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我罩了![快穿](83)
陆白羽把那把刀拿远,余光捕捉到顾平明在强行夺刃时手上落下的血痕,快步过去握住他的手肘,温声开口:“平明,我没事。”
他的语气温和笃然,保安们也立刻上来将人制住。顾平明顺着他的力道撤开手,微蹙了眉将他护住:“有没有受伤?”
陆白羽弯了弯眉眼,轻轻摇头,示意两个学生先回楼上办公室,朝保安点了点头:“辛苦了,请先维持一下秩序,我这就通知主任。”
他左手去拿桌上的电话,右手依然垂在身侧。
顾平明蹙了蹙眉,过去想要查看他右臂,却被陆白羽稍侧过身避开,朝他微微摇头:“没事……”
再说没事是要被亲的。
顾平明身形贴近,目光若有所指在他唇畔一停。
四周的人太多,陆白羽不禁轻抿起唇角,耳垂微不可查地红了红,只好改口:“被柜子磕了一下,使不上劲,一会儿就好。”
当时文件柜被推得倒下来,差点就把一个学生结结实实砸在底下。他急着救人,被柜角刮了下肩膀,到现在半边手臂都是木的。
装文件的铁柜沉得要命,即使是已经调整回原本数值的身体都没能承住,要是系统调整得稍慢上一步,这条胳膊说不定就废了。
顾平明无疑也已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目光照那个沉重的铁柜一扫,眼底光芒就迅速暗了下来。
电话打通,主任和闹事患者的主治医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陆白羽和整件事原本无关,也无意再多做解释,简单说明了情况,正准备先把顾平明送回病房,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惊呼声。
无论如何都坚信是中心的人捣的鬼,眼看局面被压制下来,始终不声不响的男人忽然拼命挣脱了保安的钳制,抱起放在一旁用于装饰的硕大花瓶,朝几人重重砸了下去。
察觉到踉跄脚步混着沉重风声迅速逼近,陆白羽断然推开身前的几个医生,敏锐转身,已本能抬手将顾平明扯在身后。
顾平明眼底却已分明透出暗色,手臂猛然将他牢牢箍住,身形猛然扭转,反肘将男人擒住手臂,狠狠将花瓶掼在地上。
破碎声伴着迸开的水花,轰得所有人耳边一震。
值班室里转眼静寂下来。
顾平明心平气和,扯了条输液绳把人捆了个结实,顺手扔给保安。拉着陆白羽检查过一遍没再受伤,带着一身的淋漓水迹走到主任面前:“主任,我打架把胳膊抻了,还能接着住院吗?”
第68章 这个卧底我罩了
明明听起来近乎碰瓷的言论, 却被他说得理直气壮,叫人几乎生不起反驳的念头。
把视线从被困成一团的闹事者身上挪开, 看着面前身手利落干脆,显然恢复进度喜人的患者,主任背后没来由发紧,斟酌着谨慎开口:“顾先生, 您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顾平明眉峰微扬,抬手就去捂肩膀。主任打了个激灵,连忙回头找人:“快来人!帮顾先生检查一下——”
“不用麻烦了,我有医生。”
顾平明挑挑嘴角温声打断, 揽过一旁的陆白羽,朝主任礼貌一颔首:“还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随时找我。”
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主任微怔,连忙客客气气地道了句谢, 目送着他牵着那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走出值班室。注意力转回面前的一摊乱局, 忍不住极轻地叹了口气。
许多事情, 都是无法完全用一定之规来解决的。
作为医生, 其实并不难理解患者和家属在医学知识、诊疗地位的严重不对等中产生的焦虑和误解,但无论什么时候,遇到这样的事, 都依然难免会多少有些黯然。
如果能有更多的人愿意相信, 医生从来都是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能把病治好的, 或许一切就会好得多了。
主任静立良久, 不无怅然地一叹,转回依然赤红着双目的男人:“跟我来,我给你说法。”
*
陆白羽被顾平明一路牵着回了病房。
梁夏已经不见了,看现场大概是携粥潜逃。顾平明暂且没心思管他,只在心底记了一笔,扶着陆白羽坐在床上,抬手去替他解白服的扣子。
“你身上都湿了,我自己来。”
陆白羽握住解上领口的手,微仰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顾平明替他挡了大半的水,身上衣物湿漉漉贴着,病房里还开着空调,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着凉。
虽然对顾平明的身体恢复程度有把握,却拿不准今天的激烈冲突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所影响。陆白羽握着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向下一滑,想要去探他脉搏,却被温热手掌稳稳捞住。
“我很好,白羽,让我看看你的伤。”
顾平明温声说着,解了上衣随手扔在一旁,抄起条毛巾随意擦了擦,力道轻缓地解开他的衣扣,把人从湿了半边的衣物里剥出来。
一周的恢复性锻炼很有成效,他身上的肌肉已隐隐显出往日强悍的雏形,加上肩宽臂长,大半个身体把年轻医生虚虚圈住,轻易就能把人整个环抱起来。
陆白羽在他怀间仰头,目光触及那一处依然狰狞的疤痕,掌心轻覆上去,被顾平明捞住亲了亲,抬手解开白服下面的衬衫。
半个肩膀的怵目青紫露了出来。
顾平明动作不由停顿,目光狠狠一缩,屏息用手背贴上去,小心地碰了碰:“疼不疼?”
陆白羽身形微栗,眼尾本能地眯了眯,轻轻摇头:“没事——”
剩下的话不及出口,已经被淹没在了半是惩罚的亲吻里。
顾忌着他的伤处,顾平明根本不敢用力,只在他唇上轻轻一咬,嗓音压得微哑:“我担心,陆医生。我一担心就着急,喘不上气,胸口都不舒服了……”
眼看着对方碰瓷的技巧越来越纯熟,陆白羽哑然展眉,及时改口:“没那么严重,回去上药敷一下就好了。”
掌心的手冰凉,顾平明没有急于出声反驳,依然望着他。
小大夫脸色还苍白着,黑眸却清淡得像是晕开柔和水墨,蕴着柔和笑意,依然温润干净,看不出太多繁余的情绪。
他或许是真不觉得委屈的。
这样的念头在顾平明脑海里过了一瞬,胸口忽然溢起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情绪,放缓力道把人圈进怀里,小心避开他的伤处,轻轻抚了抚单薄的脊背:“白羽,有我在呢。”
他不觉得委屈,这件事本身就叫人替他委屈得要命。
顾平明轻吸口气,揽着他的肩背稍稍拉开些距离,把无数想说的话塞满胸口,低头斟酌着该怎么表述得清晰。
还不及开口,臂间的身体已动了动,迎上他的视线,极轻地应了一声,低头靠在他肩上。
被水意沁得微凉的胸口被轻暖填满,千言万语忽然都有了落处,顾平明胸口泛开温热,抬手将他的身体揽住,想要开口,却发觉肩上的力道似乎正稍许加重。
“白羽?”
顾平明心头一紧,扶着他的左肩叫他抬头。
年轻医生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一点,额间隐约沁出冷汗,唇角轻抿起来,微微仰头望着他。
“很疼吗?”
望进黑眸里微眩的光芒,顾平明眉峰蹙得愈紧,试探着问了一句。
陆白羽向来擅长忍耐,他原本也没准备能得到答复。正准备穿上衣服带人去照个片子,怀里的小大夫却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重新抵在他肩上。
其实系统有准备止痛剂,只是总在这个时候,就能更心安理得地多依靠对方一点,能什么都不去细想地把所有事情都交到对方的手里。
就只松懈一会儿,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放松一下也没关系的。
陆灯将心神放开,没有急于处理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循着本能愈用力地抵在他肩头,力道使得几乎叫身体轻悸。
顾平明胸口蓦地缩紧,小心把人护进怀里,低头轻轻吻着他泛着冷汗的苍白额角:“我知道,我知道——肯定很疼。我们这就去查一下,看看伤没伤到骨头。我最清楚怎么治这种伤,我帮你处理,好不好?很快就不疼了,我保证,很快就一点都不疼了……”
他罕少有真正需要哄人的机会,真到了这时候却怎么说都觉不够。手忙脚乱地柔声哄着,正要查看陆白羽究竟伤得多重,偎在胸膛间的黑眸重新睁开,悸颤眸底却溢满了含笑的清亮暖芒。
顾平明微怔,俯身端详着他的小大夫,抬手抚上湿冷的脸颊,指腹轻柔拂拭过轩秀眉梢。
小大夫好像在高兴。
明明平白受了冤枉,又受了伤,疼得眸底光芒都不稳当了,居然还这么高兴。
看来还是宠得太轻了。
望着润泽黑眸里真心实意的满足光芒,顾平明眼底染上些无可奈何的深彻温存,哑然地轻笑出声,抬手理了理他的额发:“去查一下……等我换件衣服,听话。”
陆灯听话,被他半抱着起身,跟上他的脚步,唇角轻柔地翘起来。
检测到宿主的情绪变化,正急匆匆调着止痛剂的系统转了两个缓冲圈,心事重重地纠结半晌,还是咬着小数据把速效改成了缓释,忍痛重新恢复了待机的状态。
听说是陆医生被闹事的人弄伤了胳膊,康复中心上下都一路绿灯,没多久就把检查结果报了出来。
轻度骨裂,却也还没到手术的程度,只打了个小夹板,静养一两个月就能痊愈。
医生内部间没有那么多顾忌,对病情的描述通常粗暴直接得多。陆白羽认真点着头,顾平明在一旁却听得直蹙眉,忍不住开口追问:“需不需要注意饮食?平时都还要注意些什么,是不是要敷药?能洗澡吗?工伤给不给假?”
头一次被患者追问医生的情况,骨科同事心里八卦得快疯了,却依然不敢马虎,立刻恢复了对待患者的一贯友好,朝他露出了个耐心的笑容。
“没什么特殊的忌口,回去多补补身体,安心静养,注意休息,不要剧烈活动。可以外敷中药,我们中医科就有开,带回去熬就行了。洗澡没有干碍的,只是要注意伤处不要沾水,可以的话——”
患者都快把他们家管床大夫圈在怀里了,骨科同事的目光谨慎地在两人身上兜了一圈,冒着风险英勇送出助攻:“可以的话,最好有人帮忙,陆大夫伤成这样,我们这边可以开证明给院长请假……”
陆大夫在自家患者臂间眨着眼睛,背后的顾平明已经了然点头,同他握了握手:“谢谢医生,辛苦了。”
……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成功延长了一个月住院期的顾患者满意地把自家小大夫抱回了家。
*
受了伤的陆白羽,似乎变得不那么懂事了一点。
只是短短一段牵着手回去的路,顾平明都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小大夫是在真心实意地高兴的。
明明唇色淡白得叫人忧心,走得稍快些就不得不停下歇一阵,鼻尖都沁了一层薄薄的汗意,那双眼睛里却依然晶光剔透,笑意融融地四处望着,显然是十足享受着眼下的情形。
好不容易缓和着力道把人从冰淇淋摊前抱开,依然没能忍心的顾平明还是停下脚步,掏钱买了个蛋卷冰淇淋,喂到他唇边:“慢一点吃,吃快了会胃疼的。”
陆白羽很听话,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口,搁在舌尖慢慢化着,眉梢就弯起心满意足的柔和弧度。
顾平明稍低了头望着他,心底悄然化成一片酸软。
或许是职业的原因,明明还是同龄人潇洒任性肆意玩闹的年纪,年轻的医生却已经开始变得尤其耐心可靠,随时随地都稳妥得令人放心。
虽然也未必就比旁人少了些什么,可那些攒了很久的细小期许,却依然还是会借着受伤不舒服的机会,一股脑的捧到他面前,目光亮晶晶的仰头望着他,异常坦白地在他面前期待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