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特种兵也种田(43)
没想着这话刚说完呢,大黄便往上一跳一跳的,乖乖,这是真要学人两腿走路了?顾云皓将雪儿交给周大嫂,摸摸大黄的头,那小畜生算是明白到了什么,趴在一边假寐去了。
人说狗改不了吃屎,单纯从字面上来解释,就是狗爱吃屎,大黄对雪儿的拉撒这般来劲,指不定就是这个原因。
这可能性在顾云皓脑中一晃而过,很快,他便又回到刚才雪儿叫他“爹”的兴奋劲上去了。周大嫂在换尿布的时候,他就一个劲围着他大嫂,嘴里不停地说:“大嫂,方才雪儿叫我爹了,这孩子才多大,就会说话了,看来是个早慧的娃,不愧是我顾云皓的儿子。”
周大嫂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会儿,后来盯着雪儿看了半晌,堪堪道:“不应该啊,现在雪儿顶多七八月,应是不会讲话才是,发些咿咿呀呀的音倒有可能。虽说我平常也教他说些词儿,但从未听他开口说话过。我说顾老弟,你会不会是因为太高兴,把‘耶’听成‘爹’了?”
顾云皓连连摇头,知道:“不可能,我不会听错,‘耶’和‘爹’我还是分得清的。”
周大嫂但笑不语,只当顾云皓是高兴得忘了形。
顾云皓看周大嫂那副模样,俨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了,心里有些发堵,他就认定自己不会听错。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叫“爹”,这种事情都能搞错他顾云皓近三十年光阴算是白活了。
死活不肯相信自己耳朵听错了,顾云皓抚着雪儿的笑脸道:“大嫂,你要是不信,就让雪儿再叫一次。”
周大嫂颔首:“嗯,你可以试试。”
然后顾云皓便放开手脚等着雪儿一展神童风采了。无比宠溺地将雪儿抱在怀里,当着他的面一个劲地说:“雪儿,喊爹,爹。”为了让雪儿听懂自己的话语,他故意放慢了说话时的口型,到后来简直是把d,i,e三个音分开了读了。
周大嫂听了直发笑,知道:“顾老弟,你这是什么教法,怎地连我都听不明白?”
顾云皓只得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
然即便是这般拆音节的教法,雪儿也是屁都没放一个,只是对着顾云皓一个劲傻笑,偶尔来几句“啊”“呀”般的短音。
到后来,顾云皓嘴巴也累了,便蹙着眉头对着雪儿瞧。雪儿想学自家爹爹蹙眉,眉毛挤来挤去,没挤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好换成笑,张着嘴巴,咿咿啊啊,也不知到底在说什么,口水掉得满下巴都是。
顾云皓瞅着自家娃满下巴晶亮晶亮的,赶紧满屋子寻找着能擦拭的毛巾。周大嫂瞧见他那副兜兜转转的样子,便好奇问怎么了。顾云皓指指雪儿那一下巴的口水,示意要毛巾。周大嫂乐了,也是用手指指,不过他指的不是别的地方,乃是雪儿的脖子处,只说:“毛巾在小家伙脖子上围着呢,顺手拿来擦就可以。”顾云皓哦了半天,终是反应过来。
“我说你啊,今日是要把雪儿带回去?”周大嫂瞧见顾云皓带过来的一件新衣裳,上等的制作工艺,看来是去镇上买的。外头是红色棉布,里头鼓鼓的估摸着全是棉花。
在周家村,没几家小孩能有幸穿得上棉质的衣服,多半都是麻料,只因土质的关系,棉花很难种出来。既然种不出来,穿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顾云皓不知周大嫂是怎么看出来的,只说:“是啊,这么多天了,不止我想他,苏放也想他。为人父母总是挂念自家孩子的,别说十天不见了,一天不见心里头都憋得慌。”
周大嫂挺讶异的:“我竟是没想到你会这般在乎他,料想着毕竟不是你的亲身儿子,能收留已算上天垂怜。以前我在家带二狗的时候,二牛都没这般上心过。也不知你和苏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对一个陌生孩子这般尽心尽力。”
顾云皓心里有感触,那日在雪地里看到这娃的时候,他就想把他抱回来好好照顾着,不管他亲生父母会不会回来找寻,他都不想交还回去。这天底下,哪有父母会忍心把自己的娃放在雪地里的,外头天气冷极,下过雪后就更加寒冷。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他一几个月的娃,能在雪地里笑着等人来发现他,顾云皓也不知这到底算什么,估计真是上天垂怜,让他与这孩子有了这般缘分。
再者说来,顾云皓小时候早早失了父母,心里深刻知道无父无母的孤儿活在人群里会是怎样的心境。这孩子能在雪地里笑,说明他还没被成人世界的污垢脏了眼。顾云皓见不得这样的孩子走上歪路,所以除却那缘分一说,他本人的因素似乎要更多一些。
他只说道:“我啊,就是喜欢这孩子。以前是一点点喜欢,现在是越看越喜欢。大嫂你看看,这眉毛鼻子嘴巴,是不是越来越像我了。”
周大嫂无意对顾云皓的自我满足泼冷水,她也知道,他这个老弟心态和别人不大一样,有时候想事情,思维比较另类。她有时候也想过,这顾云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若真如二狗所说,他是凭空出现在水田里的,那么他的出现该如何解释?
这周家村的人信佛,至今不谈顾云皓来历,许是真有些避讳。
其实在很早以前,她便随着二牛去顾云皓出现的那亩水田查看过。虽有通外渠的小口,但那口子实在太小,根本容不得一个成年男人通过。再者,这水田下也未有什么机关暗道,除非顾云皓是趁人不备跌进水田里的,否则任何理由都无法说明顾云皓的凭空出现。
此时周大嫂看着犹自哄雪儿开心的顾云皓,心里忖着,要不要问问他呢?
意识到旁侧瞥过来的视线,顾云皓将脸从雪儿面前转开,看向了周大嫂那边。周大嫂一时发怔,竟是忘了收回视线,与顾云皓四目相对,显得极是尴尬。
“大嫂,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周大嫂张了张嘴:“顾老弟,我……”虽说是一句话的事,但周大嫂只觉如鲠在喉,竟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她要如何问,即便是问了,顾老弟会告诉自己真相吗?
她就这样张了张嘴,一个我字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恨恨叹口气,道了句:“可要留下来吃饭?”
顾云皓瞅着周大嫂的模样,总觉得她不该只说出这样的话,但到底该说什么,他也不得而知,只觉今日大嫂看他的眼神甚是怪异。脑中本想思索一番,可脸颊被雪儿掰了过去,那娃又是对自己一阵发笑。顾云皓见雪儿这副可爱模样,自是忘了方才周大嫂那忧扰眼神,只顾着逗他玩了。
来之前,顾云皓便对苏放说了,可能会留在大哥家吃饭。
周二牛与二狗子没有回来吃饭,去镇上一个来回,时间不短,再加上还要到处买年货,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已是不易。所以这一顿饭,便只有顾云皓和周大嫂,外加一个几月大的顾雪根了。
直到吃饭,顾云皓都期待着雪儿能再叫他一声爹。可终是没有叫得出,那娃到吃饭结束都看着自家爹爹笑。顾云皓自是有些泄气,心里忖着,莫不是因为大嫂在场,他害羞了才这般模样,实际上是会叫的?于是便更坚定了他将孩子带回去的决心。
吃完了饭,顾云皓坐在火炉边替雪儿换衣服,那娃在周大哥家待了几日,倒是胖了不少,看上去都是一节一节的肉,摸起来手感超好。
周大嫂看顾云皓一人不方便,便过来帮忙,嘴里还不停地劝着:“真要带回去啊,你瞧雪儿在我这里也挺好的,吃喝拉撒也照顾得周全,养得也是白白胖胖。刚才看你换尿布也是呆头呆脑的,真要是带回去了,能弄得像样?”
周大嫂说的也是大实话,家里头四个男人,都没带孩子的经验,若是就这么回去了,指不定又要闹腾成什么样呢。这般思忖下来,顾云皓倒有些犹豫了。
“依我看啊,雪儿还放在我这儿,你们要是想他了,就过来看看。我有带孩子的经验,你和苏先生都别担心照看不好。”
顾云皓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大嫂笑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说说,要让你们放心的。等雪儿能走路了,我再将他交还给你们,几个月的时间,等得起吧?”
顾云皓搂着雪儿,大脸贴着他的笑脸,当真亲昵得不行。周大嫂看着直摇头,想当初他把雪儿交托给自己时那副严厉模样,现在荡然无存了,言行举止还越来越像个小孩子。
搂搂抱抱一句,顾云皓终是回了句:“那好吧,暂且放大嫂这儿,回头我将雪儿的新衣服拿过来。”
顾云皓回去的时候,雪儿死死抓着他的衣襟,还是像上次分别一样,小眼睛里忽地冒出两汪眼泪来,扁着嘴不说话。周大嫂百般哄他放手,雪儿就是死都不依。
顾云皓看着雪儿这副模样,竟摆不出当日的严父表情了,长长叹了口气,大手一点点地拉开小手,说道:“爹爹下次来看你,你要在舅妈这里好好的,知道啊?”说着摸摸雪儿的脸蛋,又曲着手指在他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才堪堪转身离去。
雪儿望着自家爹爹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好想喊出那个字啊,可是怎么都喊不出,他挥舞着手臂啊啊地叫着,直到爹爹的背影再也看不到。
顾云皓回了家了,才看见苏放呢,就急不可耐地对他说:“雪儿今日叫我爹了。”
第四十二章
苏放发烧了,烧得无缘无由,像是鬼神附身一般,突然之间便得了这么个毛病。
前些日子,因着要过年,苏放给周家村每位农户家里忙着写春联,很是不亦乐乎。几年前,苏放没来周家村的时候,这春联是里正负责写的。里正这人虽有些文化,但字却写得不怎入眼,所以替村民写的春联实际数量极少,多半是福字。再加上周家村有些妇人会剪窗花,也就弥补了这春联不入眼的不足。
不过自苏放来了周家村后,这一切便不一样了。苏放的字就如他的人一样好看,苏放本人也读过不少圣贤书,虽说不能出口成章,但写几副春联还是不在话下的。
于是乎,每年到年底让苏先生写春联几乎成了周家村的习俗。苏放一般是不收钱财的,他不缺这么几个钱,村民们自是欢喜得很,人前人后都夸赞苏放如何如何好。
苏放对这些赞美从来都是听过就忘,从不挂在心上,只有顾云皓的夸奖,他会喜滋滋地揣摩好几天。
据村民说,今年年底格外冷,以往水都不结冰,今年不但结了,还厚实得很。顾云皓毕竟是现代重生来的,再说还是特种兵,极寒极热都遭受过,也就没什么感觉。冬天穿在身上的衣服加上棉袄也就三件,按照苏放的说法,是顾云皓本身体温比常人高一些,所以才不那么怕冷。
顾云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体温比别人高,只是习惯冬天只穿三件衣服。从前做特种训练的时候,什么都不穿都有过,自然对这种级别的寒冷不会放在心上。
苏放的发烧其实最早还是他发现的,毕竟晚上两个人搂着睡,总会感觉得出来。苏放自己的反应倒是要慢半拍,等顾云皓对他说了,他还啊的一声表示惊讶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