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安随手拿起桌上的冰斩春深,这点心名字取的雅致,原料却很简单,不过经过点味手烹制之后,做出来的味道与名字极为贴合,难怪陆久安以前那么喜欢吃。
陆久安吃了两口,准备让陆起不要那么费心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却听到窗外传来一声高昂的难掩激动的报喜声:“大人,大人,韩将军和雪拥十二骑剿完山匪回来了!”
陆久安点心也不吃了,等不及那来报的衙役进门,双腿蹭地迈出去:“在哪儿呢?”
沐蔺闻讯赶来,追问道:“韩二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衙役头发凌乱,说起话来气喘吁吁,想来是一路飞奔回来,陆久安见旁边有个丫鬟拖着一壶茶水准备放进里屋,抄手拎过来:“喝点水。”
衙役喝了水,才断断续续说起:“将军和雪拥十二骑已经到应平地界了,他们捉了好多山匪啊,密密麻麻的被缚了手脚跟在后头,怕是整个江州的匪徒都被他们一网打尽了。这下好了,来往江州应平的人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陆久安心下稍定,又大为感动,怪不得他们去那么久,原来是因为去地毯式搜罗这群狡猾的匪头了。
第063章
与第一次来应平时候的悄无声息不同, 雪拥十二骑在韩致的统帅下,铁骑震耳欲聋地踏入县城。
韩致裹着满身的风雨和血腥之气,脸上因为长期不打理, 已经胡须丛生。
他坐在马背上, 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着长枪, 神情冷肃, 双眼半遮半掩。
因为刚收兵的缘故, 他目光里还带着些居高临下俯视蝼蚁的戾气和淡漠。
远远的, 韩致看到县城入口林立着影影绰绰十几道身影,不禁微微扯了扯缰绳,啼霄停下脚步,焦躁地原地踩着四蹄。
县城入口分明这么多人,他却能准确分辨出谁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眼见韩致的队伍半天不动, 山不来就我, 我便去就山, 陆久安迎着韩致奔过去。
陆久安一跑, 韩致也动了,带着兵马大军压阵一般浩浩荡荡前行,最后稳稳停在陆久安跟前。
这群人浑身上下尽是脏污血腥,尤其以韩致更甚, 他在剿匪途中杀爽快了, 直至回程血煞之气收都收不住,陆久安只觉得窒息般的冲天威势如一团浓稠的血雾,朝他扑面而来。
陆久安半步不退, 直直看入韩致眼底:“可有受伤?”
韩致摇头:“一点皮外小伤 ,不足挂齿。”
陆久安伸出手来, 想同这个凯旋的英雄握一下拳,马缰上那只大掌触电般缩回去:“手上还有血污没洗尽。”
陆久安不甚在意地一笑:“你们在外九死一生的杀敌,完了我还要嫌弃你不成,记住啊韩大哥,你们是一群最可爱的人。”
陆久安说完,轻轻踮起脚尖,扯着韩致胸前的衣服,居然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从马上扯下来。
陆久安倾身过去,伸出双臂拥住韩致,握紧的拳头狠狠捶了一下他的后背:“欢迎回来,我们的大英雄。”
韩致垂眉看着陆久安的后脑勺。
他之前情难自已犹如烈火焚身,每天在痛苦和酸涩中两相徘徊,以至于不得不抽身而去,觉得只要不看到这个人了,内心就不会受其左右饱受煎熬了
但其实,在结束当天战斗的每一个露天席地的夜晚,韩致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陆久安的身影,他的脸、他的手、他的微笑、他修长笔直的双腿和璞玉一般的胸膛。
山丛密林,远波朝霞,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随着战事绞紧,在攻占最棘手的一座山头时,韩致忽然想:“要不把陆久安掳到边关去吧,那样他就可以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或者事来打扰到他们。”
不过这样匪夷所思的念头只升起一瞬间,就被他掐住苗头。
久安他胸有沟壑,心中装着天下黎民。
难道他要为了区区一己私利就折断他的羽翼吗?
况且他是大周的将军,还有边疆国土需要他守卫。
那座山上窝藏的山匪皆是穷凶极恶之人,韩致怒气当头,酣畅淋漓地杀了个痛快。
杀完以后,他心底突然一松,做下决定:
不过是情爱一事,何需举棋不定,就当作攻陷敌营,只消好好谋划……
韩致伸出手,打算以同袍之意回敬他一拳头,但其实陆久安此番举动不过是临时兴起,还不待他有所行动,抱着他的胳膊一触即发,不带半分旖旎。
陆久安看着雪拥十二骑后面人山人海的匪堆:“韩大哥,江州这么多山匪吗?”
“还好,这些人本性不坏,我们攻上去的时候,他们就缴械投降了,其余的人殊死抵抗,做尽了十恶不赦的事,一一被我斩杀。”
虽然说扣押回来的这群山匪是自愿招安的,但是总归来讲之前的身份摆在那儿,那不能当作真正的良民来处理。
最后被陆久安拉去先做苦力劳改,考察期结束之后,方能考虑他们所去所留。
等韩致和他旗下所率的雪拥兵回到县衙,洗尽一身的疲劳和污秽。陆久安迫不及待拿出一件崭新的衣服:“韩大哥,之前皇上御赐的奖赏下来,我让人用那些料子给你做几件衣服。”
陆久安一一展开给他看,这些衣服里面有内衬有外衫,冬暖夏凉的服饰一应俱全。
“看,不仅给你做了,这次来的雪拥十二骑的士兵里也各有一套。”
韩致凝眉:“他们不用。”
陆久安责怪的看他一眼:“别啊韩大哥,就当是应平给他们的谢礼,反正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你们在边疆环境恶劣,风餐露宿的,一套衣服而已。”
韩致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事,朝门外的杨耕青唤道:”把东西拿进来。”
杨耕青没吭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过了一会儿,杨耕青捧着一团毛绒绒的白色物什进来。
韩致将它递给陆久安:“给你打了一件狐狸毛,你让下人做成披袄,冬天围在脖子上暖和些。
这狐狸毛成色极好,通体雪白没掺一点杂色,他们这群战士回来的时候一个个分明都是灰头土脸的,这狐狸毛却半点污垢都没沾,想来保存得非常妥善。
杨耕青道:“这只狐狸是我们拔营回来的时候偶然在山脚下看到,将军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追了两天给捉住了。为了不损坏皮毛,将军都不曾用弓箭武器,是徒手活捉的。”
陆久安摸着额头苦笑一声,迟迟没有伸手。
他好不容易主动送将军一件礼物,结果不曾想又被回赠一件更为贵重的东西,陆久安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久安,收着吧,我拿着也用不着。”
韩致转过头打量四周悬挂的灯笼,一脸疑惑:“最近府上是有什么喜事吗?”
陆久安不好意思:“我不久就要及冠了,陆起大张旗鼓地给我搞庆祝呢?其实我觉得不用如此。”
韩致一愣,随后认真地看着他,眼底似有漩涡:“及冠意义不一样,隆重正式点好。”
“我知道,不过到时候是在宗庙里举行及冠礼,县衙府里挂着这些,倒显得铺张浪费了。”
韩致本来打算剿完匪就回边疆,眼下听说陆久安马上要及冠了,韩致便在应平多逗留几日,等陆久安及冠以后再离开。
及冠礼还没开始,应平倒迎来另外一件事,就是之前陆久安计划的冬季运动会。
修操场是应平有史以来再简单不过的一件工事了,陆久年选的地址又没多少高大的植物,只需要把草丛灌木除一除,平整一下路面。
再加上这群衙役心心念念着能和雪拥兵较量一番,干起来特别卖力,短短几天时间就把陆久安想要的操场弄出来了。
布置围观席也很容易,衙役因地制宜,把平地四周的一圈小山包稍微拾掇一下,就成了现场居高临下的一处看台。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一点是,百姓只能自己带小板凳,不然的话除了席地而坐,就只能靠双腿站一整天。
操场用石灰撒了一圈白色的警戒线,除了比赛的运动员,其余无关人员不能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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