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好散?
他好像嗅到了点猫腻,下意识和袁祈一起盯向纪宁。
纪宁依旧平静,沉默两秒,“不能。”
袁祈:“……”
“为什么?”
他不明白,纪宁这么死皮赖脸缠着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第八组就这么缺人,值得组长亲自下场吃住跟着。
刘勇赶紧插话:“家里还有别的卧房,我马上让保姆去收拾,这位大师也一起留下休息吧。”
在当下这个紧要关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纪宁比袁祈还要强,要是能留下自然求之不得。
袁祈一直想减少跟纪宁牵扯,这人对他的“威胁”是全方面的,甚至可以在做完这单后直接跑路,连寄放在纪宁家的铺盖卷都大方不要。
他掀开眼皮,手臂还在纪宁掌心,指尖敲击桌沿,动作随之一顿,似笑非笑说:“纪组,要不然你也留下?睡醒以后正好咱们一起去工地看看。”
“啊?”刘勇惊诧问:“你们要去工地?工地有什么问题吗?”
袁祈说:“还不清楚,只是去看看。”
“哦哦。”刘勇心不在焉应了两声,嗫嚅两句后又转过头劝纪宁:“大师,您看还有几个小时天都亮了,你就跟袁大师住下吧,两个人一块儿也安全,等天亮,我派专车送你们过去。”
纪宁最终在袁祈不明不白的目光和刘勇苦口婆心中点了头。
刘勇把纪宁的客房安排在袁祈隔壁,将两人送到门口后,袁祈说自己抽完烟再进去,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纪宁也随着停在门口,站在廊上并没有着急进门。
果不其然,刘勇走后,袁祈转过身,似笑不笑觑他。
“纪组。”
袁祈把烟从嘴里抽出来,问:“聊聊?”
纪宁没说话,但停在原地没有挪动就表示了可以。
“咱能说说为什么吗?”袁祈指尖夹着烟,哭笑不得地问:“从昨天开始,您就一直跟着我,昨天的事情是因为您有良好的政治和思想觉悟以及一颗美好善良的心,不愿看一穷二白的我露宿街头,我铭感五内。”
“但是今天,您这么巧的赶过来,再说是工作,就太刻意了。”
就像袁祈说的,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巧合。
纪宁抬眸瞟了他眼,将清淡视线落在袁祈肩上。他不否认自己赶过来是为了袁祈。
“工作是其次。”
袁祈被他的坦诚给弄笑了,深深叹了口气,把话摊开了说:“我已经明确拒绝过加入第八组了。”
纪宁说:“我听见了。”
袁祈眉头轻蹙,心说你听见了还跟着我,变着手段的想拉我下水,这不是害我吗!
他痛恨别人用在自己身上的阴谋和安排,可面对纪宁不咸不淡的态度,又说不出太冲的话。
袁祈狠狠抽了两口烟,在烟圈扫过长睫时眼角眯起。
“纪组。”他往前走了步,低头将嘴里的烟喷出去,白色烟擦着纪宁飞速红透的耳垂掠过,带着袁祈的气息。
他在纪宁耳边低低说:“您再这么追着我,我都要怀疑你有想跟我进一步的企图。”
走廊顶上的灯光很亮,纪宁脸被照的雪白,眉头往里一簇又一松,所有变化在一瞬间都没了痕迹。
纪宁偏过脸看了他眼,不闪不避的平淡眼神,盯着他,转过身,随即头也不回的进了门。
袁祈看着房门咚的一声在眼前合上,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没有反驳也没恼怒,更没有预想到的被恶心了以后想要划清界限的厌恶。
尤其是纪宁刚才转身那一刻,他竟觉着对方身上有说不出的悲哀。
袁祈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像是糟践了多大深情似得内疚起来——
但这一切只是因为刚才说了句压线的话。
他被自己这种奇怪的自我批判给气笑了,心说纪宁用在他身上的心思可比这个要深多了。
袁祈叹笑一声,熄灭手里剩下的一小节烟进门睡觉。
第二天,不到五点袁祈就醒了。
头顶天花板传来咚咚敲击声。
这种声音刚开始出现在睡梦中还算轻微,随着袁祈袁祈意识逐渐清醒越来越响。
那声音既闷又沉,一下一下的十分密集,好像用铁锹在拍谁的脑壳。
袁祈不情愿从床上坐起,顶着一脑门官司,窗外天还没完全亮,远处藏蓝色山影模糊。
以前租便宜房子时,他半夜经常听见老鼠在天花板上蹿过。
袁祈睁开眼烦躁瞥着头顶鎏金挂银的顶,心说怎么有钱人的别墅也逃不过老鼠的祸害?
他用被子蒙上头、蜷缩成一团想睡个回笼觉,结果刚闭上眼,就感觉有道冰冷目光从头顶直射下来。
袁祈猛地惊醒睁眼,本能握住胸口坠子,睡意随着后背炸开的汗毛消失殆尽。
他再次坐起来,仰头冷睥天花板。
他的直觉一向敏锐,就像在祝由术上一点就通的天赋,这是与生俱来的。
刘勇家客卧很大,吊顶用的脱模石膏块,一块一块组成,密不透风。
这种结构的吊顶都会有一块留修的活动板,可惜这块板并没有在袁祈房中,他想上去查看也没有路。
四周静的出奇,就在袁祈严正以待跟天花板僵持时,声音突然停了。
紧接着门口传来十分有节奏的笃笃声。
袁祈抱着被子沉声问:“谁?”
【作者有话说】
最近因为身体原因,一直辗转于各个医院,抽空才能写一点,这一部分可能写的不是很漂亮,后续会修文,大致走向是这样的,爱你们,么么~
第41章 招财童子和奴眼
敲门声停滞一瞬,纪宁平淡的声音隔门传来:“我。”
袁祈的心稍松,肩膀垂下,扬声说:“门没锁,进来吧。”
中间停顿了几秒,纪宁才拧动门把手发出咔嚓声,说了句“打扰”后推开门走进。
室内开了空调暖和,纪宁带进了一点走廊上的凉气,往前走了步又背身将门阖上。
袁祈见他身上穿的衬衣还跟昨天一样板正,该平的地方平,该折的地方折,没有一道躺下滚过的多余褶子,这模样好像并没有休息,不过也可能……
袁祈心说也可能跟自己一样,有裸睡的习惯。
想到这里,他眉梢一挑,慢半拍往下低头,目光扫视过自己光着的上半身,以及带了肌肉还算漂亮的腰腹……幸亏被子缠在腰上,堪堪挡住了此刻正精神的敏感位置。
纪宁进门后视线就落在床尾并没有抬起,似乎比袁祈更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昨晚前,袁祈大可以跟墓室中看了纪宁胸口一样,拿“都是男人”一笔带过。
但……
昨晚他刚用暧昧的态度试探过对方,转眼间就以这种姿态招人,未免太容易让人误会。
袁祈坐在床上,刚睡醒的脑子还在缓慢上弦,纪宁站在床尾,目不斜视盯着床尾雪白床单,干燥空气在两人间流转。
袁祈睡觉前窗没关严,凌晨山间乍起的一声鸟鸣,更衬得室内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急促咚咚声响起,打破走向窒息的沉寂。
这次的敲击节奏比刚要急,像被敲碎脑壳人绝望捶地的挣扎,力道深浅不一,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两人循声抬头,袁祈好看眉头拧在一起,又望向纪宁,纪宁视线在他脸上停滞一瞬后,又明显的避开再次盯向天花板,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符箓,夹在指尖轻飘飘甩出去,正好贴在袁祈脑门。
袁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眼前一黑又一白,身体变得很轻,视线也随之升高。
他瞪大眼睛惊讶盯着坐在床上的“肉身”——床上的他脑门上贴了一张符,双目涣散盯着前方呆坐。
就在刚才,他的意识和身体竟然分离了。
旁边墙上有挂框的画,袁祈凭借上方玻璃反射看见自己此刻的状态,隐约有个人形,但没有五官和更细致的东西,雾蒙蒙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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