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景露出个沉思的表情。
说起来最近没有怎么见到江小少爷了, 估计上学去了, 也能给他留点不被缠着比赛的喘息机会。
谢天谢地。
此时被拉来参加晚宴的钟情没有想到自己还要和人在休息室下棋,虽然外面也确实吵闹, 有人总拿含笑的打量目光看这位出现在江霄旁边的男人,能出现在他旁边的人要么是合作伙伴要么是生意上的朋友, 会有人这么猜测钟情。
他认识其中的一部分人,毕竟他接过的赛车活不少,还有年轻公子哥和他兴高采烈地打招呼问他近况约下次再玩,钟情喝酒喝一半被宴会上的氛围吵到,江霄看他一眼,嘴角就压上隐蔽的笑意,于是外面热闹煌煌推杯换盏,他俩搁这下棋落得自在。
钟情猜不到江霄在想什么,亲嘴亲熟了之后他发现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
但是现在江霄往休息室外投注的视线停留得过长,钟情笑道:“我下棋下得有那么烂吗?让你走神这么明显。”
虽然这么开玩笑,他还是下意识扭头往休息室门外看去。
江霄说:“别动。”
被灯光镀上一层暖色光泽的棋子先一步落到棋盘上,钟情顿住没回头,对面的人就伸手,把他的领带结正了正,扯得挺正经,触感轻又有力,勾住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他的喉结。
钟情没注意江霄的目光还瞥了眼休息室门口,只怔了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挑眉笑道:“你也知道我不习惯穿西装。”
今天钟情难得正经一会,他自己衣柜里没出现过西装这种东西,还是江霄给他挑的。
江霄慢条斯理道:“但我依旧要带你来。”
钟情刚要问他为什么,就先被打乱的棋盘分去注意力,他开口:“你觉得要输给我故意的吧?”
落下的那颗棋子恰到好处地打乱了整张榧木棋盘,原本已经完成大半的棋子完全被切散,在昏黄的光下显出古朴又混乱的感觉。
江霄说:“再来一盘呗。”
就是故意的。
钟情才不会拆穿他,面带着的微笑还没落下,他盘着的腿就舒展开来:“你等我下楼拿个饮料。”
江霄看着他站起来,嘴角笑意漫不经心:“下一盘在这等你。”
钟情弯下腰,那双爱意丰沛的眼睛在他脸上巡睃了下,江霄攥着的棋子在手里换了个方向。
“好。”
钟情若无其事地站直身,想双手插兜才发现西服口袋不适合这个动作,胸前被江霄塞进来的方巾露出一角,银黑色显得极为庄重。
太正经了。
常年穿常服和实验服的钟情对西服真没有特别的偏好,他还嫌衬衫夹硌腿呢,在西裤上绷出来道浅痕,走路都不舒服。
像江霄这样几乎没见过他穿除西装以外衣服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这么些年的。
苏问景看着出来的钟情时脑袋还懵懵的。
拜托,他刚刚看到江霄怎么直接伸手扯人领带呢,也太亲密了。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苏问景张张嘴,休息室门开着不用敲,他还是下意识伸了下手去扶门。
然后冷白肤色要出来的酷哥就往后躲了下,完美地和他的手擦肩而过。
苏问景:“?”
苏问景:“那个,钟情,你和江总怎么……”
他问得小声又匆忙,钟情附带了个礼貌的微笑:
“朋友,你可以这么认为。”
哦,你们朋友之间是可以互相扯领带玩的。
苏问景面无表情地想。
去拿饮料的钟情脚步声逐渐走远,苏问景正要往后退,原本坐在棋盘旁边的男人扶了下他的眼镜,看过来的视线漫不经心,嘴角刚刚就一直挂着的笑意还没落下。
江霄看着苏问景开口,说话声正好能让苏问景听到:
“是正在交往的朋友。”
这句话补充得相当不经意,仿佛说出这句话的人并没有那么在意,只把它当作一件平常的事说出来。
苏问景:“……”
他是个聪明人,脑子一转就能联想到当时江霄似乎误会过他和钟情的关系,语气也带上公子哥的得体,周旋了几句就识趣地从休息室门口离开了,离开前还把休息室的门给贴心地合上,下面依旧有热闹的宴会等着他。
坐在棋盘对面的男人把那颗扰乱了整个棋盘的棋子挑出来,一举扔进了棋瓮里,有很轻的脆响声。
江霄的金丝眼镜在头顶的和氏灯盏下透了点反光,显出温吞的逼人来。
他知道那只是个误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把这句话说出口。
毕竟不管得没得手,都得在别人面前证明这是他的,谁都抢不走,谁抢了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钟情是个抓不住的人,那么别人当然也不能伸手去抓。
钟情注定只能是他的,江霄绝对不会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
如果钟情先一步笑吟吟宣布自己赢了,他也不会承认,宁愿将这个人彻底得到,也不愿意放走他。
这是江霄刻在骨子里的掌控欲。
钟情的脚步声很好认,轻而有力,在门口似乎遇到什么认识的人,有公子哥热络地说了几句话,钟情把人逗得笑出声,公子哥声音豪迈,在休息室里都能听到,然后才隐有再见声和脚步声。
在门被推开时,江霄慢条斯理地把被打乱的棋子一颗一颗放了回去,动作像放鱼饵一样,颇得一番赏心悦目的好看。
黑色短发都被打理出层次感的钟情拿着杯果酒进来,看见江霄动作时挑了挑眉:“真还来?”
他并不介意下棋,只是没想到在宴会上玩这么修身养心的东西。
江霄看着他说:“如果你愿意承认你输了的话,我们就可以不再玩。”
哪有这样的道理。
钟情说:“继续就继续呗。”
他嘴角噙着的笑意变得明显:“虽然你学围棋很多年,也未必能下得过我。”
他家中有长辈爱好下棋,常常对弈,工于此道。
外面是喧嚣的晚宴,推杯换盏闹得挺欢,他和江霄在安静的休息室里下棋,头顶的灯光昏黄,周围声音细微,但是并不显寂寞。
江霄垂下眸,手指摩挲着质地细腻的黑棋子。
他唯一无法掌控的,就是钟情的这颗心。
麻烦。
但是值得。
钟情在下围棋时很有耐心,准确来说他做什么事都很耐心,很少会有焦躁的时候,执白落子时行云流水般隽永,黑发与白棋辉映。
外面变得吵闹起来也不能阻挡他专心落在棋盘上的目光。
旁边的果酒散发着芬芳,钟情喝了一口就放回了原处,结果下一刻江霄仿佛没察觉般同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姿态无比自然。
钟情挑眉:“那是我的。”
他没有洁癖,但是他觉得江霄有。
江霄又给放了回去,抬眸道:“我知道。”
这家伙。
钟情弯起嘴角:“我以为你有洁癖。”
江霄说:“对你没有。”
钟情盘起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
江霄抬眼:“怎么?这句话很引人误解?”
挑衅他。
钟情耸了耸肩。
江霄神色淡淡地拉了下旁边的线铃,然后接下来就有宴会上的服务生推开门送上新的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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