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夏景先生!”
嚯!
这一下,举众皆惊,连敦夙大长公主都是眼眸微睁大几分,目露神采的看向宁景。
不知多少双眼睛看过来,宁景感觉身后束缚他的绳子被松开,他站直身体,也是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神秘的书信——给他寄信的神秘人,是国师!
宁景心中一惊,拥有原主记忆的他自然知道国师是谁,那是姜朝一个人尽皆知但从无人知其真面目的存在。
传说这位国师自姜朝建立之初便就存在,一直到今日。
有人说,国师是长生不死的存在,也有人猜测国师其实暗中已经更替过很多代,只是对外只说是一人。
但真相如何,无人得知。
不过,从无人敢质疑国师的任何一句话,在姜朝,圣旨可以违抗,国师之言不得违背。
陈州守的人这回是比死了三天的人还要白。
“此是国师紫金令,见令如见国师。”
衡王扬起手中令牌,向周围巡示一圈,他凤眸含笑,再看向陈州守,道:“陈州守还要拦本王么?”
“……不敢。”陈州守垂下手来,隐于袖中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宁景竟然是国师看中的人,那他们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落在国师眼里?
而且,他们几乎是将宁景得罪死了,若宁景得国师看重后,给他们使绊子,后果不堪设想!
陈州守脑中疯狂翻找能抗衡国师的人,可是翻来覆去发现,在姜朝,国师就是天谕,便皇帝,面对国师都要奉命唯谨。
更何况,刚刚衡王说什么,姜朝百年大劫,宁景是祥瑞天星。
顶着这么一个名头的宁景,刚刚才被他们打成妖邪,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到了朝堂上,皇帝也必是要追究的,到时候宁景还没有找他们麻烦,就够他们先喝一壶。
永安城县令显然也是意料到这一点,直接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情况两级反转,底下的百姓脑瓜子都要转不过来了。
怎么一下妖邪一下天星的,这宁景到底是个啥?!
平遥县令反应极快,直接带头高呼道:“天星吉祥,驱邪降福,姜朝大幸,国师英明!”
这一下,所有百姓都反应过来了,不管是刚刚沉默的,叫嚣的,还是帮着反驳的,都是起声高喊。
“天星吉祥,国师英明!”
“天星吉祥,国师英明!”
衡王看向台上的宁景,道:“请景先生虽本王先行离去,此处自会有人处置,景先生所遇之事,也会有人给先生一个交代。”
宁景点点头,身后的官兵机灵的帮他提起衣摆,送人下了台子,扶人上了一匹白色骏马上。
衡王似乎非常着急,救下宁景后,就带着人在两队骑兵互送下扬长而去,至于场中那些情况,自然会有敦夙大长公主去处理。
相信,又会是一场让守旧派众人胆战心惊的盛景。
宁景随着衡王一路出了玉周城,他身上已经披了一件宽厚狐毛大氅,遮住了随着雪落下而疾降的温度。
他想起那锦书上的话,“七月飞雪,百难皆消”,心里有着隐约的猜想,只是一时模糊,不敢确定。
到了玉周城外的一处林间空地,宁景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人——涂格,或者说是余沐将军。
衡王笑道:“本王来此匆匆,托国师相佑,才能五日从京城赶来玉周城,人马准备不足,这些将士都是余沐将军安排的,想来,就算本王不来,景先生应当也不会有事。”
对于这话,余沐不置可否,实则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宁景微微一笑,他左右布局,自以为陷入险境,实则,身后不知多少双手随时准备捞他。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在陈州守面前更狂一些,气死那个老匹夫。
“这便要带我进京城么?”宁景问道。
说起此事,衡王眉头一皱,眼中露出焦急之色,道:“确实是要尽快赶去京城,那里有一位身份极贵之人需要景先生相助,晚上一刻怕是情况难料,景先生可是还有什么事顾虑?”
宁景一怔,点头道:“实不相瞒,我夫郎被陈州守之人擒去了,至今情况不明,我实在难以放心,不过若情况如此紧急,便先前去吧。”
衡王松了一口气,道:“原是此事,景先生放心,令夫郎定会无事,我们先行,过不久就让人将令夫郎也带去京城,与你相聚。”
第260章 三色乾坤
姜朝之京都, 名为永煊城。
一辆奢华,挂有黄帆的马车驶入城门,旁边路人纷纷让开位置, 连城守都没做留拦,直接放了马车入内。
这时,马车摇晃的车窗帘被挑开一角,有人抬首望去,正好看到一双温润点星的眸子, 在里间一晃而过。
马车行驶的很快,因为挂有皇家标志, 一路通行无阻, 无人敢拦在前。
宁景放下车帘,距他离开玉周城已经七月,他已经离开南燕州, 路过南胜州、中兴州, 一路到了京城。
实则就算快马加鞭,来往京城也需要半个月, 可就是如此,宁景才见识到了那位国师的不凡。
一路上,他只感觉自己骑的马快步如飞, 甚至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后来换了马车, 也是如此。
有一种腾空的感觉。
要去见这么一位神奇的人物,宁景罕见的有一丝紧张, 他有一种直觉, 他这次来能知道很多惊天秘密, 甚至……事关自己的穿越。
宁景开始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穿越, 种田文么,他带着家里人发家致富好好生活就行了,可是后来却发现,这个世界远不是他看过的那本小说中那样简单。
不过,这可能也是和他与书中柳和宜能接触到的事不一样,柳和宜将种田贯彻到底,除了后面余沐身份暴光,他意外成了将军夫人,柳和宜全程和上层势力交锋没有一点关系。
他则不一样,他从穿越过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以及他的从事,都是在往上爬,这当然也有他自己的意愿在,开始的时候他是为了改变原主科举舞弊被流放的命运,后来却是在这个漩涡中越陷越深。
他和柳和宜本就是身处同一个世界,但又是不同的世界。
这是让宁景感觉异样的第一点,最让人觉得自己穿越不简单的是,他那个可以说是虚无缥缈的“能力”。
他人改变不得的命运,只要他插手就可以改动。
这一点,实在是匪夷所思。
自从得知那个给他书信的神秘人是国师后,宁景对这件事的猜测就更加扩大。
据永安城那份死亡名册可以看出,国师曾行走于各个像是平行世界的地方,也可能是穿梭了时空,一次次试图改变永安城的地震事件,但是无一次成功。
那时宁景就曾惊叹过,居然会有这么了不得的人物。
而既然国师能有这个能力,那把他从另一个时空召唤而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他的穿越就很值得玩味。
宁景甚至在想,自己现代的身体,死亡了没有……
这一切,都需要去见到国师,才可知晓,也不知这位国师是否能如实告知他。
宁景想着这事,又回想起自己一路过来,虽然只在马背上,马车里略略看过其他州城的景象,但不得不说,与玉周城,甚至与平遥城都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街上几乎很难看到女子哥儿出现,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摆摊的摊主是哥儿,也是用一层层厚纱将自己团团裹住,哪怕这个天气,路上甚至有男人已经袒胸露背的招摇而过,他们依旧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
摆在这些人身上的难题,一是生活压迫,不得不出来营生,二则是世俗对他们的偏见,让他们裹了层层厚纱,让他们进退维艰。
这还只是宁景匆匆而过看到的,他不敢想象自己仔细去了解,还能发现多少惨绝人寰的腌臜事。
马车没有停留片刻,直接带着宁景进了皇宫,衡王一现手中的国师令牌,直接被一路放行,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在黄瓦红墙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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