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垂眼看向餐桌。
除了热牛奶,烤面包外,餐桌上还有两个金黄的煎蛋,以及一只小小的果盘,果盘一角,秦见鶴还特意为他放了两片大片的牛肉干。
“我不觉得简单。”他说,“挺好的。”
闻言,秦见鶴抬眼向他看过来,漆黑深邃的眼底满是笑意。
“今天的会,和昨天晚上那些高层有关系吗?”叶知秋问。
“嗯。”秦见鶴点了点头。
公司那些高层,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
如果遇到他们不赞同甚至是反对的提案,别说一群了,就算一个搞定起来也不容易。
叶知秋心底了然,没再说话。
餐桌上安静下来,只剩下餐具偶尔发出的,极轻微的撞击声。
叶知秋将煎蛋吃掉,抬手用叉子分了一片牛肉干到秦见鶴的餐盘里。
秦见鶴没说话,只自然而然地接过来,眸中盈满了笑意。
将牛肉干吃了,秦见鶴站起身时,恰逢叶知秋的电话在餐桌上响了起来。
只一垂眼,他就看到了齐鑫的名字。
不动声色地,他看了叶知秋一眼。
叶知秋也正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
看清屏幕上来电人名字的同时,他唇角极轻地抿了一下,随即抬手,将电话挂断了。
如果说以前,秦见鶴曾以为叶知秋对齐鑫有过好感的话。
那么现在,他早已有了不同的想法。
不过,从第一天和叶知秋在一起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他心里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可以陪他一起慢慢将紧闭的心扉打开。
不急于这一时。
“走了。”他不动声色地垂眼,咔哒一声扣好腕表带扣,又抬手在叶知秋发顶揉了一把。
“嗯。”叶知秋没起身,只捏着筷子抬头看他。
这个角度下,他的眼睛每每会张得很大,圆溜溜的,里面的情绪一览无遗。
是清澈干净的,犹如一只懵懂的幼猫。
秦见鶴没忍住笑了一声,低下头来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没再说话,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合上的一瞬,叶知秋微微抿着的唇角才慢慢松弛,继而缓缓勾出一缕好看的弧度来。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叶知秋接了起来。
他将手机点了外放,边吃早餐边招呼了句:“齐鑫?”
“小秋,”齐鑫的声音传过来,“起床了吧?”
“嗯。”叶知秋说,“正用早餐。”
昨天挂了电话后,齐鑫有和陶若晴联系过,其实已经知道了叶知秋的住处。
但现在,他还是假模假样地问了一句:“你现在搬去了哪里,之前都没来得及问。”
瞒不住的东西,叶知秋从不隐瞒,闻言便报出了自己小区的名字和位置。
“那挺好的。”齐鑫说,“离你公司近。”
“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个?”叶知秋问,语气里又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齐鑫以为他还没从前面的情绪里出来,便不敢多说别的。
“今天不是要见面吗?”他问,“你想吃哪家餐厅,我提前订上包厢。”
叶知秋沉吟片刻,“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那我中午去你公司附近接你?”齐鑫说,又忙解释,“离你公司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可以吗?”
“不用了。”叶知秋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尽,“你发个定位给我,我下午时间比较充足,可以去你家厂子里看看。”
齐鑫愣了下,随即忙连声应好。
叶知秋肯来他的地盘,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关系终于可以再进一步?
也或许,他是因为之前对自己,对自己的父亲说了那么难听不礼貌的话,后面心生悔意,所以特意让了一步?
“厂区小,你别见笑。”齐鑫强压着心头的喜悦,谦虚道。
“只要能赚钱,再小也是黄金窝。”叶知秋不甚在意地笑了一声。
“好好好。”齐鑫心里更稳了些。
挂了电话,他忙将工厂的定位发给叶知秋,又叫了几个人进来,将他和他父亲略显凌乱的办公室重新清理打扫,摆放整齐。
随后,他又让人去厂房将齐瑞昌请了过来。
开办这家服装厂,齐瑞昌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但同时,也让他本能地更加习惯于趋利避害,在“贵人”们面前有多能缩多圆润,在自己看不上眼的人面前就有多能伸多倔强。
齐鑫一想到要如何说服他父亲对叶知秋客气礼貌些,就不觉有些头疼。
齐瑞昌是看不上叶知秋的。
虽然叶家比齐家强大不少,但有陶若晴在,叶知秋将来注定只有一个结局:一无所有。
一个将来很难对齐家产生更大助力却又对自己儿子死心塌地无比痴迷的存在,在他眼里,那本来就该是可以任他搓扁揉圆了来折腾的。
而且,现在齐鑫和姜楠的关系也还不错。
有姜家这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叶家自然也就变得更加不值一提了起来。
更不用说,姜楠对他礼貌周道,叶知秋待他却轻慢无礼……
齐瑞昌那一肚子火气都还隐着没找着机会发泄出来呢,此刻让他对叶知秋做低伏小就更是不容易。
“爸。”齐鑫的病还没好利索,一开口就忍不住带出一阵咳声来。
他身上的衣服更见宽松了些,比起两周前,不仅人瘦削了许多,连气色都憔悴得厉害。
前面国内国外来回飞不能休息不说,回来后还要处理大量订单,费尽心思地周转本就短缺的资金。
齐瑞昌看着,未免有些心疼。
“还在为那笔预付款发愁?”他问。
“不是。”齐鑫说,“最近订单多,只欣格那边就已经追加了好几个订单,叶太太那边也已经松口,这两天会划一笔款子过来。”
“看来陶若晴这些年过得是真不错。”齐瑞昌喝了口水,露出点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爸,”齐鑫借机提起叶知秋的问题,“要不是小秋,咱们厂今年也不会有这样大的起色。”
“怎么了?又要为他说好话?”闻言,齐瑞昌立刻说,“都说了假的就是假的,你就不要再在他身上费心了,有那个时间,你多去看看姜楠不好吗?”
这次齐家走大运,接了这么多订单过来,在齐瑞昌心里,新的设计固然重要,最重要还是姜楠给了他们对外展示的机会。
“如果秋里还能有这样的合作,才是最重要的。”齐瑞昌说,“咱们以前没实力,没请过设计师,这次订单都发出去,回款后,公司也招几个人,有了咱们自己的设计部,你还用再受他们拿捏?”
齐鑫抬手,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齐韵发展起来,建立自己的设计部当然是势在必行的,”他说,“但我们说的是现在。”
见他急得连咳几声,齐瑞昌没再说话。
“现在,除了热卖的这几款,我们很明显是后继乏力。”齐鑫咳了半天终于说。
“怎么?”齐瑞昌说,“你还要让我去给那小崽子道歉去不成?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就那几句话,他大帽子给我扣多少了他?”
“不是。”齐鑫只得解释,“之前小秋去巴黎的时候就已经在为我画设计稿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以他以前的速度推测,早该画好了,但到现在他都没给我,我怀疑他心里多少还是有气的。”
闻言,齐瑞昌的眉心拧了起来。
“他今天要来厂里看看,”齐鑫继续说,“我是想求您,无论如何都该放下身段儿,和我一起把他哄住,这样我才能开口跟他要稿子,叶太太那边也能追加更多一点投资。”
说完,齐鑫再次伏案咳嗽了起来。
齐瑞昌本还想说些什么,见状,心还是先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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