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37)

韦笙面露尴尬，知晓申念初定是看到刚刚的一幕，“那上去吧，咱俩站这儿多冷啊…”
“我刚刚上去过了，等了好久。”申念初心里憋屈，盯着韦笙又说了一句，“我现在准备走了。”
韦笙见绕不过去，主动提及说道，“左婷…她…”
申念初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而韦笙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如同雪上添霜，“她什么？”申念初盯着韦笙的眼睛，若他与左婷的互动这般频繁，当初又何必表现出一副再不见面的样子？
“我和她…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申念初听了这话后气不打一处来，“你之前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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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开始的猝不及防，申念初责怪埋怨韦笙，“你为什么骗我？”
“我哪儿骗你了？”韦笙觉得莫名其妙，从一大早受了气开始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申念初用尽全力让自己闭嘴，看着韦笙努力让自己听下去。
韦笙舔着嘴唇叹气，面上的表情显然是在责怪申念初幼稚，“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别对着我撒气…”或许这一整天对韦笙来说也是痛苦的一天，他满眼都是无处安放的疲惫…或许他也希望申念初可以平心静气的与他说说话，享受短暂的二人世界。
开口的这几个字冲毁了申念初的防线，他的自控力因为母亲的病情而岌岌可危，韦笙这说辞高高在上到让他窒息。或许申念初应该听韦笙说完，可当下他只想要将自己从所有的负面情绪中释放出来…今晚，他离开家想要来找韦笙和解，这便是他最大的错误！“你别说了…”申念初摇头，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闪躲，“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对你撒气，那…”
互相打断的争吵一旦开始便无休无止，包含委屈的显然不止申念初一个人，韦笙皱眉上前一步抓住申念初的手腕，“你好好听我说，你误会了，我之后不会和她在见面了，所以…”
“那戒指是怎么回事？！”
“这戒指…”
韦笙吞吞吐吐的表情让申念初难以忍受，他甩开韦笙的手臂，面露苦笑，“又不能说，为什么你有这么多事情不能说？”
韦笙一怔，皱眉后流露难以压制的怒意，“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申念初不喜欢争吵这件事，从小到大父母的关系很是融洽，他没经历过太多亲密关系的针锋相对，因而对面前的情况倍感压力，“反正…你早晚也会离开…”
“…你能不能别胡搅蛮缠？！我什么时候说我会离开？”
申念初哑口无言，摇了摇头再说不出话，“…”

申念初逃离了那争吵的现场，他转头不顾韦笙在身后的阻拦，一分一秒都无法继续呆下去。来找韦笙是个错误，跨出那片阴影或许也是错误，申念初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和韦笙的这一切是不是都可以用‘错’来形容？
回到家已经10点多了，母亲见他进屋神情低落，眯着眼睛主动问了一句，“没事儿吧…”
申念初摇摇头，勾起嘴角笑得还算真诚，“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有点累。”
“照顾我很辛苦，学校和医院来回跑，你最近都瘦了。”
“真没事儿，妈！你别多想！”母亲是申念初所剩下的全部，即使没有韦笙他也不能放任母亲不管。申念初经历过一次失去母亲，即使要再经历一次，他也必须坚强的走过这段路。面对韦笙或许申念初还有所谓放弃的可能性，可面对母亲，申念初无从选择也根本不需要任何选项，“你早点睡吧，我等会儿也准备睡了。”
与母亲唠叨几句，申念初拿了换洗衣服便去洗澡。热水澡让他卸去浑身的疲惫，脑袋却昏昏沉沉感到困意袭来。申念初走出浴室，还没进到房间便听到大门响了。
母亲在客厅里收拾垃圾，听到门铃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申念初，“这么晚了，谁阿？”
“我也不知道。”申念初摇头，转而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
有那么一瞬间，申念初质疑韦笙出现在门口的真实性，毕竟这会儿已经11点多了。他愣愣看着韦笙，微微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韦笙双手插在兜里与他对视，目光像一把利刃将申念初与他之间的距离完全劈开，为前进硬生生砍出一条血路，“…”
“你来干嘛？！”申念初小声开口，怕惊扰了母亲。
“…”韦笙不回答，抬起脚便往申念初家里走。
申念初大惊失色，抬手抵住韦笙的胸口，“你疯了？！”
“这么晚是谁阿？”
母亲的声音由远及近，申念初咬牙转头道，“没事儿，妈…你别管了…”
哪儿想韦笙压根不给申念初留有余地，跨步进屋之后便主动开口道，“阿姨，是我…韦笙。”
“…”申念初咬牙切齿，无奈只好关门让他进屋，“他…”
“阿姨，您身体怎么样？”韦笙不顾申念初面上的表情，转头朝着母亲的方向走去，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和不少，“我来看看您。”
“谢谢…”母亲笑意盈盈，之前见过韦笙印象不错，故而少了客套，“你怎么这么晚过来？遇到了什么事情？”
“…”韦笙想了想，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今天跟对象吵架了，心情不好，想来找他…顺道也来看看您。”
母亲全然没听出话里的逻辑，只当是韦笙心情不佳寻找好友。她笑着与韦笙对视，拍了拍肩膀道，“年轻人对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些，别生气了。”
“嗯。”韦笙装模作用点头，转头看了申念初一眼又说，“阿姨，我今晚能不能在您这里呆着？”
“当然可以，你跟家里人说一声就行。”
“没事儿，我平常也一个人住。”
母亲扬起眉毛，像是心疼韦笙这年纪没人照顾，“那你吃晚饭了吗？需不需要…”
“妈…”申念初心惊胆战，连忙拉着韦笙打断两人的对话，“您快休息吧，都这个时间了。”

韦笙耍起无赖当真没人有办法，申念初差点又忘了这家伙的本质。韦笙和母亲客套几句之后，简单洗漱便钻进申念初的被子里，一副为所欲为你拿我没辙的样子。
申念初站在窗边与他对视，咬牙握拳一声不吭。他转头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毯子以及备用棉被，铺在地上不搭理韦笙。韦笙瞅着他还在生气，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不管不顾一定要躺在申念初身边。
“…”申念初转头与韦笙对视，想了想后不吭声。无力挣扎，申念初心中揣着怒火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发泄。
他抱着身边的被子躺回床上，而韦笙也随着他上床，无赖劲儿十足。
“你…”
“你别折腾了，别打扰你妈妈休息。”韦笙打断他的话先行开口，“我不想让你生气过夜，我也不准备给你耍脾气的机会，你别想瞎折腾闹分手，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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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想瞎折腾闹分手，门儿都没有！”
“…”
“你别装没听到我说的话，多大年纪了装聋作哑，我跟你说在我这里不好使！”
“…”
韦笙压低声音，开口的同时伸手搂住申念初的腰，死死将他拉进怀里不撒手，“你说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再找我了？”
“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跟我吵架，是不是遇到什么喜欢的人，想趁机跟我断了？”
“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我没找你没惹你，你对着我就发火连我解释都不愿意听…我哪儿算瞎说？”
“…”申念初皱眉懒得搭理，颠倒是非的说辞也当真没谁了…
“那你是不是吃醋了，好好说是不是吃醋了？！”韦笙凑近申念初，故意用嘴唇在他的脖子上来回蹭动，“还有早晨挂我电话，怎么回事儿？”
通常在感情中更为弱势的那一方因为害怕失去从而更加愿意寻求和解，申念初一直以为自己是弱势的那一方，谁想韦笙这一番话让他心里有了别的光景。申念初回过头与韦笙对视，想要从他的眼中瞅出些细节，“…”
“你怎么还不吭声？”韦笙试探性的稍稍吻了他一下，再次收紧手臂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那就安静听我说…这可是在你屋里，你也没地方可跑。”
“你要说什么？”申念初避开韦笙的嘴唇，心中虽因他的出现而产生难以自制的喜悦，可更深的则是无尽的担忧，‘即将发生’一类的字眼在申念初的脑袋里萦绕，压得他喘不过气。
韦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后重新睁开看着申念初，“我说我之前不会和左婷见面了，你为什么不信？”
“…”申念初皱眉想了想，“那戒指是怎么回事？”
“那戒指…”韦笙欲言又止，怕是不愿落到先前的情况，只好草草道了一句，“那个戒指是我母亲的，她之前给了左婷，左婷还给我。”
“…你妈妈…”申念初惊讶无措，他设想过那戒指，最不堪的可能性便是韦笙或左婷买了戒指，哪儿想与他心中的构思出入这么远，“你妈妈…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妈觉得我们俩会在一起…”韦笙说得理所应当，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我妈她想多了，我跟左婷说清楚，她就把戒指还给我了。”
“…”
“你以为是什么？我买了戒指给她？还是她一个女孩子主动送给我戒指？”
“…”申念初直觉韦笙有所隐瞒，可他不知如何开口询问，连丝毫迹象都搜寻不到。
韦笙轻轻叹气，瞧申念初那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无奈又说道，“你要是还不信，明天跟我回家我给你看看那戒指…然后我再找找我妈带着戒指的照片，行吗？”
“…不是，”申念初皱眉难以理解，“那我在你家门口问你，你为什么开不了口？”
“我妈送左婷戒指，你听了心里能好受吗？”韦笙压低声音，语气更为柔和，“你妈妈要是给一个姑娘送戒指，你愿意告诉我？”
“可…”申念初无力反驳，韦笙这么说强行占理，“算了…”
“凭什么算了？！”韦笙伸手捏住申念初的下颚，“现在你跟我说，你还有什么生气的？！”

我前几天晚上去你家找你，屋里没人，你却说你在家…
申念初微微张开嘴，没等他开口韦笙便突然吻了上来。他抽干申念初嘴里的空气，轻咬嘴唇后喃喃低语道，“你…去了那家酒吧？”
“…”申念初一愣，睁大眼睛看着韦笙。
韦笙撑起身体，从脱下的衣服口袋中拿出那张拍立得照片，“我都不知道有这张照片…”
“你什么时候…”
韦笙重新与申念初对视，“就是刚刚，我满肚子火气上了楼，心里寻思你凭什么说我会离开…结果看到了这张照片。”
阴错阳差也好，时机凑巧也罢…韦笙看了那照片心中动容，转身下楼便来找申念初。“我当时误打误撞走到那酒吧，然后…”
“你看到了那个小丫头录的视频吗？”
“…”
“问你话呢，看到了吗？”
“恩。”
韦笙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凑上前再一次吻住申念初，“你要看到了，怎么还会说我早晚会离开？”说完，韦笙加深这个吻，双臂将申念初死死搂在自己的怀里，连喘息的空间都不愿留给他。韦笙的吻带有浓浓的侵略性，像是用实际行动在对申念初的话进行驳斥与质疑，“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找到你，为什么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