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光被禁言了,眼睛也被一条丝巾蒙住了。
谢阳曜不想听他说有心悦之人,不想他看着自己,也不想从他眼里看到自己。
谢阳曜双臂揽住怀中人,低下头,贴着对方脖颈亲吻。
这具身体,以及身躯里的神魂都被旁人占据过,但这没有关系,他不在乎,他只要以后,身体、神魂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印记。
沈泽兰身如浮萍,抓不到任何依靠,他的肚子不舒服,有种小怪物会流掉的错觉,就在此刻,他忽觉识海外有东西。
原是狗东西不满足身体相交,还想与他神魂相交,其神魂有一部分探出身体,来到了他识海外。
人的神魂藏于大脑之中,用于储存记忆、感知外界等的识海内,自神魂存在于身躯之内时,识海便依托神魂,生了出来,两者你撑我,我护着你,缺一不可。
一个人若想在毫无伤害的前提下,触碰到另一个人的神魂,要么寻到进入识海的空隙,要么征求主人同意,朝他敞开识海。
沈泽兰不愿敞开识海,同对方神交。
修士神魂相交,能瞧见对方绝大部分的深刻的记忆。
狗东西碰了碰识海,见他不肯对自己敞开,准确无误寻到空隙,进入识海。
沈泽兰慌张了一瞬,忙把自己的神魂蜷了起来,藏到识海角落里。
修士的神魂在识海时,如同一团气体,可以自由缩小放大。
修士修炼修至元婴期,神魂可以缩成个点,附在元婴上,脱离身体,在此之前,神魂都只能在身体里缩成一个巴掌大的球体。
沈泽兰安安静静藏在识海角落里,然而筑基期修士识海太小,即便雾蒙蒙一片,对方也很快寻到了他。
神魂如蜘网一样铺开,朝他神魂裹来。
沈泽兰扭头就跑,可高阶修士的神魂远远强于低级修士的神魂,他无处可逃,硬生生被对方的神魂裹住了。
对方的神魂就像炽热的火焰,烫得他神魂发颤,沈泽兰不安又暴怒,在对方的神魂里,蹦来跳去。
谢阳曜按住了他,一点点碾开他蜷曲起来的神魂,彻底碾开后,他的神魂如同水流,缓缓朝沈泽兰神魂融去。
所谓神魂相交,便是双方神魂相融。
假使两人神魂契合,神魂相融后,不仅能看见对方最深刻的记忆,还会感知到对方此刻的喜怒哀乐。
谢阳曜心道:两人的神魂应是不怎么契合。
契合的神魂,对彼此有着莫大吸引力,双方会很容易生出好感,成为挚爱。
然而,即将融在一起时,相方此时的情绪缓缓涌来。
谢阳曜清晰感觉到对方的不安,暴怒,难受,他怔愣住了。随后,放开了沈泽兰的神魂。
对方神魂蜷成一团,带着他的气息,滚远了,藏到识海角落里。
谢阳曜不知是该欢喜他们神魂契合,还是该难过即便神魂契合,对方也不心悦他。
事实上,沈泽兰根本没给爱情留位置,他前二十多年,满脑子都是解决寒气,去年十月,解决寒气后,他满脑子事业,一心想成为强大修士,一雪前耻。
谢阳曜正要退出对方识海,忽然察觉一道微弱的心跳声。
这道微弱的心跳声并非来源于沈泽兰,而是来源于……
谢阳曜快速收回神魂,手掌摸到对方腹部,探入灵力。
他发现一个成型不久的孩子。
孩子?哪来的孩子?
男人怎么会有孩子?
谁的孩子?
谢阳曜尚且未想清楚这些问题,便放开了沈泽兰。孕期需要格外小心这事,他从前学习床笫之欢时,听教导侍女说过。若是知晓对方有孕,他再如何暴怒,也不会去碰对方。
沈泽兰半束起的头发尽数散在背后,脖颈处的吻痕格外扎眼,他身体被暖得出了汗,几缕头发贴在脸颊。
谢阳曜嗅到馥郁的小苍兰花香,他解开各种术法,拿下丝巾,给沈泽兰披上自己的衣服,坐至床榻边缘。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沉默了许久,哑声问出一个问题。
“这个孩子对你可有害处?”
第48章
沈泽兰看向前方的青年。
这人怎么发现他有孕了?因为修为比他高太多?
真好。
修为高真好,不仅能将对方彻底压制,为所欲为,还能发现对方身体异样之处。
沈泽兰的神魂还残留着对方强行融入的酥麻感,这酥麻冲得他浑身没劲,其实浑身没劲,也有可能是因为被人亲密了一通,消耗去了积攒起的精力。
他感受着乏力的躯体,缓缓移开目光。
“沈公子,你回我话好不好?孩子对你有没有害?”
谢阳曜的暴怒已被担忧完全取代,对他而言,其他事情皆比上沈泽兰安危。
他从未见过男人怀孕,他看对方腹中孩子跟看怪物一样,总担心怪物破肚而出。
沈泽兰没回话,他拢紧衣服,靠着床榻上叠着的被子,微蜷身体,闭上眼睛。
谢阳曜看出对方在为自己强迫他的事生气,他心下一阵烦躁。倒不是因为对方不理他烦躁,而是为自己所作所为烦躁。他怎么就没压住脾气,强行压着对方同自己欢.爱。
他这种行为,同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有什么区别?
被压制在底端的道德逐渐越过私.欲,占据上风,谢阳曜意识到自己行为无耻至极,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喉咙干涩得很,耷拉下眉眼,灰头土脸道:“我去找个医修给你看看。”他说着,站起身,整理好凌乱的里衣,拿了件新的白色法衣穿上,朝门外走去。
靴底踩过地板的声音稳重。
沈泽兰睁开眼睛,入目一片厚实精美的床帘。
“站住。”
谢阳曜顿在原地,只顿了一会,继续前行。
“很快。”
沈泽兰冷冷道:“看过了,同普通女修孕育一般。”
“那肚子疼不疼?可有哪里不舒服?”他这句话是在问之前行了房,有没有伤到胎儿。
沈泽兰又不回答了。
谢阳曜转身回到床榻前,他垂着视线,看着沈泽兰。他之前穿得那件外衣不足以完全遮掩身体,线条流畅的小腿和脚都露在外面,白得晃眼,好在房内有暖如春季,即便露在外面,也不会着凉。
谢阳曜视线从上面一滑而过,他看向对方腹部,弯下身体,手掌落在对方腹部,探出灵力,查看胎儿状况。
教导床笫之欢的侍女不仅告知过孕期要格外小心,还告知过,孕期行房结束后,怎么查看胎儿状况。
“不用你管。”
沈泽兰拍开他的手。
谢阳曜道:“我担心。”
沈泽兰道:“他不是你孩子,你担心什么?”
“我……”谢阳曜舌尖苦涩得要命,他曲了曲手指,低垂下头,顿了许久,把他从捞入怀里,强行探查胎儿情况。
沈泽兰拗不过他,随他了。
沈泽兰自己估摸着小怪物应当没有事情,强行欢_爱时,他并未感觉到疼痛,只是肚子不太舒服,对方出去后,肚子便舒服了,同往常一般。
果不其然,对方检查了一通,放下了他,低声道:“胎儿没事。”说完这句话,他方才回答沈泽兰前面的问题。
“我不是担心孩子,我是担心你。”
沈泽兰淡淡道:“我有了别人的孩子,你还担心我?你是不是男人,没有半点骨气?”
谢阳曜道:“我不在乎你有别人的孩子,我们在一起后,你若想留下这个孩子,我会养他,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待。”
沈泽兰看他一眼,重新躺回床上,他闭上眼睛,道:“我和孩子都有归属,不需要你来。”
谢阳曜坐在床榻边缘,久久没说话。
“另外,今日之事,我不想同你追究。”
“为什么不同我追究!”
谢阳曜自己都不想放过自己,受害者为何要放过他?沈泽兰难道是担心他怪罪他后,找他要赔偿后,他与爱人会受到他或者他家的迫害?
沈泽兰未曾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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