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我罩了![快穿](121)
现在面临的大概是他们来探路的小兽群,诺鲁特兽智力水平相对较高,不会侵犯实力太强的星球,如果能硬碰硬地让它们吃上几次亏,最后一战时表现出的战力再强悍些,说不定就能让它们知难而退。
“池秋——”
顾归握了握他的手,落下目光正要开口,却又在触及到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时再度沉默。
是约定过的。
陆池秋没有开口,只是安安静静仰头望着他,同样回握住那只手,力道稍稍使足。
“……好。”
迎上他的注视,顾归最后终于露出浅淡笑容,低头在爱人轻抿着的唇上亲了亲。
小型诺鲁特兽群入侵,在宇宙中的任何一个星球都是特级警报。
军部迅速做出了反应,机甲阵群迅速列队,顾归将坐标通过光脑连通,不出片刻,已被修整完毕的纯黑机甲已轰鸣着飞临荒原上空。
“你的机甲还没有造好,坐我的机甲,下次再让你自己开。”
顾归紧紧手臂,揽着他轻松跃上机甲,精神力契合进操控系统,声音依然柔和温存:“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我们就打完回家了。”
系统拦截醉意的效果要比精神力效果好些,陆池秋在他臂间眨眨眼睛,听话地点点头,被顾归放进后排座椅里,抬手拉住他:“小心一点。”
“有你在,我不敢不小心。”
顾归微笑起来,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俯身把安全带仔细扣好,回到驾驶位置。
机甲轰鸣着腾起,扑入茫茫宇宙,汇进浩大的机甲洪流中。
*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
诺鲁特兽被称为“宇宙强盗”,即使只是小型兽群,战力也丝毫不容小觑。
普通的初级机甲根本不能参战,只能远距离进行攻击,顾归的机甲独自承担了大部分压力,军团长们在其他位置辅助配合,尽力将兽群冲散,虽然因为仓促应战而一时难以取胜,却也依然没有显出太大的颓势。
战况在一丝一毫地艰难扳回。
高强度的操作极耗费精神力,陆池秋休息了一阵就回到了顾归身边,想要帮忙接手一阵机甲,却被顾归握着手安放在了副驾的座位里。
帝国元帅的身形依然稳定岿然,迎上小妻子的目光,刚毅眉宇间就浸过柔色,趁着战斗的间隙,俯身照他唇上亲了一口:“诱导剂的效果至少要持续三天……听话,我还不想被开醉驾的罚单。”
他的理由十足充分,陆池秋张了张口,还是听话地坐了回去,目光落向监视器的画面。
“放心,我们的局面还不错。”
顾归握了握他的手,温声安抚一句,正要下令发起最后的总攻,陆池秋的目色却忽然微紧,抬手按上了辅助驾驶的操控板。
熟悉的精神力猝不及防地撞上来,机甲被撞得一偏,堪堪躲过了一头诺鲁特兽的加速暴击。陆池秋却也因为仓促接入机甲而忍不住极轻地闷哼一声,闭上眼睛微蹙起眉。
顾归心头轻震,单手将他揽进怀里,瞬间接管回机甲进行防御,调出对外监控进行查看。
那个方向是机甲最薄弱的腹侧,也是军团长们重点辅助下护持的一面,按理是不该有异兽冲破那一道防线的。
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军团长已经有几个被对方势力渗透,其实也清楚每个人的立场和身份,可他们毕竟先是军人,再才是别的——私下里的权利争斗更迭怎样都没关系,刺探他的身份机密也没有关系,但现在这种事关存亡时候,却不该有人自毁长城。
可是现在,军团长的防线却被撕破了。
察觉到新的机会,诺鲁特兽立即成群地扑上来,压力也骤然增大。顾归蹙紧眉峰尽力操纵着机甲进行闪避,目色却不由渐沉。
军团长们必须要靠配合来组成防线,只要有一个人暗中懈怠捣鬼,就无法组成有效的反击。现在全靠第一军团长左冲右突地补漏,勉强还能支撑住一阵,却也未必能撑得太久。
威力最强的纯黑机甲转眼成了被围攻的靶子,兽群前赴后继地扑上来,抱着机甲撕咬抓挠,硬度堪比镭石矿的尖锐利爪撕破机甲的防护,有几头年轻强壮的诺鲁特兽甚至已找准了最关键的部位,强行狠狠撞上去。
机甲猛地一震,能源指示灯忽然亮起警示的刺眼红光。
能源仓在诺鲁特兽一次接一次的撞击下,终于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松动脱落了。
顾归心下骤沉,拉下紧急通讯,将怀中的爱人推出去,压低声音快速开口:“去接管第一军团长的机甲,然后再来帮我,坐逃生弹射仓去,你的操作比他好……”
迎上那双清透如水的眸子,顾归心里一跳,咬紧牙关:“听话。”
能源仓半脱落的情况下,其他机甲是不能靠近的,为了避免爆炸,甚至会被机甲的自我保护系统直接拉远。
他当然很想和爱人一起活下去,一起回家,但面临生死一搏时,他却依然无法让陆池秋也陪他一起赌命。
爱人对机甲的操作就仅限于共感模式,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迎着他的目光,陆池秋眨眨眼睛,灵巧地起身,朝尾部逃生口跑过去。
顾归松了口气,替他打开了逃生舱。回头正要开口,陆池秋却已单手拉下防护服利落套上,纵身径直跃出了机甲舱身。
第98章 这个对象我罩了
顾归霍然起身, 瞳光狠狠缩紧:“池秋——快回来!”
他的机甲安装了备用能源, 即使主能源仓耗尽也有办法应对——但真正的危机却不是这个。
如果能源仓的能量已经耗尽,即使被彻底打爆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在里面至少还有一半未使用的核反应堆,仓体半脱落导致的磕碰撞击,可能会引发剧烈爆炸, 连机甲都可能会被波及甚至坠毁。
除非想办法把这个已经脱落的能源仓甩出去。
顾归的计划是通过机甲自身的高难度翻滚动作,试图将能源仓甩脱。但能源仓目前所处的位置不明,任何过于激烈的操作,都可能导致碰撞而引发爆炸。
这是赌命。
时间紧迫, 危机如影随形, 他不能带着陆池秋一起赌, 所以才会想办法让爱人暂时离开。
可他却也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陆池秋会用这种从一开始就存在于机甲启蒙培训手册里, 却因为达成难度太高, 操作手法太原始, 而被历代机甲操控员当成笑话流传的, 最初级却也最安全有效的方式。
心神彻底乱成一团,顾不上随时可能会在扑过来的诺鲁特兽, 顾归将机甲开启了自动驾驶, 纵身扑过去。
陆池秋的整个身体都已悬浮在机甲外, 强悍的藤蔓代替了强度和长度都不够的牵引带,借助宇宙中失重的悬浮,正在徒手掰能源仓的卡扣。
机甲都是单人驾驶模式设计的, 能够出舱的防护服也只有一套。陆池秋在黑沉的茫茫宇宙里朝他短暂抬头, 清秀面容大半隐在头盔后, 却依然看得清黑眸里清晰的沉静笃定。
能源仓的卡扣一共八个,当发生泄漏或无法顺利通过机械控制时,可以携带手动操作工具,进行拆卸抛掷。
这是最初代机甲指导手册中的内容,因为始终没有出现过无法处理的特殊情况,所以这个设计也一直被保留了下来,只是从来都没有人用——毕竟面临足以把能源仓都撞废的威胁时,是没有人愿意离开带有防护的机甲,扛着液压钳跑到外面去当装卸工的。
机甲进化了几代,这种操作也没出现过一次,用来手动拆卸的工具早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这个方案从一开始也并不在顾归的考虑之内。
他也更没想到,陆池秋居然能徒手掰得动坚硬度足以对撞陨石的机甲。
外面都是威力足以轻易破坏机甲的诺鲁特兽,能源仓被撞得半毁,大半的卡扣已经脱落,还能够接收机械操控的也都已打开,只剩下一个严重扭曲变形的,无法通过机甲控制,只能通过外力甩脱。
——可顾归所计划的外力,绝不是这个。
往日温顺的藤蔓头一次强硬得不肯接受他的命令,陆池秋还在外面,尽力掰开那个严重变形的卡扣。
徘徊的诺鲁特兽很快发现了他的踪迹,顾归眼眶几乎迸裂,心神却反而越发沉下来,片刻不敢耽搁地开启了共感模式。拼着以伤换伤,尽全力将舱外的爱人牢牢护住。
他已经足够小心,战斗的激烈余波却依然难以彻底避免。悬在舱外的单薄身影被震得一次次偏倒摇晃,又重新站起来。
陆池秋还在努力。
系统在脑海里反复示警,诺鲁特兽的强悍攻击就在身侧激烈爆开,陆池秋却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将自身安危彻底交给了庞大的纯黑机甲,专注而耐心地一点点扳正卡扣,让它回到能够被顺利打开的状态。
宇宙中无法传声,沉默的庞大机甲焦灼闪烁着灯光,打出“速归”的联络灯语。
防护服密不透风,陆池秋微仰起头,被汗水模糊的视线里,灯光晕开朦胧的温暖光团。
是要回去的。
他们一起回去。
最后一点变形被重新修正,卡扣忽然弹开,庞大的能源仓失去牵制,在惯性下朝渺小的人类碾压过去。
陆池秋想要闪避,力气耗尽的身体却已做不出相应的反应。眼前视线迅速暗下来,眼看就要被撞离机甲,身上用以固定的藤蔓却忽然奋力一扯,将他整个人堪堪拖开。
舱口被短暂打开,顾归没有任何防护的身体探出来,深黑瞳孔几乎灼起烈焰,一手牢牢拽着藤蔓,将他用力扯回机甲内,牢牢锁在怀里。
脱飞的能源仓没多久就在诺鲁特兽群中爆炸,十几头诺鲁特兽瞬间蒸发得不留痕迹,离得近的几台机甲也被爆炸的余波引得巨震,仓促向后加速退开。
幸存的兽群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被眼前剧变惊得心生惧意,迟疑一瞬,头也不回四散逃开,转眼就不见了影子。
顾归的机甲离得最近,受到的波及也最大。陆池秋的胸口才生出瘀滞涩意,就被顾归牢牢护住,清冷沉静的精神力瞬间铺散,将一切威胁都稳稳挡开。
陆池秋在他臂间仰头,想要眨去流进眼里的汗水,防护服的搭扣已经被打开,粗糙温暖的指腹轻柔稳定地拂上来,替他拭去眼中咸涩。
陆池秋闭上眼睛,在探过来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那只手却没有像是每次一样温存回应,只是又拧开一瓶身体修复药剂,仔细地给他喂下去。动作稳定而自持,严苛得几乎彻底符合最标准的急救流程。
顾归将他箍在胸前,单手熟练地操纵着机甲,切换备用能源,探测剩余兽群动向,发布返航命令,整个人冷静得像是一台编好了程序的机器。
闷热的防护服被打开,陆池秋闭上眼睛,汗湿的额头贴上肌骨强悍的胸口。
身体和心神受到的压力太大,在确认了安全之后,系统就放开了对他身体的限制。
不知道是假酒的后劲太强,还是他刚刚又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强烈得不容忽略的醺然不知不觉笼罩了他的意识,他却依然听得清楚——
顾归的胸膛里,正传出从未有过的激烈心跳声。
*
机甲落地,危机暂时解除。
军团长们的机甲也已落地,所有人都看到了元帅那边的异样,也意识到了防线出现的失误。急匆匆凑到一圈想要弄清是怎么回事,却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元帅面沉似水地抱着元帅夫人走下机甲,身形一转,将人圈在了机甲下的不大空间内。
精神力巨鹰转眼张开双翼,将两人所在的区域遮挡得严严实实。
顾归没有动,低头望着怀中依然唇色淡白的爱人。
近乎麻木的强烈疲惫渐渐褪去,想起自己又一次的擅作主张,陆池秋心神虽然莫名得朦胧混沌,却依然隐隐约约生出些忐忑,抿了唇轻轻扯他袖口:“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