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岩原本以为宴倾寒要挣扎一番,没想到他很顺从地就进去了,让理发师咔咔开剪。
十分钟以后,宴倾寒的面部轮廓全都露了出来。
即使面色发黄,即使五官还没有长开,也能看出他的骨相极佳,长大之后必然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
而现在的宴倾寒,就是一个瘦弱的,惹人怜爱的小美人。
洛岩看着镜子里的宴倾寒,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着:“系统啊,我怎么觉得宴倾寒长这么顺眼呢!就那种,一看到这人,你就恨不得把什么好东西都要塞给他的那种顺眼。”
系统道:【要不然人家是主角呢。这就叫主角光环,懂吗。】
给宴轻寒吹完头发的理发师,大概也是被这主角光环给蛊惑了,拉着店里的学徒和小工现场就开讲:“看看,看看这孩子长得多好看!看看我这个发型有多成功!”
洛岩看着宴倾寒的脸颊慢慢涨红,心说这孩子都开始不好意思了,赶紧拉着他跑路了。
周日,宴倾寒给另一个初二的孩子补了一天的课
一个周末下来,他足足挣了240块钱,是他以前在超市连续干上好几天才能挣到的工资。
如果这个家教能稳定地干下去,他就不用到处去找零工,就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拿来看书做题了……
宴倾寒抱着装着信封的书包,急急忙忙地往家跑,想要跟洛岩分享这个喜悦。
然而,洛岩并没有跳起来开门。
家里和之前一样,安静,寒冷,被幽暗的天色所笼罩着,没有光。
宴倾寒在门口站了几秒,这才摸到灯绳拉开了顶灯。
他一眼就看见,自己平常坐的那张木头靠背椅上,堆了一摞衣服,衣服上还放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小寒,张叔说他家大孙子有些旧衣服就穿过一两次,让我带给你。你看看合身吗?——洛岩”
宴倾寒把这些衣服打开,发现都是些秋冬的外套或者卫衣,其实样式都不错,大小也合适。
从水洗的程度来看,的确像是穿过一两次的。
此时的宴倾寒,根本不会在意什么捡别人的衣服穿,即使他曾经一直都是把衣服捐出去的那一个。
他现在很清楚,自己需要遮风挡雨,需要吃饱穿暖,需要身体健康好好学习。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好好活下去,才能让那些人看不了自己的笑话。
他把这些衣服整理了一番,一件件挂进了衣柜。
然而,当他翻开其中一件衣服的水洗标签时,愣住了:在标签的最下方,有一行非常不起眼的小字,标明了这件衣服是今年的新款。
而张叔的大孙子,体格健壮,今年都已经上大学了。这些小码的衣服,如果真是他的,就应该是许多年前的,怎么可能是今年的新款?
宴倾寒走到写字桌旁,再次拿起洛岩留下的纸条,神色复杂地看了起来。
在宴家的佣人房里,洛岩已经累得直接躺在了床上。
今天,他一早就去服装批发市场买了几件厚实的衣服。接着又是泼水又是吹干地折腾了一整天,总算成功让这些外套看上去不再是全新的。
赶在宴倾寒下课之前,他把这些衣服送了过去,还留了张纸条。
至于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昨天宴倾寒剪完头发后,自己没忍住捧着他的脸,连声夸他好看。
这孩子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着,一边打了个冷颤。
洛岩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可能对宴倾寒而言,他那一头过长的头发,其实还有着保暖的作用……
现在他的脖子全无遮挡,可不是比之前更冷了么?
一想到这里,洛岩就后悔得只想拍脑门。
看着宴倾寒顶着寒风发抖的模样,洛岩当即就决定,必须给这孩子去买几件衣服。
反正系统说了,自己做什么都不会扰乱剧情的,那就按照心意去做好了。
就跟为了肯定这个想法一样,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洛岩,再次收到了【剧情更新】:
【一顿饭,一件衣服,对于此时的宴倾寒而言,都显得弥足珍贵,值得他好好珍惜。】
看,剧情走势一片大好!
洛岩满意地睡着了。
第7章 年长的恋人-7 这是我弟弟
周一。
和往常一样,宴倾寒来了个大早。
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平日那些叽叽喳喳聊天的同学,今天看见他走进教室,都安静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天啊,那是宴倾寒吗?”
“他长得这么好看呢!”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只有成绩好的呆瓜——没想到啊没想到。”
说实话,在宴倾寒12岁以前,他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人称赞他的脸,他的成绩,他的聪明,他的一切。
所以如今听到这样的议论,他只是觉得恍如隔世,倒没有太大的不适应。
而他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反倒更让他显得优雅。
在这些十六七岁的孩子当中,“学习好”并不是一个足以增加人气的因素。毕竟这所重点高中里,学习好的人多了去了。
但“学习好”加上“长得很好”,那简直就是大杀器,足以让胆子大一些的孩子,挣脱班主任无形之中施加的“暗示”。
当宴倾寒从桌斗里拿出课本时,一位年纪稍大些的马尾辫女孩,主动走了过来,以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说道:“宴倾寒,数学作业写完了吗?借我看看呗。”
一时间,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是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有人管宴倾寒要作业。
宴倾寒脸上没什么表情,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递给她,道:“别抄,有不懂的可以问。”
态度自然而大方,就仿佛他从来没有被冷落过。
马尾辫拿着他字迹工整的作业本,声音轻快:“好啊,那就谢谢学霸了。”
班主任张垣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那个惹人厌的宴倾寒,和之前变化巨大。
清爽利落的头发,干净整洁的卫衣,虽然仍然单薄瘦弱,但整个人精精神神的,越看越——让人讨厌。
其实最开始,他的确只是受自己远房表姐所托,要“整一整”这个孩子。
但是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不服软。
按他以往的经验,被明嘲暗讽过几次之后,这些孩子们就会私底下来找自己,然后痛哭流涕,表示一定痛改前非,按照老师的要求好好做人。
看着这帮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在自己面前那么低三下四的样子,他心里就会异常地满足。
然而,不管自己怎么针对宴倾寒,他就是不来,不服软,甚至一句好话都没有。
宴倾寒越是这么表现,他就越不爽,越是变本加厉地想让这不听话的小子出丑,让这小子知道谁才是这小小世界里最有权威的人。
他眯了眯眼睛,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然后开始说起了这次的作文比赛:
“同学们,还有要报名参赛的吗?今天内把作文交给老师,老师统一递给评委。”
“对了,我想提示大家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
他几乎是盯着宴倾寒,不紧不慢地说道:“关于这次比赛,我希望大家参加比赛的时候,动机要纯正,要想的是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要为母校争光。”
“如果有些同学,只把比赛当做挣钱的途径,老师认为,这种方式不可取。怀着这样急功近利的市侩心态,又怎么可能写得出来好文章呢。”
他原以为,宴倾寒会避开他的视线,会低下头,会惶恐。
结果这小子,就那么直直地坐在座位上,没有了乱发遮挡的脸,一脸的漠然。
这没有表情的脸,仿佛在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能写好。”
张垣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却在讲台上狠狠一杵,折断了一根粉笔。
下课后,回到办公室的张垣,把自己的保温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搁,从一沓作文纸里,翻出宴倾寒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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