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也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京都那些不事生产的纨绔老爷都是什么德行。
但如今谁都不敢不遵这几道令。
没见买卖五石散和逍遥丸的杨家、闫家家主已经被砍了脑袋,就连卢家那个什么少爷,都被强制送进去戒毒瘾了,说是戒完后,还得继续蹲大牢。
那些送他们过来的父母兄弟,甚至是子女,看到瘾君子们一个个痛哭流涕不成人样,也明白了夏王的良苦用心。
这些瘾君子,哪还有一点理智可言?
杨家在得到逍遥丸的配方和种子后,在自家的几处农庄里,大面积种植了赛牡丹。
萧谨行他们在拿到杨家的供词后,便杀到那几农庄里,将与赛牡丹相关的所有东西付之一炬,不留下一粒种子。
杨家的配方是永王利用番邦人透露给杨家的,而永王的配方,则来自于南边的异域人。
云舒在得到消息后,除了彻查大雍境内外,还令人严查境外人群,防止再有人将这么要命的东西当做货物卖到大雍来。
除此之外,云舒还下令让工部的器作监,抓紧制作已经在西州广泛运用的农具,争取在开春之前,可以让百姓们用上新的更高效的农具。
同时云舒还令吕衡带着人,将西州的赋税等政策重新整理一遍,按照京都实际情况,实施新的税赋。
而这新实行的税赋,明显对农户们更为友好,减轻了庄稼户的负担。
以前重农抑商,商人地位低,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商业发展越来越快,商人们辗转天南海北赚得盆满钵满。云舒自然不能白白放过如此大额的税款。
虽然新赋税挖了商人们的心头肉,引得他们心生不满,但云舒紧接着下达了另一条政令。
而这条政令完全就踩在了商人们的心坎上,让他们欣喜若狂,甚至恨不得多提些税点才好。
科举制虽然从原先的由高官推荐,改为了平民可自行报名参加,但是这个平民也是分等级的。
例如商人为贱籍,他们的子嗣便不得科考。
而云舒的新政令,便是从今年开始,商人子嗣可参加科举。
这一举措,令多少商人家庭抱头痛哭。他们原先以为迫于生计入了市籍之后,便是彻底断了子孙的仕途。
没想到有朝一日,子孙们还可以与他人同等参与科考。
如此一来,商人们解决了后顾之忧,自然没有人会说夏王的半句不是。
人人喜笑颜开,尤其是家中有钱后,雇了先生教导子女的家庭。
见面先问一句,你家今年可要参加院试?都说院试过了就是秀才,说不得今年我家就会多一名秀才公了。
除了商人们高兴,农户们也笑逐颜开。
夏王不仅减了他们的税,还让朝廷将新农具租给他们,这租金也不用先付,而是到了秋日后再用粮食抵。
这不就相当于白用嘛?
当然了,若是不差钱的,还可以直接买下来。
如今人人都夸夏王殿下为民做主,是顶顶好的殿下。
虽然云舒被封了太子,但大家还是习惯叫他夏王殿下。
当然了,这里也有人不高兴。
那便是原先紧握教育资源的世家豪门们。
但如今京都的几家世家一起倒了,就连卢家的一支都快被拔干净了,其他人哪里还敢乱说话。
至于学子们?
前些日子京中学子带头闹事,如今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今年的春闱都赶不上了。其他人如何还敢闹事?
面对即将多出来的竞争者,他们只能安慰自己,他们多读了那么多年书,哪里是这些今年刚能参加院试,连生员都不是的人可以超越的?
即便今年参加不了春闱,三年之后这些刚有资格科考的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有这种想法的,主要还是京中学子,或是其他地区那些世家贵族子弟。
至于此前被云舒只关了三天就放了的外地寒门子弟,则根本没有那么多想法。
大雍人那么多,没有你,也有他,能不能考上,主要还是看自己的硬实力。
学子们各有想法和打算的时候,云舒此前答应的学子交流会,终于办了。
主持此次交流会的,便是李老太傅。
而参与者,除了京都各大书院的学子外,还有许多外地学子,其中就包括不远万里,从西州赶来的一群人。
余子安拍着胸脯对边实道:“边院长您放心,我们这次一定让他们看看我们西州天团的厉害,绝对不丢您和殿下的脸!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顿时起哄道:“是!”
边实将手中卷着的书,狠狠地敲了一下余子安的脑袋,“你都跟谁学的?到了京都还学不会好好说话,你什么人,就敢自称‘天’?”
余子安揉着脑袋分外委屈,在西州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规矩。还不是他们想说什么说什么,如今怎么就连说话都不行了?
云舒刚巧进来,碰到边实教训余子安,笑着道:“这‘西州天团’是本王说的。”
之前余子安等人帮云舒制香水,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云舒就夸他们是祖国的花朵,西州未来的希望,这天下以后就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可以称之为西州天团。
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余子安他们记了这么久。
边实见云舒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其他的学生自然也乖乖地俯首拱手行礼,礼仪倒是端庄不少,至少不像在西州时那般散漫了。
看来边实带他们来的一路上,特意教导过。
云舒示意他们起身,随后坐下与边实说道:“此前京都纷乱不断,到了今日才有空过来看看你们。”
不论是边实,还是学生们都听说了京都最近发生的事。他们光是听都觉得心惊胆战,更别说处于漩涡中心的殿下了。
他们担心得几日都吃不好睡不稳,余子安甚至跟其他人抱怨,京都的人眼睛都瞎了,看不到殿下的好,居然如此算计殿下,尤其是皇帝。
吓得梁方第一时间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要人命的话来。
后来还是边实再次教育,才让余子安意识到这里不是西州,说话得过三遍脑子,确保万无一失了,才能说出来。
学生们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已经一年多没见的云舒,多少有些拘谨。
如今已经九岁的边静姝,这次也跟着一起来了。她是此次西州学生里年纪最小的,也是唯一一名女学生。
她歪着头看着云舒道:“殿下,以后您还会给我们上课吗?”
殿下已经是太子了。
听说监国太子很忙很忙,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当他们的老师,给他们继续上课。
这是所有学生都担心的问题,见边静姝问出来,其他人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云舒见状,温和地招呼他们找个地方坐下,别一直站着。
“课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上了,不过有时间的话,本王还会去看你们上课的。”
虽然不能上课,让学生们有些沮丧,但是听到殿下还会去看他们上课,顿时又斗志昂扬起来。
云舒笑着道:“你们怎么光想着上课?就不想早点毕业,然后来帮我做事吗?”
这下就连最胆大的余子安都有些不自信起来,“回殿下,我,我学得还不好,怕给您搞砸了。”
云舒每次看到这些富有朝气的学生,都觉得心情开朗了几分。
他闻言,笑着道:“学得好不好,可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的。几日后京中有个交流会,会有天南地北各地学子参加,到时边院长会带着你们一起入场,刚好测一下你们到底学得如何了。”
“什么?交流会?各地学子都会参加?”
学生们是既激动又紧张,差点就要蹦起来,出去跑几圈缓解一下激动的心情。
等到学生们重新安静下来,乖乖坐好,边实才有些担忧道:“殿下,您真的打算让他们参加学子交流会吗?各地学子普遍以诗文见长,我担心……”
如今的科举,考的多半是文章,但西州学院教得很多很杂,还偏格物致知,与其他学子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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