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勒弥斯闭目皱眉,感应了一下自己落下的精神力禁锢,意外发现居然察觉不到林空的气息,他倏地睁开双眼,神情惊疑不定——
他跑了?!
赫勒弥斯思及此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他曾经在林空身上烙下精神力印记,现在感应不到,只能说明对方离他太远,除了逃跑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赫勒弥斯“嚯”地从石床上起身,袖袍重重一挥,面前挡路的柴垛瞬间炸了个乱七八糟。
“砰——!”
林空原本蹲在溪边洗碗,听见身后的巨响顿时一懵,还以为有人把他家给炸了。他拎着自己的“新锅”怒气冲冲走过去,正准备看看谁胆子这么大,结果就见赫勒弥斯浑身杀气腾腾地从洞穴里面走了出来,双目血红,一个眼神便让人如坠深窖。
林空:“……”
卧槽,好可怕。
林空见状下意识后退一步,不知道谁惹了赫勒弥斯,他环顾四周一圈,没发现有别人的存在,慢半拍问道:“……赫勒弥斯,你怎么了?”
赫勒弥斯原本在四处寻找林空的身影,甚至都想好了把对方抓回来之后要怎么处置,但没想到一出门就发现林空蹲在溪边,离家门口最多二十米的距离,面色顿时微妙起来。
【……】
赫勒弥斯奇迹般冷静了下来,就像一盆冰水浇在火堆里,除了冒出一股白烟垂死挣扎,再也没办法复燃哪怕一丁点的星火。
赫勒弥斯死死盯着林空:【你去哪儿了?】
林空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脸莫名其妙:“我不就在这儿吗?”
他又不喜欢乱跑,赫勒弥斯修炼的这几天,他担心有别的大型野兽跑过来,就专门挖了一大片常青草埋在洞口,长高之后刚好能遮掩一下。
林空白天除了洗洗碗,烧烧火,基本上不出门,赫勒弥斯干嘛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
赫勒弥斯闻言一顿,忽然不知该问些什么了。他在林空不解的视线中缓缓抬手,然后用食指抵住他光洁的额头,悄无声息释放精神力探测——
赫勒弥斯忘了,精神力禁锢最多只能维持十五天,而他和林空在一起待得太久,每天形影不离,都快遗忘了这件事。
他重新落下了一道禁锢,三秒后就收回了手。
林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感觉也没有,他看向赫勒弥斯空空如也的双手,下意识问道:“那只虫的尸体呢?”
【炼化了。】
赫勒弥斯语罢手腕一翻,掌心凭空出现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颜色幽蓝如海,几欲凝成实质,哪怕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都不难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浩瀚能量。
林空试探性伸手戳了戳,诧异道:“怎么是硬的?”
赫勒弥斯以前狩猎的生命力光团他也摸过,强点的像果冻一样有弹性,弱点的就是一团虚光,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质感。
赫勒弥斯却没解释,反手将那颗珠子收了起来,他转身步入洞穴,破天荒问了林空一句:【食物还够吗?】
这句近似关切的话对于一只冷血动物来说十分难得,林空跟在后面看了他一眼,感觉颇为稀罕:“够呢,我攒了很多,不过你这次修炼了三天都没睁眼,万一下次再修炼半年,食物肯定不够……”
他话未说完,忽然发现自己这几天辛辛苦苦捆好的柴火都被炸了个乱七八糟,面色顿时一变:“我捆好的柴火怎么都散了?!”
赫勒弥斯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走到石床边抬手解开身上的黑袍,玉石般苍白强壮的身躯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可惜银色的长发垂落腰际,遮住了太多东西,林空只能看见他回首时略显妖气的红眸,神情高高在上:
【我拆的。】
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空从赫勒弥斯的脸上读到了这种近似挑衅的神情,当即气了个倒仰,奈何他根本打不过对方,只能忍辱负重扯出了一抹笑意:“你如果想拆何必亲自动手呢,下次让我来就行了,免得累着你。”
赫勒弥斯还以为林空在关心自己,神情稍显满意:【还好。】
拆起来也不麻烦,动动手指的事罢了。
林空如果知道赫勒弥斯在想什么,一定会和他打起来,你动动手指就拆了,他重新捆起来得捆半天!
赫勒弥斯去溪边洗澡了,他以前没有这个习惯,都是被林空给养起来的,等他洗完澡披着衣服重新回洞时,就见刚才散落的柴火已经重新捆好了,林空正蹲在火堆旁边煮什么东西。
林空在火堆旁边摞了一圈砖头,中间刚好形成一个天然的凹陷坑,上面架着一个金灿灿的“碗”,里面放了点水和肉块,煮得咕嘟咕嘟冒泡。
赫勒弥斯倾身蹲下,皱眉询问道:【这是什么?】
林空掀起眼皮:“肉啊,你不认识?”
赫勒弥斯敛眸,盯着那个架在火上烤的东西:【我没问这个。】
林空终于意识到他在问什么,用树枝做成的简易筷子敲了敲碗:“你说这个呀?这个是虫蛋壳。”
赫勒弥斯虽然说过会带他去找水果壳,但一扭头就去修炼了。最近天气转凉,林空不想喝冷水,干脆把那只王虫破开的蛋壳捡回来用了,虽然裂了一些缝隙,但也有小半个篮球那么大,少盛点东西够用了,比铁锅还耐烧。
林空语罢看了赫勒弥斯一眼,故意道:“你不用带我去找壳了,这个蛋就挺好用的。”
男虫啊,靠不住的~
赫勒弥斯不懂“阴阳怪气”这个词,否则他一定会觉得用来形容现在的林空很合适。
随着碗里的水烧开,洞穴里渐渐肉香四溢,原本干硬的肉块越煮越烂,连带着汤汁也变白了一些。
这种料理放在地球上大概是垃圾,但如果在原始森林,那就是极品美味。林空用手里的两根细树枝挑着肉,一小块一小块吃的很细致,最后再把汤一喝,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赫勒弥斯一直静坐在石床上,仿佛在等着什么,他眼见林空吃完了饭,这才勾了勾指尖,面无表情吐出了两个字:【过来。】
林空用目光发出疑问:“做什么?”
赫勒弥斯:【陪我睡觉。】
他想要了。
林空:“……”
林空艰难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赫勒弥斯是怎么顶着一张禁欲系扑克脸说出这种话的,还是说在野外环境里长大的虫下限都比较低?
但吐槽归吐槽,林空还是老老实实脱衣服爬上了床。他在被窝里抱住赫勒弥斯冰凉的身躯,浅浅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蜜糖一样会拉丝:“你想我了吗?”
这只虫到底是想自己了呢?还是想做那种事儿了呢?
【嗯。】
赫勒弥斯不知羞耻为何物,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实话实说。他在被子里抱住林空温热的腰身,只感觉对方的肌肉好像有些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搬柴累出来的。
“你都不会害羞。”
林空捏了捏赫勒弥斯的鼻尖,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然后低头吻了下去,从生涩到熟练也没过多少时间。
赫勒弥斯闷哼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他在床上终于不再是一副木头模样,偶尔也会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红眸看着林空,眼神茫然,然后被对方一笔一划描摹出痕迹。
三天时间,其实算不上久,但对他们来说好像都有些长。
兴致上头的时候,赫勒弥斯的眼睛越来越红,他有很多次都担心自己情绪失控会吃掉林空,他毕竟是野兽,没有人类那种冷静的自控力,但对方温柔的啄吻每次都能让他奇迹般安静下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林空像往常一样抱着赫勒弥斯去洗澡,一天天渐冷的水仿佛也在彰显着季节的变化,只是密林树木种类繁多,有些终年常青,叶子并不见枯萎。
林空将浑身发软的赫勒弥斯抵在水中又亲吻了一遍,意外发现对方的后颈有时候会浮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古老虫纹,伸手摸了摸,低声意味不明道:“冬天我就不和你做了。”
赫勒弥斯原本懒懒挂在林空身上,闻言倏地掀起眼皮,难掩不虞:【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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