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师尊了(220)
他言罢要走,却腰上一紧。转头一看,蒋非辞正泪眼婆娑地拽着他腰间衣物。
“不许再哭了。”魏凌无奈回身,给他擦眼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这孩子以前没这么爱哭,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动不动就哭,还哭得特伤心、特委屈,弄得好像他这个做师傅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徒弟的事儿。
“弟子学了魔功一定会被师尊讨厌的,呜呜……”似乎是被自己师尊吓到了,蒋非辞也不再憋着,呜呜咽咽的把害怕的事儿全说了出来,“二师兄学了魔功,不但被师尊赶出了师门,还跟师尊成了仇人,非辞怕以后也会被赶出师门……呜呜,非辞不想和师尊分开,更不想跟师尊变成仇人。”
“谁跟师尊成仇人了?”陆无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一把揪住蒋非辞的后衣领将人从魏凌怀里揪出来扔到一边儿,“竟听人胡说八道,谁说我被赶出师门了?还仇人,我跟师尊可不是什么仇人……你以后会知道的!”
似乎不想跟蒋非辞多废话,陆无尘再次上前把愣住的蒋非辞揪住,脚不沾地地拎到两位前辈面前:“好好拜师学艺,别老是给师尊添麻烦!”
蒋非辞终于反应过来,张牙舞爪地想要反抗,结果直接被陆无尘手一动扔到了两位前辈中间。
“省省力气吧,炼体期的小子。”
“你!……陆家怎么有你这么粗鲁的人!简直坏透了!”蒋非辞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两位前辈的心疼问候,只顾对着陆无尘跳脚大叫,“你跟陆姑姑差远了!”
“我跟女人当然差远了,倒是你,不止跟女人一样弱,还跟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对了,还有你刚才这段话,‘简直坏透了’……”陆无尘模仿着蒋非辞的声音,“和女人一模一样!”
“够了你们俩!”魏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吵架归吵架,还扯到性别上来了!肤浅幼稚没气度!……躲什么躲?说的就是你,作为师兄好歹给师弟做个榜样,你那是好好说话的样子吗?是个成年人该说的话吗?”
“就是,师尊说得对!”蒋非辞在旁边拍手叫好。
“对什么对?你就没错了?作为师弟怎么能总是说自己师兄坏话,和自己师兄对着干?他要是有错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为了你好。你说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两位前辈少说也是你师祖爷爷的辈分和实力,收你为徒本就是莫大的机缘,你小脾气上来说不学就不学,你既不学,那就让出来,给你师兄去学好了!”
两位前辈一听,黑乎乎的斗篷下硬是多出了四道宛如绿光的视线,径直扑在了陆无尘身上。
“不行!我要学!”蒋非辞猛地跳起来,转身朝着两位前辈跑去,“我要拜师!我要学最厉害的法术!还有最厉害的魔法!”
“……”众人一时无语。
终于让蒋非辞顺利拜师,魏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实在不敢继续耽搁下去。
询问了两位前辈去留之法,知道身为第十层之主可以自由出入无尽深渊,魏凌算是放下了一大截心。接下来就是劝解蒋非辞在第十层一边学习,一边等候他们归来。
蒋非辞自然是不愿的。他表示要跟着师尊,免不了又被陆无尘讽刺一顿。陆无尘也是个人才,三言两语就把蒋非辞激得跟他打了个赌,言说一定在两人归来之前把两位新师傅的功法全部学到手。
魏凌忍笑忍得脸抽筋。
一切安排妥当,魏凌带着陆无尘原路返回,在下一层的入口处等着迟到的邵岩。
等待期间两人将两位前辈赠予的盒子拿出来观察,细看之下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看这儿。”魏凌指着盒子底部的纹路,“虽然很模糊,但能看出来应该是什么图像。”
陆无尘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眉头一松,颇为诧异地抬眸看向魏凌。
“怎么?”魏凌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师尊有没有听说过太阴幽荧?”
魏凌垂眸想了一会儿,终于在浩瀚的记忆书库中找出这个词儿来:“太阴幽荧,太阳烛照。”
“正是。”陆无尘接过盒子,将盒子倒扣在地上,手指压在底盘,“这纹路看起来似画非画,似字非字,师尊博闻强识,应该见过类似的纹路?您再想一想。”
“你不是认出来了?还让我想。”
“弟子只是猜测,觉得这东西和传说中装着太阴幽荧之心的盒子很像,但这个图案是真的不认得,这才让师尊辨认。”
魏凌见他不似玩笑,便连忙再次低头辨认。
这东西乍一看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符号,有类似镰刀的,有类似眼睛的,有类似太阳的,也有类似水纹的……
不对,水纹!
魏凌脑中灵光一闪,立马道:“是象形文字!”
不等陆无尘接话,魏凌又蹙眉道:“也不对,象形文字不是这样……这个只能说是象形文字的大概。”
“那会不会,早于师尊说的那个时代?文字还没有发展完善?”
“很有可能。”魏凌伸手触摸那些符号,一个个摩挲下去,心中有了一种诡异的亲切感。
不知不觉地,两人的手指碰到一起,陆无尘一下子勾住了魏凌的食指,笑意满满地对上自家师尊的视线。
“既然不能一下子确认,那就先猜测一下。”他点了点两人手指下面的符号,“比如这个,看起来很像人的眼睛,也许是那时候的‘目’或者‘眼’字?”
魏凌挑了挑眉,目中带着赞赏。
“最初的象形文字确实就是以画的形式诞生的,你猜测的没错。”将一个个符号分别辨认出来,只余数个暂时无法猜出来的文字,魏凌道,“但象形文字都是以最简单的图案形式展现,很多时候太过简洁的图画,很难辨认出来它表达的是什么。所以在21世纪,象形文字是有专门的研究人员的。”
见陆无尘看向自己,魏凌一摊手:“你家师尊可不是研究人员。”
第194章
两人在入口处研究了许久,最后也没有参悟出盒子上的谜底。当然, 也打不开盒子。
“连两位成名数千年的前辈合力都打不开的东西, 凭你我之力打不开也是正常。不必放在心上。”魏凌劝慰依然不死心的弟子。
“不, 师尊,我能感觉到这东西很重要。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打开,但关键点一定是在师尊身上,否则那两个人也不会把这东西交给您。”
魏凌仰头吐出一口气:“难道你要回去问上一问?”
陆无尘摇头:“问了也没用。这两人估计只是隐隐觉得此物与师尊有缘,实际上连此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清楚。更何况其他。”
魏凌失笑:“那两位前辈,左面那位名唤风天漠,是我华夏族三千年前赫赫有名的魔道尊者,曾经在沙域的赫连世家做过供奉。此人修的虽然是魔道,但为人倒是刚正不阿,很有原则。当年要不是与万魔殿的十二侍发生了冲突,被一路追杀, 又恰逢天劫降落,以致于渡劫失败,此时也不至于落得魂消魄散的下场。另外一位,说起来你应该也有耳闻, 毕竟九转玄机塔那里就有他的资料。他乃是万魔殿当年的十二侍之一,是仅次于首侍月七的南卡魔侍。他专修黑暗魔法, 在世人传言里,是个喜怒无常,阴森诡谲的人物,曾经一人屠杀了两个城镇的普通人祭炼自己的魔法杖。”
陆无尘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地上, 激起薄薄的一层黑灰:“如此说来,这两人应该是死对头才对。”
“再大的仇恨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魏凌笑了笑,缓缓抬眼看向远方,那视线仿佛穿过浓重的黑暗,达到了未知的世界,“其实抵不过时间消磨的,又何止是仇恨。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世间种种,从来都不是长久的。凡人一生短暂,总以为七情六欲八苦,是世上永远无法跨过的坎,其实不过是他们寿命有尽,看不开,想不透。若是他们能得永生,或是长寿,便能明了,在时间面前,一切终将过去,即便没有过去,那也不再是执念,而是经历。这些经历,在十年后、百年后、千年后,挥一挥衣袖也就散了,根本不复当年的心境与执着。”
“师尊。”陆无尘忍不住伸手去握魏凌的手,眉头轻蹙。
他不知道自己师尊想到了什么,但这样的神色、这样的话,让他非常不安。
魏凌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陆无尘身上,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怎么了?”
陆无尘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敢肯定自己师尊刚才是随口一说,还是因为什么有所触动,情之所至有感而发,他只是觉得不安,想要知道……知道师尊的一切,包括他的想法,他的情绪。
但不幸的是,如今血藤花、妙音钟皆归师尊所有,这两件仙器不止能够守住师尊的先天混沌之体,还能隔绝两人之间同心契的感应——显然自家师尊从来没打算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所以他现在一点也感应不到师尊的情绪。
“你这眉头一皱,真像个小老头儿。”被陆无尘的目光笼罩着,魏凌忍不住开口打趣他,“别瞎想胡想,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顿悟出家的打算。”
陆无尘闻言终于转动眼珠儿,不再死盯着自家师尊看。
魏凌见他恢复了少许,便转移话题重新讨论地上的盒子:“说起来这东西还真有点像你说的太阴幽荧宝盒,不过太阴幽荧……是属阴的吧?”
陆无尘闻言点头,稍顿片刻,忽而露出一丝笑容来。
魏凌哑然,半晌后才语气平静的表达自己的看法:“……我是男的。”所以他宁可相信这是太阳烛照留下的宝盒,也不愿相信这是太阴幽荧留下的宝盒。
“这有什么关系,阴阳二气同生同等,不分上下,若要拿世俗界的性别论比,反倒显得迂腐和肤浅了。”陆无尘说的一脸正气,毫不做作。
魏凌瞥了他一眼:“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
虽然知道陆无尘说的不无道理,但世俗的观念早已深入灵魂,就算他是修道之人,也难免受其影响。更何况他与陆无尘在一起的时候,本就是作为承受的一方,所以这属阴的器物一落到他手里,就让他觉得一阵不舒服、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