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段延亭余光瞥了眼那几个人的方向,轻声说了句“出门在外说话还是积点嘴德”,随即表情愉悦地将这几个人抛之脑后。
方才闲谈的那几人吃完面后,就动身离开了面摊。他们本以为方才来搭讪的年轻人只是再小不过的插曲,却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不仅如同凡人一般无法使用灵力,甚至无法人道,只能当一个月的“和尚”;原先和他们结了仇的人更是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狠狠收拾了一顿,然后扬眉吐气地离开。
他们至今仍然想不通自己是如何中招,然后倒霉地度过了一个月。
第125章 情劫
知道了尹家的大致位置,要找出尹府自然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段延亭和尹箬竹站在尹府不远处,他瞥了一眼已经戴上面纱的尹箬竹,道:“你怎么突然把脸挡住了。”
她又不是真正的尹箬竹,让尹家的人看到她的脸有什么好处?尹箬竹知道段延亭是在故意调侃她,索性按紧了面纱,瞪了他一眼:“好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如何。”段延亭心里也想能尽快见到燕炽,面上装作对燕炽毫不在意的样子:“暂时让人监视尹家,观察燕炽和尹家的动向了。”
“只能先这样了。”尹箬竹嘟嚷了一句麻烦,就示意段延亭跟着自己离开,然后让其他手下留在这里监视尹家的动向。
他们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打算直接回魔修安排的落脚点,然而走到一半,他们突然被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青年拦住了。青年看着年岁不算大,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的容貌隽雅,动作间自带风流潇洒,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一开口这种气质就大打折扣:“两位可愿让小道算上一卦?”
尹箬竹眯起了眼睛,目光在青年身后布条上写着的“算命”和“姻缘”停留片刻,语气颇为不屑地说:“哪来的神棍,怎么来这里挡路?”
青年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继续挡在他们身前:“我并没有向你们要钱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二人身上的运势奇特,这才斗胆拦住两位,还望两位给小道一个机会。”
段延亭没说话,完全听从尹箬竹的安排。
尹箬竹沉吟片刻,抬手指着段延亭:“那你先给他看看运势,我再决定要不要让你看。”
“如此,还请这位公子到桌边坐下。”
段延亭瞥了尹箬竹一样,没有拒绝的理由,索性就按照那青年说的去做。
见段延亭坐到自己的桌旁,青年又问:“可否看一看面相和手相?”
段延亭心想他又不是本来的样貌,能看出些什么?他虽然在心中腹诽,还是将手心摊开,递到了青年面前。青年先是细细打量着段延亭的眉眼,眼神中闪过一抹沉思,随即低下头观察他的手心,最后微笑着做出了结论:“公子您几世经历坎坷,今生更是如此——”
段延亭没说什么,只是被摊开的手下意识蜷缩了一下。一旁的尹箬竹挑眉,语气带了点不满的意思:“有你这么算命的吗?净挑些别人不爱听的话讲。”
那青年哭笑不得,打断尹箬竹道:“姑娘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尹箬竹用嫌弃而怀疑的表情打量了青年一番,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虽然您经历坎坷,但情缘天定。前世姻缘今生再续,只需扛过最后一个劫,往后余生便可携手白头,一生相守。”
段延亭眉心动了动,真对这青年的话信了几分,便问:“那最后一个劫是什么样的?”
“这最后一劫既是您的,也是您心悦之人的。”青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天空道:“事关天命,我不方便细说。但我可以赠您一个词——‘舍’。至于您如何解读,又如何运用这个字……那就全看您的悟性了。”
段延亭颔首,向青年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道长了。”
“听着似乎有些意思。”尹箬竹来了兴趣,在段延亭退到旁边时,直接站到了青年的面前,摊开手心道:“那你帮我也瞧瞧。”
青年看了眼她的面纱:“姑娘,只看手相是看不到太多的,需得将面纱摘下才行。”
尹箬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把面纱摘下了。
青年看着她的脸,眸光闪了闪,微笑着抬手轻轻拉过她摊开的手心,感叹道:“姑娘长得很美。”
“那是自然。”
尹箬竹见青年看得这样细,更加好奇青年能得出什么结论来,耐着性子等了片刻,才道:“有什么结论了吗?”
“姑娘急什么?”青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认真地观察着她手上的纹路,慢悠悠道:“姑娘今生运势相当不错,投生于富贵人家,父母双全,姊妹爱护,待成年后便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这如意郎君身份不俗,可让姑娘的运势比之前更加好,只可惜……”
尹箬竹:“可惜什么?”
青年的眼眸一下子沉了,本来只是随意拉住尹箬竹的手瞬间收紧,掐着尹箬竹的命脉不让她离开,冷笑着说:“只可惜这等运势的女子早早便夭折了,一个死人的运势你如何能享受的来?”
尹箬竹脸色一变,当即抬手就要一掌打到青年胸口,被青年轻松拦住,甚至将尹箬竹的手反扣到他用来算命的桌上:“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话音刚落,隐藏在百姓中的修士立刻朝段延亭和尹箬竹的方向冲了过来。
段延亭看着青年略显眼熟的五官,隐约猜到了什么,所以象征性地反抗了一番,很快就被人死死钳制了。
尹箬竹只是傀儡师,本身的修为并不算高,所以在这么多高手围攻的情况下哪里有反抗的余地,直接被人粗鲁地捆住了。她愤愤地看着青年,恼道:“你是谁?居然这么算计我?”
“我是谁?”青年像是听见了极为好笑的笑话,可眼神满是冷意,他故意靠近尹箬竹的脸,用乖顺的语气道:“姐姐,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们可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弟啊。”
尹箬竹说不出话来。
她这时才意识到眼前的青年是尹箬竹的亲弟弟。
他们来云州的时间并不长,尹家能针对他们做出这么快的布局,想来早就盯上他们了。说来也是,毕竟她用的可是尹家人的脸,就算她说不是她杀了真正的尹箬竹,尹家的人也不会信的。
“将他们全部带走。”青年后退了几步,和尹箬竹拉开距离,示意手下将她和段延亭都带回尹家。他用憎恶的眼神扫了眼尹箬竹的方向,突然绕到尹箬竹的身后,一掌将她直接劈晕过去,随即看向了眼神复杂的段延亭,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似乎想要像对待尹箬竹那样将他劈晕。
段延亭没有反抗,但还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是青年看着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他的身后,眼神十分愕然,像是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事。段延亭刚想回头一探究竟,后颈却被人轻轻捏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前一黑,身子向前倒去。
不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身后的人轻松捞起,随即被托着头靠在了那人的身上。
“您怎么来了?”青年意外地看着扶着段延亭的男人,刚抬手想帮忙把他怀里的段延亭接过来,却被男人抬手制止了。他轻松将段延亭抱起,侧过身将段延亭的半边脸挡住,道:“这是我认识的人,烦请帮忙另外安排一间房间。”
青年颔首,回身招呼其他人将昏过去的尹箬竹拖起来,关到尹家的地牢中。为防止出现纰漏,还特意让人伪装成“孟听”的样貌,将“孟听”关在了尹箬竹的隔壁。
…………
段延亭许久没做梦了。
他梦见了自己回到了祁凛山。祁凛山的情形和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到处用红色的绸缎装饰,很是喜庆的样子。燕炽穿着一袭红衣,满面笑容地端着一杯酒向着往来的宾客不断敬酒。宾客们皆是笑着回礼,口中皆是对新人的祝福,显然燕炽就是这对新人中的新郎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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