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谁啊,石头好沉……压、压死我了!起开!”燕丹胡乱的扒拉着,打了嬴政后脑勺好几下,气得嬴政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都甚么事儿!
嬴政无奈之下,只好哄着成蟜道:“蟜儿,随哥哥回宫去好不好?你饮醉了,哥哥带你回去。”
成蟜眼巴巴的看着嬴政,随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竟然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水花,嬴政起初以为看错了,仔细一看,还真是水花,应该是眼泪!
成蟜一脸委屈,嘴巴一瘪,那模样和小时候装哭简直分毫不差,他从嬴政身上垮下来,默默来到屋舍的角落蹲下去,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眼眶红红的道:“大猪蹄子哥哥,拒绝我……”
“他拒绝我……”
“哥哥拒绝我……”
嬴政:“……”
嬴政心窍一紧,他当真看不得这样一幕,成蟜本就生得纤细羸弱,蹲在地上把膝盖一抱,简直可可怜怜没人爱。
嬴政豁朗翻身下榻,一句话不说,直接将瘫在榻上已经熟睡的燕丹拽起来。
“嗯?”燕丹睡得迷迷糊糊,被拽着往外走:“怎么、怎么回事?去哪里啊……”
嬴政还是一句话不说,哐一声踹开屋舍的大门,将燕丹往外一丢,嘭又一声,将大门一闭。
燕丹醉酒无力,被丢出大门之后靠着门板出溜下来,象征性的拍了拍门板,头一歪,靠在门上睡了过去。
嬴政把燕丹丢出去,大步走到成蟜面前,成蟜还两眼红红蹲在地上画圈圈,突然腾空而起,惊讶的道:“飞、飞了!”
嬴政打横将成蟜抱起来,把人往软榻上一放,成蟜对上嬴政那阴霾的双瞳,突然后知后觉有些害怕,不断的打着挺,想要从嬴政胳膊下面钻过去。
嬴政拦住他,挑唇笑道:“蟜儿,现在知晓怕了?不过,晚了。”
成蟜睡得十足香甜,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霸王硬上弓,将大猪蹄子哥哥吃干抹净,那叫一个滋润。
“嘿嘿……嘿……”成蟜在睡梦中傻笑,抹了抹嘴巴。
“嘶——”他抬起手来做抹嘴的动作,这一抬手不要紧,手臂内侧一根筋,连带着腰身和难以启齿的地方,连锁反应的酸疼,疼得成蟜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目。
这里是……
“别馆?”
成蟜眨了眨眼睛,是了,自己昨日来别馆请燕丹饮酒,想要做招揽的前置工作,后来……后来好像喝醉了,然后做了把嬴政吃干抹净的美梦!
成蟜一个激灵,我不会是酒后乱性,把燕公子给吃干抹净了罢?
他连忙侧头去看身侧的男人,定眼一看,成蟜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地震海啸一般。
嬴政?!
别馆软榻上躺着的人并非燕丹,而是嬴政!
那昨晚……
成蟜捂住自己的额角,排山倒海一般的断片记忆涌入脑海,不停的席卷而来,自己根本没有将便宜哥哥吃干抹净,被吃干抹净的是自己才对,而且是自己主动的。
成蟜面色通红,简直无地自容,第一个反应便是赶紧开溜,他小心翼翼的抱起自己的衣裳,一面往身上套,一面悄声下榻,连鞋子都来不及穿,飞窜的打开舍门冲出去。
“哎呦!”
“啊!”
大门一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顺着门板直接倒进来,一下子砸在成蟜脚边。
成蟜吓得惊呼一声,毕竟全然没有防备,手中的衣衫衣带等等,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冷……冷死了……”那倒进来的东西,并非甚么东西,而是一个大活人!
正是昨夜宿在门外的燕丹!
燕丹靠着门板睡了一晚上,外面还是冬日冷得紧,幸而燕丹饮了酒,实在太困乏,直接沉沉的睡了过去。
方才成蟜开门之时,燕丹还未醒过来,靠着门板直接出溜了进来。
燕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目,倒在地上,从下往上看去,便看到一双白皙精致的脚踝,然后是纤细白嫩的小腿,白色的里袍半遮半掩,隐约遮挡着来人无限的风光。
燕丹后知后觉,猛地有些面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撇开头去。
哗啦——
就在此时,一件毛披风从头兜下来,直接将成蟜裹得严严实实,别说是细白的小腿了,就连脚后跟儿也看不到一丝。
是嬴政醒了。
嬴政将披风兜在成蟜身上,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道:“这么冷的天气,竟不穿鞋子,若是病了有你好看。”
于是在燕丹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的时候,嬴政已经抱着成蟜离开了别馆屋舍,直接上了辒辌车。
燕丹头疼欲裂,宿醉的痛苦席卷而来,有些记不清楚了,脑子里浆糊一团,他揉着额角,迷茫的目送着嬴政与成蟜离开,嘴里喃喃的道:“嘶……好冷,我怎么睡在门外?”
嬴政将成蟜抱上辒辌车,将车帘子放下来,亲自掖好户牖的窗帘,不叫冷风吹进来,这才坐下来,与成蟜面对面,给他紧了紧披风。
成蟜垂着头,眼眸乱转,藏在披风里的手来回抠饬着自己的里袍衣带子,这都叫甚么事儿,酒后乱性啊,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蟜儿。”嬴政发话了,道:“与哥哥谈谈。”
“谈谈谈……”成蟜仿佛变成了结巴,道:“谈甚么?”
嬴政淡淡道:“谈谈你该如何对寡人负责之事。”
“负、负责?”成蟜诧异的抬头,终于与嬴政的目光碰在一起,对上嬴政笑盈盈的眼神,赶紧又垂下头去。
“怎么?”嬴政道:“蟜儿现在害羞了?昨夜的蟜儿可是放肆大胆的紧,花样百出,令哥哥应接不暇啊,合该害羞的,是哥哥才对罢?”
“别!”成蟜连忙捂住嬴政的嘴巴,咬牙切齿的道:“别说了。”
嬴政微笑:“行,既然蟜儿不叫提,那不提也罢,蟜儿现在说说,该对哥哥如何负责?”
成蟜揪着披风的带子来回搓:“反正……反正你也没吃亏。”
没错,吃亏的是自己才对!成蟜头疼不已,说好了霸王硬上弓呢,昨日醉得稀里糊涂,哪里是霸王硬上弓,分明是把自己喂到嬴政嘴边上!
成蟜悔恨不已,但为时已晚。
嬴政道:“谁说寡人不吃亏?”
成蟜咬了咬下嘴唇:“你吃……吃甚么亏?”
嬴政道:“你强迫寡人,寡人自然吃亏。”
成蟜:“……”大尾巴狼!
嬴政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寡人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还从未被人这般强迫过。”
成蟜:“……”为甚么说得人没觉得羞耻,自己这个听的人,羞耻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嬴政道:“罢了,蟜儿你若是不想负责,哥哥也不能强求你。”
“真的?”成蟜略微抬起头来,眼巴巴看着嬴政。
嬴政叹气道:“自然,只是……寡人便要将昨日之事,不小心的透露给公子文治。”
“小舅舅?!”成蟜震惊的道:“告诉……告诉他干甚么?你若告诉了他,岂不是告诉了全咸阳城之人?他那个大嘴巴……”
嬴政道:“两条路给你选,其一,蟜儿对哥哥负责,那昨日的事情,寡人便算是吃点亏,自己咽在肚子里;其二,蟜儿不对哥哥负责,那昨日的事情,寡人便要不小心透露给公子文治,蟜儿是知晓公子文治的为人,没甚么坏心眼子,就是嘴上没把门……蟜儿,你选罢。”
成蟜头皮发麻,嬴政果然是个老狐狸,而且还是重生过一次的老狐狸,秦始皇已经很难对付了,叠满光环的秦始皇这谁能对付?
成蟜咬着下嘴唇道:“要……怎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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