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这才反应过来,勉强定下心神,将油门一脚踩到底。
但就在他们穿过路口时,已经有数量秦家的车辆冲了过来,将他们前后包抄。同时枪击的密集度越来越高,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成功地把一只轮胎打爆,车子猛地一歪失去平衡,在极快的车速中险些翻车。
好险是属下车技过人,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保持住了车子的高速运行。
他仓促回头道:“任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却不想他才刚回头,嘴巴就被人塞进了一块血淋漓的还带着体温的肉。没等他惊骇地问那是什么,已经被任查狠狠地掰了脖子,颈椎断掉的同时,属下在驾驶座上剧烈地抽搐起来。
任查竟是毫无理由更毫不犹豫地出手结果了他。
而没等心腹死绝,任查就拿出已经启动的炸弹丢在后座上。估算着距离和方位,任查利落地掀开车后座里早就留的一道暗门,在经过柏油路井盖的同时迅速用工具撬开井盖跳进下水道中,扣回井盖、砸进水里的同时,按下了手中的开关——
轰!
车辆炸毁,还存留最后一点感知的属下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后被强力的轰炸吞没,撕碎。
砸进水里的任查也被迅猛的爆炸波及,撞上了下水道的墙壁。但他顾不上疼痛,奋力在污秽的臭水里游了一段距离,才爬上狭窄的维修匝道,捂着自己刚才狠心挖掉一块肉的手臂伤口,跌跌撞撞地朝远离爆炸源的前方派去。
……居然还是让他跑了。
苟梁在感慨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同时,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和狠劲。
秦翟自然没错过一直淡定自若的苟梁的脸色变化,一下子紧张起来。
“小坑儿,吓到了?”
苟梁下意识憋住的一口气松开,对他笑了笑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以前看到的一种针灸的法子,能让人有问必答而且说的一定是实话,也许可以帮到你。”
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见苟梁是真的没有被吓到,秦翟虽不大放心但也接受了他的说辞。
手里下意识地把苟梁抱得更紧了几分,秦翟看向去了解情况又匆忙赶回来的刘叔,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刘叔急声汇报刚才的爆炸是任查那方人的车自爆了,而据他们抓住的任查的走狗所说,那辆车上只有任查和他的第一心腹。这样强烈的爆炸,他们别说活下来,大概连血糊糊都剩不下多少。
秦翟却认为任查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微微皱了皱眉道:“仔细核对现场留下的DNA,不要轻易下定论。”
“先生,我明白。”
刘叔从来就不敢小看任查,刚才听说他死了,也是不相信多过于惊喜,自然会更加小心谨慎。
接着,刘叔说道:“沿途回去的路已经通过安全监测,先生,您和邱先生先转移回安全地点吧?这里,我和一行他们会盯紧的。”
苟梁在身边,秦翟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逗留,只是说道:“刘叔,这里交给一行就可以。你回去,给我查清楚这一次到底是谁给任查送的消息。”
顿了顿,他盯住犹自心存余悸和忧虑的刘叔,续说:“不论是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刘叔揪起心,沉着地点头应允。
不管那个人是谁,敢要秦爷的命,就不必再顾虑任何旧情了。
而没等把苟梁提议的以针刺穴位对他们拷问的办法投入使用,刘叔就在一人家里找到了未完全烧毁的电话卡,追溯到了这个无记名卡的通话记录——他联系的人,正是任查。
电话卡的所有人,却是刘叔怎么也没想到。
——“竟然是你,老五?!”
第194章 脐橙味的豪门攻(15)
“五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秦翟静静地看着五叔,心里也并非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五叔,是秦老爷子的第五个养子,因为在学医上非常有天分,被老爷子一力培养,可以说秦家人的健康和性命都交托在他手上,不可谓不器重有加。在如今的秦家,在老一辈人里,秦翟最信任的人除了刘叔,就是他了。
可万万没想到,从年轻时候就一直和任查不对付的五叔,竟会加入任查的阵营。
五叔正满脸凝重地看着那从自己家里搜出来的电话卡,听到秦翟这句几乎给自己判了死刑的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失声道:“先生,您难道以为是我?”
“这电话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但您想,如果我真要毁灭证据,又怎么会刚好就留下这么重要的东西等着人来抓个现行?况且,我有什么理由帮任查那个王八蛋,在这个家里,我比您还恨那个人渣!”
又惊又怒的五叔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平复下过分激动的心情。
他掩住了眼中被怀疑的伤心,继续说道:“任查的手段太厉害了,您别中了他的离间计。我不知道到底谁是奸细,但这肯定是那个奸细为了自保,或者就是任查为了保住那个奸细栽赃给我的。这么明显的陷害……先生,我知道您这次是被伤了心,也太生气了,但您先冷静一下,别着了任查的道。”
秦翟并不接话,只看着苟梁一口一口喝下压惊的蜂蜜水。
刘叔见状道:“老五,任查已经死了。”
“什么?!”
五叔先是一喜,但随即就拧着眉头道:“确定了吗?老刘你知道任查的手段,别被他糊弄了。”
他对任查有着深深的忌惮和厌恶,并非作伪,和他认识了一辈子的刘叔这才稍稍安了心,说道:“八成是死了。那场爆炸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当时车行的速度和爆炸的强度来看,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而我们也确实在现场提取到了任查的DNA。”
“真的?”
五叔还是不敢相信,但随即大笑起来:“死的好,死的好!”
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点狰狞,因为任查的死而欣喜若狂,情绪比刚才被秦翟质问的时候更加激动。他来回走了两步,仍然不能压抑地坐回位置上连连捶打自己的腿,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半晌他才忍住了激动的心情,一抹老泪纵横的脸,又说了声:“死的好啊!”
五叔深吸一口气,随即猛喝了一口水才开口:“这样一来,我也不怕没脸下去见义父了。当年,我答应过他要看着任查,护好小妹,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误信了这个人渣,害了小妹。”
刘叔闻言也心有戚戚。
当年,他虽然也痛心,但却没有老五来得深刻。
抢救秦翟母亲的人就是他,眼睁睁地看着一起长大的养妹一点点死去而无能为力,那痛苦比其他人更沉重。况且,老五还喜欢过秦母,曾经开口向义父请求过将她嫁给自己,为了这份心意一直未娶。然而老五手段和心性都比不得任查,又是主负责医疗,秦老怕他守不住秦家的基业最终还是选择了任查……
想到这里,刘叔对五叔的怀疑减轻了很多,看了眼秦翟说:“先生,您看?”
苟梁把水杯放下对秦翟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了,看向压下心中的狂喜也随着刘叔紧张地向秦翟请示的五叔,说:“既然不是五叔,那陷害五叔的人和向任查通风报信的人,就一定在其他知情者里了。刘叔,不如就按照我刚才的提议,把剩下的人集中拷问一下,到时候,他们想说假话也不行。”
五叔询问了苟梁的办法的细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这个主意不错。”
刘叔对苟梁已经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没有金刚钻不会揽下瓷器活,又见老五一点都不畏惧刑讯逼问别人的样子,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天平已经往信任对方而倾斜。
但,满心以为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奸细能成为替罪羔羊的五叔,注定要失望了。
他确实亲眼看见自己把电话卡烧的一干二净,但把残缺不全却能查出号码的电话卡丢在他家里“栽赃”给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苟梁。
为揭露他的真面目,他可是动用了系统的仿造复原道具,将五叔销毁的证据从火堆里重现,如此煞费苦心又怎么会虎头蛇尾放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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