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个不够,他又点一个:“你敢吗?”
“……”
被问到的朋友一个两个一时间没能说出话。
这种情况下,听着对面的声音,谁拒绝谁畜生。
“这不就得了,”张文轩一拍手,“你们不想当这畜生,我也不想。”
他把手机扔桌上:“不管了,霍川自己的事,我不管了。”
朋友问:“那你明天真去啊?”
他一睁眼:“那不然学霍川放鸽子?”
那就是一定会去,也必须去。
突然成了直面狂风暴雨的勇士,朋友拍他肩。
——
第二天是阴天,大雨在下午的时候终于停下,路边有还没散去小水洼,映着顶上天空的云层和路灯的光。晚上提前离开宴会现场,张文轩去了定好的见面的地方。
没敢让人在这种时候还走老远送东西,定好的见面的地方实际上就是对方的小区大门门口,他主动提的。
晚上的小区门口偶尔有人路过,他下车,一眼看到戴着帽子口罩蹲路边的人。
在这种夏天室外的晚上还戴帽子口罩,也只有那个职业的人才需要。总觉得一段时间没见,也可能是因为夏天的衣服单薄,人看着又瘦了不少。
他走近,对方察觉到动静,略微抬起帽檐,向着这边看来。
帽檐下的眼睛映着光,隐隐有些泛红,眼尾垂下,带着肉眼可见的倦意。人站起来,和他打了声招呼。
声音和昨天一样哑。看到人的样子,在来的路上想的所有的话全都作废,张文轩赶紧回了声招呼,伸手接过递来的手提袋,出口的时候只敢说:“现在好点了吗?”
手提袋从空中滑过,连带着接近两年的时间一起被交过。轻而易举,不重,就那么一瞬间。
吸了下鼻子,陈某白睁着一双眼睛说:“大概。”
大概是一点没好。昨天晚上想到又有一段时间不住这边,他大半夜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今天起来脑子好像还更昏。
张文轩觉得也是,这种事不可能隔个晚上起来就能突然变好。知这种时候不能多提这些,他于是转移了话题,问:“你之后是什么安排?”
“休息几天,”陈一白略微思索,之后说,“然后应该又是工作。”
工作的事搞钱伙伴还在谈,这两天应该就会找他商量。
休息和工作,简单直接,并且一点没留其他时间。看着人脸上的蓝白口罩,张文轩最终没有多说,只能说了声注意身体。
对方已经递给了他几个手提袋,手上还拎着个,以为是遗漏了,他低头看过去,问:“这是?”
“我要去朋友家里玩,”陈白笑了下,说,“这是给他们带的东西。”
张文轩看了眼时间:“等会儿吗?”
陈白点头。张文轩于是道:“挺好。”去朋友家总比一个人待着好。
并不耽误人太多时间,东西已经交过,陈白一挥手,道谢后说了声再见。
确实没有再留下的理由,张文轩于是只能应了声,转身离开到一半的时候又回头,说:“要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陈白笑了下,一点头。
张文轩走了,带着几口袋烫手山芋。上车之后把几口袋烫手东西往边上一放,呼出一口气。
车上充当司机的是朋友,想看看现在是怎么个事,又不敢直面人,于是当临时司机坐车上悄悄观察。
晚上看不太清楚,路边的人还戴着帽子,整张脸一半在阴影下一半在口罩里,朋友没看出什么情况,于是在他上来后一边发动车一边问:“怎么说?”
“能怎么说,”张文轩说,“我都不敢看他眼睛。”
在确定关系这种节骨眼上另一个人放鸽子了,还是为了去接白月光,这种事连他都听到一次心梗一次,更别说当事人。
“所以霍总那边是什么意思,”朋友问,“不会这件事真就这么吹了吧?”
张文轩说:“他说想先把杨舒那边的事情解决清楚了再说。”
提到这两个名字他就条件反射脑子一痛,好在经过一天的时间,情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激烈,终于能相对来说平静地对待这件事。
至少人没有打算放弃陈一白跑去又跟那杨舒纠纠扯扯,终于说要把和杨舒的事解决清楚。
他嗤了声,说:“解决了清楚再说,他还真自信陈一白会等他到那个时候。”
没有被这么爱过,他不清楚这种被爱着的人的感受,不做其他评价,只往后一靠,说:“等他慢慢把事情解决了,说不定早有人抢先了,到时候就哭去吧。”
——
前脚张什么刚走,后脚姜女士两人就到了,陈某白被拎上车。
戴着口罩闷声闷气,他还要顽强地向姜阿姨和许叔叔展示带来的小蛋糕。
昨天工作的时候助理在酒店附近买了小蛋糕,味道很特殊,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分享给好邻居和他的好叔叔阿姨。
结果他今天搜了,发现附近也有一家连锁店,有点远,但不碍事,在张什么到之前买了回来。
他的小蛋糕得到一致的极高赞誉,他的感冒得到了一致的批斗。
倒不是因为淋雨的事挨批斗,主要姜女士之前反复强调要是身体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这次要是不是突然打个电话,他差点又瞒天过海。
批斗,指两位再次认真地告诉生病了不能藏。
瞒天过海失败的陈某白连连点头,小鸡啄米,并再奉上小蛋糕。
他一递过小蛋糕,姜女士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没忍住笑开,一秒破功,接过蛋糕,抬手揉了把他乱毛。
低下头任人薅,陈某白弯眼笑了下。
时隔四天再次回来,他当天吃了药,进行了历史性的早睡。
第二天的时候,经纪人果然给他打了电话商量之后的工作。
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刚站院子里看着姜女士和许先生去工作,刚好没太阳,于是直接蹲院子里接电话。
搞钱伙伴很讲人文关怀,先关心了一下他的感冒,在确认他还活着后这才进入正题。
陈一白感谢她的关心并认为只是一点感冒,活着还是不成问题。
经纪人说:“这次有个综艺,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她这么说一般情况下是认为他会感兴趣。站着有些累,陈一白就地蹲下,道:“细说。”
细说就是综艺制作方刚找过来并开出了历史性高薪,希望他能作为飞行嘉宾加入综艺。
综艺叫《一起生活吧》,内容如其名,节目组嘉宾一起生活,以各种身份体验不同于平时的生活,之前已经拍摄过不少期,人气居高不下,基本盘一直在。
飞行嘉宾不是固定嘉宾,只用拍一期或者几期,可以根据档期调节。
高薪有高薪的道理,经纪人说:“这节目原本按剧本拍,拍了剪,这次整了个大的,改成没有剧本的直播制,之前的大部分嘉宾不能接受,解约了,现在从请你这期开始嘉宾基本大换血,不一定能请到档期适合的一线,请你是为了镇场顺带带话题。”
综艺和影视剧一样,为了节约拍摄成本和时间,基本都有剧本,对嘉宾来说也方便。
结果这次《生活》找到一个不差钱的大投资商,钱到手,利索地进行了改革,改成了先播后剪的形式。
没有剧本的影响就是废片率会毫无疑问地猛增,拍一整天也有可能没有几个能用的镜头,并且容易拍到嘉宾本身不太善言辞,尴尬到无话可聊的无营养场景。
对自身没有太大利益,还极有人设翻车可能,并且直播不可控因素太多,种种条件下,真正会接邀请的艺人不多,于是制作组只能猛砸钱,高薪请自带话题度本身也适合综艺的人。
客观来说,虽然陈一白选的主要走影视方向,实际上性格很适合综艺,和谁都能搭,什么时候都能唠,表里如一无人设,天生的综艺圣体。
简单介绍完情况,经纪人报了个七位数。
陈一白边接电话边揪地上藏角落的杂草的手瞬间顿住,也不霍霍杂草了,首先谨慎问:“讲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