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将他往怀里拢了拢,看着旺盛的火焰,声音低缓:
“我们出生的地方叫做大荒,黑狼部落的位置在东大荒。这里生存者许多兽人,有狐狸、狼、熊、鸟……”
“兽人既可以化作兽形,也可做人形。”
白杬仰头,琥珀色的眼里透着好奇。
“那亚兽人呢?”
“若是细分,兽人就有兽人与亚兽人之分。亚兽人身体瘦小,不擅长作战,但是灵巧,也可以孕育幼崽。”
曜低头,缓缓靠近白杬。
湿漉漉的鼻尖贴在一起,他笑:“阿杬是亚兽人。”
鼻尖微凉。
白杬一怔,反应过来立马扑棱着耳朵缩头藏进曜颈侧的毛毛里。
“害羞了?”闷笑从耳侧传来。
白杬嗫嚅:“……没有。那曜就是兽人了。”
“嗯。兽人擅长战斗,是部落的护卫,保护着部落里的亚兽人和幼崽们。”
“哦。”白杬还是缩在他的毛毛里不出来。呼出的热气打在脸上,耳朵尖尖一直都是热乎乎的。
曜将以前说过的,一点一点再跟白杬说了一遍。
洞穴里的烟顺着洞穴上的烟孔消散,其余的狼兽人美美地捂住已经不疼的肚子打着盹。
草化作人形,瘦弱的身躯在狼群里穿梭,为受伤的狼检查伤口。
狼山静谧,偶尔能听到树上的积雪扑簌落下。
一时间,只有曜在说着话。
厚厚的皮毛上,巨大的黑狼前肢圈住糯米团一样的小白狼。小白狼仰着头,安静而又认真地听着。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而逝。
山洞里再次变得热闹时,已经是树领着两头黑狼在分草根和果子了。
白杬学着大家去排队,他身后,曜缓慢起身,紧跟在他身后。
树:“沙沙草一头狼一捆,酸果两个。”
一捆也不过一斤左右的样子,白杬叼着装好了草根与果子的皮子,踉跄返回。
曜想帮他搭把手,却被他小脑袋一扬,径直绕开。
敦实的小身子歪歪扭扭,落入其他狼的眼中,俱是瞳孔一缩。
幼崽什么的,是最可爱的了。
这一次,白杬吃得仔细。
这次的果子与上次的一样,口感不怎么好。不过他叼着曜的草根细细咀嚼了下,又是不同的味道。越咀嚼越甜。
他看了一眼曜。
怪说不得这次不阻止他抢了。
狼有二三十头,即便是再节约,一天的消耗也不少。白杬的眼中闪了闪,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吃完这一餐,白杬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曜的爪垫。
“曜,要……尿、尿尿。”
好歹是个成人的灵魂,这话说得还有点不好意思。白杬不敢看他,只默默低着头缓过脸上的烫意。
曜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肚子,微微鼓起。
他起身,没等白杬说话就叼住了他的后颈往外而去。
白杬扑腾,不过看路线是山洞外,安心了下来。
这一次,他看清了洞外面的样子。
山洞外是一个高高的平台,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下面是缓坡,堆积着厚厚的雪。
而曜带着不是往下走的,而是绕着山体,往旁边走的。
三五分钟的样子,白杬被放下。
他看着面前的大坑,即便是冬季,也能闻到丝丝缕缕的味道。
曜:“尿吧。”
白杬懵懵地看着他。吹得僵硬的耳朵支棱着。见大黑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不看。”
曜低笑。
“好,不看。”
他转过头去。
白杬绷着嘴,还想叫他去远一点。可是狼耳朵有那么灵敏,他在这里都能听见洞里面的动静。
一不做二不休……
淅沥的水声传出,白杬脸上发烫,毛毛下的耳朵愈发粉嫩。
他顾不得身后的大黑狼,一双清澈的眼睛四处寻找。可都是皑皑白雪,哪里能看得出适合当锅的石头。
侧后的水声停止。
曜转身,见小白狼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动,他低头叼住他的脖颈带着转身。
“等……等会儿!”
“下来,我要下来。”软声软气的,乖得不行。
拗不过他,曜将他放下。“冷。”
确实冷,爪垫接触积雪,让他立马后爪踩在了曜的爪子上,前肢抱着狼腿。白杬仰头,“要喝热水。”
“热水?”
“就是用火烧,咕噜咕噜响的水。”白杬想了个好理解的说法。
曜低头,鼻尖蹭掉他毛毛上的雪。“好。”
声音低低的,透着无尽的纵容。
白杬看着大黑狼,心中触动。好像他提出什么要求,曜都会想办法一样。
曜喜欢白杬看自己带着依赖的眼神。不过外面冷,要看还是回去看的好。
他鼻尖触上小白狼的脖颈。
白杬猛地回神,忽然问:“用什么烧?”
“石头。”
部落就那么几个连起来的山洞,肯定是没有石锅的。这东西只能选好石头现做,不过想着树那一爪子切下的冻牛肉,白杬还是有一点点信心。
曜不容拒绝地叼起他往回走。
白杬也不挣扎了。
石头想到了,石锅还会远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狼叫白杬(音同元)
第5章
待进了洞里,白杬重新被曜捂在肚皮下。
曜招来树说了几句,随后树也嘀嘀咕咕带着狼出去了。
“曜?”
“嗯,等会儿就能喝了。”
白杬扭了扭自己被禁锢住的身子,无力地往大爪子上一摊。像一棵炸开的蒲公英。“好吧。”
看样子,现在的他是不被允许多在外面待着的。
很快,外面有了动静。
树领着狼回来了。
火堆旁,白杬欣喜地看着他们将扁平的石头放下。树搓了搓露出来的肌肉紧实的胳膊:“要几个大石头?”
“三个。”曜道。
白杬拱了拱曜的手,身上被禁锢的力道小了。
他脚下踉跄,忽然变做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光溜溜的。
四肢修长,白白的皮肤像牛乳做的,手臂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瞧着与上一世的一模一样。
来不及看自己的模样,下一瞬,白杬立马打了个哆嗦并下意识想往大黑狼的毛底下藏。
毛皮兜头盖过来,将白杬捂得严严实实。
“唔……”视线一黑,白杬像刚上岸的小鱼无措扑腾着。声音微乱,“曜!”
“冷,快变回来。”曜催促。
“等会儿,马上。”白杬咬牙,倔强地将毛皮裹好。
一件又一件。
“……曜,动不了了”
“那你变回来。”曜灰色的眼里满是不赞同。冬日冷,兽人鲜少会便成人形。
阿杬身体才好,怎么能经得起折腾。
白杬无法,又不想变回去。只低头不去看大黑狼的眼睛,等他弄完。
目之所及,毛乎乎的狼爪子变成了修长的大手。麦色的,上面覆盖着青筋,是成年男人的手。单是看着都极为有力。
余光处,麦色的身躯上健硕的肌肉宛若最精美的雕刻,一丝一缕都透着野性的美。
白杬猛地抬头。
曜低头,鼻尖挨着他的鼻尖。严肃道:“要做什么,我来就好。”
“你……你冷!”
顾不得曜说了什么,白杬脑子里像灌入了滚烫的岩浆,一切思绪都化作了灰烬。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裸体的美男。还是蜂腰长腿,一丝一毫极尽造物主之力的极品男人。
白杬视线乱飞,脸色绯红。结巴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蛄蛹着,奋力伸出手,想把皮子分给他。可刚动一下,又被揉了揉软发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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