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说得特别有道理——今天没出事是侥幸,如果遇到的不是盗窃,而是抢劫呢?再不然,煤气?失火?
洛岩一想到这些画面,就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思前想后,洛岩打算把这孩子接过来和自己一起住。
毕竟宴倾寒是不可能回宴家的,学校也没有寄宿。想让这孩子安全健康地读完高中,和自己住在一起就是最优解了。
第二天,洛岩开始琢磨着找房子。
他也跟张叔说了一声。张叔一听到昨晚的事,额头上的皱纹都拧成了个川字,连声赞成洛岩的计划,还帮着洛岩去四处打听。
有了张叔帮忙,没过两天,洛岩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房子面积不大,是个50平米的一室一厅,干净整洁,家具看着都是新的,屋里的暖气也很足,价格恰好也在洛岩能承受的范围内。最重要的,这地方离宴倾寒的学校只有两站地。
住的地方有了,剩下的就是劝宴倾寒住过来了。
不过,洛岩心里其实有点没底——会不会宴倾寒不肯搬过来?
那天两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洛岩先说自己从宴家搬出来了,地方就在哪条街的哪个小区。
宴倾寒听到这里,脸上白了一下,夹菜的手也停了下来:“那个地方,到这边挺远的吧。”
没错,洛岩的新家离宴倾寒的学校很近,但离宴家的大宅、离宴倾寒现在住的地方都更远了,坐车快要1个小时。
洛岩顺口说了“是啊,挺远的”,又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比如宴倾寒住的地方实在荒僻,比如安全实在没有保障,比如老小区的暖气不足……
宴倾寒抓着筷子一动不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最后,洛岩说:“所以……”
没想到宴倾寒同时张口了:“要不……”
洛岩笑道:“要不?要不小寒先说?”
宴倾寒勉强扯了下嘴角:“还是你先说吧。”
于是洛岩说,自己那一室一厅特别舒服,离哪儿都近,小区治安也好很多,要不,小寒搬去自己那里一起住?
宴倾寒愣了两下,很慢很慢地重复着洛岩的最后几个字:“……一起住?”
洛岩点点头:“对。”
他都想好了,如果宴倾寒不同意,他就继续满长篇大论,从睡眠不足对青少年身高的影响开始说,恐吓宴倾寒会长不高。
没想到,宴倾寒面颊渐渐转红,直接乖乖点头:“好。”
骤然听见这句话,洛岩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了,立刻就喜滋滋地开始规划什么时候搬家,还要再添置些什么东西,然后畅想着以后还能给这娃亲手做热腾腾的早饭和夜宵。
宴倾寒听着洛岩的美好规划,只是微微笑着,脸红红的,也不说什么。
待洛岩呱啦呱啦说了一堆后,这才想起来:“小寒刚刚想说什么?”
宴倾寒摇摇头:“没什么,就……就和洛岩想说的也差不多。”
洛岩的杏仁眼笑得弯弯的:“真的?那可太巧了。”
自然不是真的。
宴倾寒当时想说的,其实是“要不,洛岩以后晚上别来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地方不太好。而且,最开始的时候,洛岩不还是差点被抢劫么?
那天遇到小偷的时候,他在黑暗里屏着呼吸,第一想法是:还好洛岩不在这里!如果这些人想要伤害洛岩,自己能怎么办?!
一想到洛岩有可能受伤,他心里就阵阵发紧,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刚刚听到洛岩不断地说这里有多远多不方便的时候,宴倾寒不禁想着:是啊,对洛岩来说,每天花两个小时在路上,就为了给自己做两顿饭,实在是太累了。
自己之前太幼稚了,只贪图洛岩陪着自己,盼着他能来,没想过这对洛岩是多大的麻烦。
……不,自己不是“没想过”。自己是“不愿意去想”。
所以还是不要让洛岩这么来回跑了。
当然,如果洛岩不来了,这个屋子又会回复到以前的冰冷——可自己之前这两年,不都熬过来了吗?现在总不会比之前更难熬。
至于张叔那边,自己偷偷写封信,跟他说清楚是自己不需要洛岩过来了,张叔肯定也不会责怪洛岩的。
就在宴倾寒挣扎着要把话说出口时,却听见洛岩邀请自己去和他一起住。
一起住?!
如果说前一秒钟,宴倾寒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冰窟,那后一秒,他只感觉春光灿烂鲜花盛开。
他努力地想去适应洛岩不在身边、不来看自己的那种阴寒,不料对方却带着笑意,伸手直接将自己拉进了阳光里。
听着洛岩描述的种种美好景象,宴倾寒才惊觉:他有多想过这样的生活,他有多想……和这个人朝夕相处。
说是“搬家”,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搬的。
床上的被褥一来太旧,二来尺寸不合,洛岩都没让带。
厨房里的东西,洛岩那里都有更全套的,也不用带。
剩下的,不过是几件衣服一箱书,就是宴倾寒的全部家当了。
两人找了个傍晚,连面包车都没用上,就完成了这次搬家。
当宴倾寒走进洛岩的一居室时,发现洛岩已经把客厅的沙发打开,在上面铺好了床单枕头。
宴倾寒当然认为,洛岩应该去睡卧室,这张沙发床是给自己的。
结果洛岩瞪了他一眼,以“沙发床太软睡了会长不高”和“我还想半夜在客厅看电视”为由给拒绝了。
于是宴倾寒被洛岩领进了卧室。
卧室大概就十五平米,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家具十分简单。
床上已经铺好了厚厚的褥子,还有带着卡通图案的崭新床单,一看就很松软的被子与蓬松的枕头。光是看着这张床,就会觉得温暖柔软。
小书桌上,摆着小书架、可以调高度和明暗的小台灯,以及成套的文具和崭新的草稿本。
这些东西,显然都是洛岩特意准备的。
宴倾寒愣愣地站在这个暖洋洋的房间里,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直到洛岩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别发呆了,赶紧过来洗手吃夜宵。
夜宵是洛岩提前包好的鲜肉小馄饨,馄饨个个都馅料饱满又鲜又香。馄饨汤里搁了点小虾米和碎紫菜,放了切成丝的豆腐皮,又撒了一点点葱花,每一口都鲜美无比。
两人坐在客厅的小饭桌前,一人捧着一个热腾腾的碗,吸溜吸溜地大口吃着。
或许是馄饨汤太烫了,吃完之后,两人的额头上都浸出了一点汗,而宴倾寒的脸更是红得厉害。
放下筷子以后,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洛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问:“好吃吧。”
宴倾寒点点头。
“以后在家里,每天都有热乎乎的夜宵可以吃。”洛岩暖融融的眼睛带着笑意。
宴倾寒又点了点头,脸红得更厉害了。
吃完夜宵,宴倾寒被洛岩赶去了卫生间洗澡。
卫生间其实也很小,没有条件做什么干湿分离,只有最简单的洁具、洗手台和花洒,洗手台和花洒之间,拉了一条浴帘算是能勉强做个阻挡,要换洗的衣服只能挂在门背后的挂钩上。
现在,这挂钩上,已经挂着一套干净的浅蓝色睡衣,还有全新的内衣。
这是……洛岩的?
宴倾寒有些不太确定。
这时,洛岩敲了敲门:“对了,要换的睡衣内衣都挂在门上了,你看见了吗?”
宴倾寒嗓子有些发干:“看见了。”
洗完澡的宴倾寒没着急换衣服,先把浴室的水渍都擦了。他知道洛岩等下还要洗澡,哪里好意思让洛岩来帮自己收拾。
等都收拾干净了,他才换上新睡衣,然后带着热气走出了卫生间。
他本来想偷偷溜进卧室,没想到洛岩一把拉住他,把他揪到沙发上坐下,拿出吹风来对着他一阵狂吹。
宴倾寒最开始慌张地嘀咕了两句“我自己来”,结果洛岩好像根本就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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