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方瑾瑜还觉得有个遗憾,当时他自己也处在悲痛中,没能知道许怀凌的姓名,没想到今日这一见,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方瑾瑜双手合抱,给许怀凌行礼,俯身推手时两手高过了眉心,这还是洪天卓第一次见方瑾瑜对谁这样表露尊敬。
“看来你还记得我。”许怀凌面色柔和,看着方瑾瑜的眼中也透出了一种对晚辈的疼爱。
“你们认识啊?”郑平大着嗓门来了一句,换来许怀凌轻轻地瞅了他一眼,偏偏他还满脸的不解模样,又追问:“怎么了?”
方瑾瑜看这种情况正准备回答时,洪天卓先替他说道:“三叔,怎么你忘了?许叔以前和瑾瑜的外公学过琴,他们认识也不奇怪呀。”
方瑾瑜眨眨眼睛,仿佛闻到了些挑事的味道……
郑平拍上脑门,“哦,我还真不记得了。”
把枕边人的事情说忘就忘,洪天卓暗笑,心说三叔你可真实诚,就算是那么回事也别当众说出来啊。
“我说好几回了让天卓带你来家里吃饭,我看这小子是把你藏着掖着不愿意给人看吧?”郑平说话直爽,方瑾瑜看他浑身很有一股江湖气派,感觉和温文儒雅的许怀凌还真是两不相搭。
“哈哈,还是三叔你了解我。”洪天卓和方瑾瑜一同笑起来,只不过方瑾瑜的笑容比他矜持很多。
许怀凌果然很喜欢方瑾瑜送的盆景,说要放到书房里面,他端起盆景,邀请方瑾瑜去书房里坐。
“哎,别急着拿走啊,这花我刚瞧了一眼。”郑平嘴上拦着,他看起来虽是个粗人,但稀少又鲜活的梅花摆在眼前他也懂得欣赏欣赏,他两手叉腰,探着头看花,“这让你搁的书房去,我就看不着了。”
许怀凌没听他的,领着方瑾瑜出了厅堂,洪天卓站的郑平身后问:“三叔,怎么搁的书房你就看不着了?”
“那不是我的禁地么,不许擅入。”这话郑平是扭头单和洪天卓说的,可他没觉得该放低声音,所以方瑾瑜听到后忍不住轻笑,也不知走在他前面的许怀凌会不会觉得被气到。
“这读书人啊就是讲究多,你许叔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的从不让我靠近,说光是听我走路的动静就能扰乱他的思绪。”郑平和洪天卓坐下说话,“你那媳妇儿也这样吧?”
洪天卓笑着“嗯”了一声,没好意思炫耀可不是这样,方瑾瑜在书房写字画画的时候,他想进去就进去,方瑾瑜根本不会觉得被他打扰到。
更不能在这里拿出来说的是他还喜欢把方瑾瑜抱坐在腿上,然后方瑾瑜写字他就亲亲摸摸方瑾瑜,弄得方瑾瑜手抖得把字都写乱了也不跟他恼。
“三当家,三当家。”
听有人叫郑平,洪天卓扭头看门口,“谁来了这是?”
“不是,姑爷,是这鸲鹆说话呢。”云玖在窗户旁站着,刚才进来他就看到了这边挂着一个鸟笼,趁着没人管他,他就过来逗鸟玩儿。
“什么鸲鹆?”洪天卓探身看了一眼,笼子里一只通体黑毛的鸟,不就是八哥么,他问郑平:“它这是学谁说话呢?我听着有点像张豹。”
“可不就是他。”郑平说道,张豹是跟在他身边的手下,以前来家里吆喝过他几次,就让这只鸟学会了。
估计是知道几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八哥扇了扇翅膀,尖嘴又张开:“他娘的!敢惹老子!”
洪天卓表情惊讶又带着点笑模样,这是郑平的声音,简直惟妙惟肖啊。
“快快快!赶紧喂它吃的,让它闭嘴别出声!”郑平站起来,慌张瞅了眼屏风后面,那里正通往书房。
云玖从窗台上的一个盒子里捏了点脱了壳的黍子撒进笼子,八哥忙从横着的那根细棍上跳下来,低头啄米。
洪天卓看郑平那样被逗得直笑,他故意问道:“三叔,你这是怕什么呢?”
还能怕什么?这次郑平没好意思说出来,“哎天卓,这鸟你带回家吧,给你那小媳妇儿解闷不是挺好?”
“不了,不了。”洪天卓连连摇头,“三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他心想这会骂街的鸟能招方瑾瑜的喜欢才怪。
郑平微微叹了口气,“这是你,我才舍得给,就连张豹那小子说好几回了想要我都没给。”
这只八哥在他们家养了有六七年,他最初买回来就是为了给许怀凌解闷,可这鸟不知是不是跟他有仇,他教什么好听的话是一句都不学。
洪天卓话里的笑音就没停,“我看这鸟不是挺聪明的?学三叔你学的这么像,它要是在我背后说话,我准以为是你。”
郑平觉得来气,“这呆鸟要是人,我早就揍它了。”偏偏就学他火大的时候说出来的脏话,家里有那么一位贵公子似的人物,能爱听?
“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八哥又在笼子里仰着头开骂。
“噗哈哈哈,三叔,它估计能听懂你说它呢,哈哈哈哈哈。”
郑平腾地迈开大步,过去摘下鸟笼往院里走,“之前老把它关后院,我以为它学老实了呢,看来还是不能给它好脸。”
“姑爷,这鸟多有趣啊,你也给少爷买一只怎么样?”
洪天卓看看云玖,一语点破,“是你想玩儿吧?”
“嘿嘿嘿。”云玖低头笑。
“那等你以后成了亲,姑爷我就送你一只。”
云玖被说得又要脸烫,不过这还给洪天卓提了醒,可以买几只鸟给方瑾瑜养着玩儿,这种小家伙总比驴子适合待在他们家。八哥就算了,洪天卓见郑平这里不就是个例子,万一以后他跟方瑾瑜说些什么羞羞的话,让八哥学会了再当着谁的面说出来,那他这厚脸皮也得觉得羞羞。
其实前面这边怎么热闹书房那里的两人都不知情,许怀凌要给方瑾瑜煮茶,他去耳房取茶具,让方瑾瑜先随意看他书架上的藏书。
这是真不拿他当外人,方瑾瑜的视线粗略扫了扫三层的书架,上面大多数书就连张双翼的书铺里都没有卖,他轻拿起了几本书翻看,每本都吸引他。放下书的时候方瑾瑜见架子的顶层边上有几卷画,他下意识地抽出了其中一卷,以为这也是许怀凌收藏的哪个名家的字画。
可是当画卷打开,宣纸上出现的人物像……居然是郑平,方瑾瑜第一眼没有看出来的原因是画上的郑平比现在要年轻许多,他站在一个画摊前面,神态透着一股英勇,方瑾瑜心说这画像逼真,应该也是许怀凌的珍藏。他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又放回了书架,知道自己虽是无心之举但也不妥,其他几幅他不再看。
许怀凌端着茶具进来时见方瑾瑜正捧着一本书愣神,他把茶具放到一旁的小桌上,走过来说:“这是当年洛先生赠与我的。”
方瑾瑜抚摸着书页,压下内心涌起的一股哀思,“外公编的曲谱,突然看到他老人家的字迹,还是特别想念。”说着话他禁不住眼眶一热。
许怀凌也是伤感,“洛先生是我最敬重的一位师长,他的离世也是我至今想起来就心中难受。”
方瑾瑜把曲谱放回书架,轻笑道:“我曾听外公提过,在他的众多学生之中只有一位天赋最高,是那种任别人怎样勤学苦练都追赶不上的,想必这说的就是许叔你吧?”他了解外公,极少时候外公会送人自己编的曲谱。
许怀凌笑了笑,模样不否认。
方瑾瑜欣喜说道:“那我往后是不是能多来打扰许叔?自从外公走了以后我有时想找人探讨琴道都不知能找谁。”
“说什打扰,我原本也是喜欢热闹之人,只是这些年少与人来往,你愿意常来我也高兴。”许怀凌对方瑾瑜感觉很是亲近,今日他面露淡笑的次数也比往常多。
方瑾瑜看着许怀凌的眼神发亮起来,“我还问过外公,那我的天赋比起那位学生如何,外公的原话是他十年不碰琴,你这十年里练习不间断,还是有可能赶上他的,我当时听了斗志都丢进了土里。”
这次许怀凌发出了爽朗笑声,郑平恰好从窗外听到,心说这个洪小子,早就该把媳妇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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