负责。”
明野握住了他的脚腕,容见也在失神中任由他握了。
发带是丝缎材质,冰冷而光滑,不小心触碰到的时候,容见的小腿颤了颤。明野的指腹贴着容见的皮肤,上面有些许薄茧,温度稍低,就那么握住容见的脚踝,似乎也没太用力,竟比发带的存在感更为明显,且非常强烈。
容见不自觉地想要逃开,有点想要挣扎的意思,却被明野不动声色地按下去了。
明野的动作很快,也很利索,不会像容见那样一次又一次地失败,重新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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