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季青临教了他那么多术法的时候,他其实不是没有野心想要争一争这个家主之位的。
他甚至觉得在自己的带领下,洛家也可以恢复到往日的荣光。
可当洛朝夕挡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真的很自私,他远远的比不上洛朝夕,他也没有那个资格当家主。
方家主为了所谓的方家的名声,不惜造谣,污蔑无辜的女孩,他也为了自己的那点志气,将洛家的脸面放在别人面前让别人打。
在某种程度上,他其实和方家主一样的自私自利。
洛朝夕的心胸,他比不上。
或许……他就是适合做一个到处去接嘱托的小道士。
在洛知予释然的同时,洛朝夕也向他投来了一道目光,洛知予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恭喜。”
洛朝夕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
五十年后——
当年的毛头小子,早已经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朽。
楼星鸣和洛知予互相搀扶着,一点一点的爬上了青山。
这座山一如记忆当中的秀美,可他们记忆里的人,却早已经不在了。
枕祈闻看到楼星鸣来到这里的一刻,整个人激动的无以复加,他被封印在这里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
曾经的三千年的封印,他是昏睡着的,时光的流逝,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这一次不一样,他是万般清醒的情况下被压在这里五十年,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无尽的孤寂都快要彻底的把他给湮灭了。
枕祈闻头一次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别人交流,“楼星鸣,楼星鸣,你快和我说说话,我要疯掉了。”
楼星鸣看着那个六芒星的阵法,眼里闪烁过一抹悲伤,随后那么悲伤转变成了无尽的恨意,“枕祈闻,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我杀掉自桁哥。”
枕祈闻被楼星鸣眼底的怨恨给吓到,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浓烈的恨意,仿佛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剥骨剃血一般,枕祈闻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想要做什么?”
楼星鸣一点一点的走上前,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的认真,“当然是……报仇雪恨!”
他等这一天,等的可是太久太久了……
因为枕祈闻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主角,他死了以后世界就会立刻崩塌掉,所以必须要让他活下去。
但枕祈闻身为一个鬼王,他只要存在着就会不断地积蓄力量,或许又一个三千年过去以后,封印就会再也封不住,他破土而出,便会带来又一次巨大的浩劫。
于是,季青临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原本的剧情,每一个主角都不会是永生永世存活的,所以当原本的作者写的剧情全部走完,世界彻底的稳定下来以后,主角死不死也就无所谓了。
如今,便是到了世界彻底的稳定,主角的死活不会再影响到世界分毫的时候。
楼星鸣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洛知予,“我们一起来。”
洛知予眨了眨眼睛,想到那个曾经一点一点的教授他术法的人,眼眶就有些湿润,“好,我们一起来。”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互相搀扶着站在一块,将他们练习了千千万万遍的咒法打到了那个六芒星当中去。
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了心头,枕祈闻害怕的发出了祈求,“放过我……我求你了,放过我,我可以帮你复活周自桁的,真的,我没有骗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的这些话……”楼星鸣叹了一口气,随后眼神转变为凌厉,“留着去下面给阎王说吧!”
“不……不……你们不能!”
枕祈闻拼了命的吼叫着,想要挣扎,想要阻止。
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在漫山的孤寂当中坚持了五十年,不是为了等死的!
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主角光环,只能成为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枕祈闻本就单薄的身形变得越发的虚幻了起来,随后一点一点的消散,宛如破碎的轻烟。
在枕祈闻魂魄消散干净以后,那个封印着他的六芒星的阵法也随之一并暗淡了下去。
这一瞬间,阴冷的青山上骤然春暖花开,再也没有了那种冷到人骨子里的阴森鬼气。
楼星鸣略微有些浑浊的双眼当中落下了一滴泪,他抬头看着天边绯色的云霞,轻声笑了出来,“自桁哥,我给你报仇了。”
——
新世界——
狂风卷地,骤雨突降。
黄豆大小的雨点乒乒乓乓的砸在地上,汇集成一股又一股的溪流席卷而开。
机场的出站口,挤挤挨挨的堆满了人。
潇潇的雨幕里,一名女子撑着伞站在廊下,红裙在风雨中摇曳,她高傲的扬着脑袋,精致漂亮的眉眼当中染着些许的不满,“你不觉得你回来的太晚了吗?”
侧过头不敢看她的青年突然转过了身,他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带着些许嘲讽的笑,“不觉得。”
“毕竟,你已经有新欢了不是么?”
第74章
“毕竟……你已经有新欢了, 不是吗?”
青年清冷的嗓音当中不含有任何的情感色彩,就好像在叙述着一个平平无奇的事情一般,没有丝毫的跌宕起伏, 却不由得让杨诺兮红了脸。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头顶的伞微微斜了斜,密密麻麻的细密雨点被斜风吹过屋檐,飞溅了些许在杨诺兮洁白的皮肤上,连带着火红的裙摆也被打湿了一些。
冰凉的雨水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却不及眼前的青年所说出的话语让她感到心颤。
对方明明一直在国外,这些消息从来都没有传递出去,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漂亮的凤眸微微蹙了起来,杨诺兮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 “什么新欢旧爱的,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走了这三年多的时间,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不在想你,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究竟有多么的辛苦吗?”
杨诺兮力图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受害者, 不断的开口指责季青临,“这么多年,永远都是我一个人, 小三带着私生女登堂入室,霸占了我的房间,霸占了我的父亲,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是想有一个人陪我说说话,我太孤单,太孤单了, 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杨诺兮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想要挤出一分难过的表情, 可那神情出现在她脸上之后却怎么看怎么滑稽。
她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头发也烫成了大波浪卷,一袭红裙摇曳身姿,一看就是一个十分干练又强势的人。
杨诺兮从小就是高傲的,也就落魄了那么一小段的日子,她是杨家的千金大小姐,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大群吹捧她的人,她高高在上惯了,实在是做不得这种小白莲的神情。
“你很孤独?你在国内呼朋伴友,泡吧蹦迪,带着你的小姐妹和哥们们在山道上开着跑车飞驰,你告诉我,你很孤独?”
季青临抬了抬手,慢吞吞的开口,“你说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我,却在三年多的时间里面,从来没有想过要买一趟出国的机票来看我一次。”
“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你也从来没有打个电话,或者是开个视频看看我恢复的怎么样了。”青年平缓的嗓音传出来,一点一点的叙述着杨诺兮努力逃避的事实。
“请问杨大小姐,你是买不起那几千块钱的机票呢,还是没有我的微信和电话号码?”
季青临坐在轮椅上面,但浑身的气势却丝毫不比杨诺兮查,他说话时的语气十分的随意,坐在轮椅上面的姿态也很是慵懒,带着一股让人莫名火大的嘲讽,“我不知生死的在病床上躺了三年,是当真不太理解杨大小姐口中的孤独呢。”
杨诺兮气得嘴唇抖了又抖,可却被季青临噎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手指死死地捏着伞柄,白皙的指尖硬生生被他捏出了血色,轻盈的雨滴落在她的指尖上,放大了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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