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师尊了(26)
魏凌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扶摇道:“现在上场的是我座下的小弟子和阴煞门的嫡传弟子,你等下看好戏吧。”
魏凌不语,只是把目光放到了比试台上。
此时比试台上,那身穿白衣青纱的百草峰弟子已经祭出了自己的法宝。那是一个还在兀自转动的药鼎,鼎里面正溢出星星点点的绿光,看起来很是好看。
反观对面的阴煞门弟子,那一身的煞气和头部镶嵌骷髅的棍子法宝,就不那么让人喜爱了。
修仙之途,漫漫无期。仙器法宝乃是可以与修者合体为一的东西。所以修仙者和自身的法宝会有些微相通之处,比如那百草峰的弟子,因为身周都是草木之气,他的神态灵气都具有昂扬新生之意。而那阴煞门的弟子,则脸色阴沉,身周全是暴戾之气。
这也是为什么魏凌会说修魔之人性情多为桀骜或者乖戾之人的原因。
古往今来,修习功法、仙器法宝等物,与修者相通相连。修为越高,受到的影响越大。诸修士中,能够避免这其中影响的人实在不多。就连金焰这样的人物,在修习魔道之后也是变得乖戾非常,动不动就杀人作恶。
魏凌想到这里,不免对于天煞多看了几眼。
天煞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过来,眼底的寒光宛如冰锥一样刺得魏凌双目隐痛。
……不识好人心。魏凌在心底暗骂,收回视线专心看比赛。
比试台上,百草峰弟子的灵气与阴煞门弟子的煞气已经渐渐的开始形成拉锯之势。那阴煞门弟子的煞气之中隐隐有凄号之声,更有一些不断耸动的毒物精魂在其中,看得人是一阵心惊。
眼见阴煞门的弟子先行动作,一身的煞气聚在手中朝百草峰弟子拍去,而那百草峰弟子依然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魏凌蹙眉道:“为何还不动手?”
这个阴煞门弟子的修为并不低,竟已经有融窍后期的修为。那百草峰弟子虽然已经结丹,但百草峰功法以防御和辅助为主,攻击力不强,若不在一开始以高于对方的灵力强攻而下,后面灵力枯竭、攻击不足时,岂不是要吃亏?
扶摇笑道:“快了。”
魏凌疑惑的看过去,只见那百草峰弟子的脚下三丈之内,台面上已经晕出了由浅变浓的草绿之色。离这些草绿之色较近的一些观战弟子,不约而同的齐齐退了几步,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些草绿之色还在不断往外蔓延。
一直到那些草绿色撞到了比试场四周的禁制结界,这才算是停了下来。
阴煞门的那个弟子手中法诀不断变化,手中的煞气不断汇聚,继续挟着惊人之势朝百草峰弟子拍去,结果那煞气却是如同被黏到了手上一般,怎么都扔不出去。
他又试着往对面推了几下,还是扔不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这弟子脸色阴沉,坚持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在台上变着法儿的要把一团煞气推出去,却怎么都是失败。
台下哄笑一片。天煞老祖的脸此时难看的几乎和比试场上的大鼎一般黑。
魏凌凝目看了一会儿,见那绿色之中隐含的一丝丝银光,脸色一变道:“雪银草!”
好你个扶摇!竟然把雪银草炼成了法宝器灵给自己弟子使用!
扶摇笑道:“怎么样?师兄可是佩服我了?”
☆、第4章
魏凌看了扶摇一眼:“此次结盟非比寻常,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天煞性子暴烈,为了这一次的门派大比多次忍辱,若正派人士再继续苦苦相逼,恐怕结盟事宜会有变化,天煞也会心向异族。
扶摇放下茶碗,挑了下眉道:“师兄倒是心胸宽广、虚怀若谷,可惜人家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魏凌没有细想扶摇话中的意思,只是凝眉看着场中的情形。
此时那阴煞门的弟子也是着了恼,也不再傻兮兮的往外推手中的煞气了,反而整个人朝着百草峰弟子全力扑过去,一副要同归于尽的姿态。
百草峰弟子微微挪了挪身子,灵力在身周一转,将那阴煞门弟子掀了出去。
眼见阴煞门弟子就要被这一掀掀出比赛场地,那百草峰弟子五指并拢,在身前一划一扯,四周的草绿之色宛若一条绿龙一般倏然聚拢,唰的一下腾空而起,将那阴煞门弟子层层缚住,重新扔进了比赛场地的大鼎脚下。
那百草峰弟子药鼎之中的草绿之色愈加浓厚,丝丝缕缕的缠住阴煞门弟子的四肢与身躯,宛若跗骨之蛆一般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在地上轻轻哼唧。
在座的都是一派之主或修仙界泰山北斗,此时一见那弟子嘴唇开合,哪怕声音再细微,他们也能听到。
那弟子说的是“我认输”三字。
想来那百草峰弟子并不是没听到,但他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继续挥动五指,全身心的开始凝练药鼎中的草绿之气,并将它们全数灌入到阴煞门弟子的体内。
有数名观望的弟子轻“咦”了一声,又被一旁的同门拉住制止。
魏凌也有些诧异,对方已经认输,再打下去,实在有违道义。
只是魏凌侧头观察扶摇脸色,见他含笑不语,似乎没有任何制止自己弟子的意思,于是心下生疑,便重新打量那场中的两人。
这一次,因为心中生了疑窦,魏凌看的极为仔细。甚至分出了一缕灵识过去查看究竟。
这一看终于看出了究竟,原来那百草峰弟子所化的草木灵力,并不是在攻击或耗损那阴煞门弟子的煞气,而是在净化。
也难怪那弟子这般痛苦了。
好好的一个魔修,灵力与煞气本就融为一体,你现在非要把人家融进骨血元魂的煞气给拔除掉,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嘛!
魏凌瞥了扶摇一眼,颇为无语。净化煞气、驱除心魔虽然对阴煞门弟子有百利而无一害,但什么时候做不行,非要在比试场上……这不是打天煞老祖的脸吗!
魏凌叹息一声,打算先撤回灵识再说。不料撤回的途中,一道无比强大却又温和的灵识一下子纠缠住了他的灵识,并且非常有技巧的将他往一个地方拽了拽。
魏凌微微一震,朝对方拽去的方向一查,竟然看到斐乐和轩辕墨的身影。
这两人此时正站在比赛场最外围的地方,不知道说些什么,斐乐脸上全是笑意,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宛若两颗黑曜石一般灼灼发亮。
魏凌微微蹙眉,不容置疑的将自己灵识猛地收了回来。
察觉到那灵识的主人正含笑看着他,魏凌微微蹙眉冷冷看了对方一眼——没节.操的断袖男!!!
不想与这人有过多的交集,魏凌收回视线,重新观看比赛。
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情势,可想而知众弟子们会怎么看待阴煞门那些弟子了。
眼见那阴煞门弟子的脸色时青时白,一身的煞气不断的朝四周逸散,天煞脸色终于大变,起身叫道:“住手!”
钟离风道:“怎么?老祖这是要破坏规矩吗?”
天钵城与阴煞门相距不远,多年来虽然尽量保持和.谐,但也没少摩擦。此时天煞老祖吃瘪,钟离风心中没少称快。
天煞老祖道:“此局我们认输!”
钟离风冷笑:“你说了不算吧。”他下巴微抬,点了点场中的比试台,“场中的人说了才算。”
魏凌听了这话,耳根子略微有些发红——替钟离风臊的。
这雪银草乃是阴煞门弟子的克星,一旦沾上,轻则煞气失灵,伤及自身不说,还可能会导致煞气被雪银草炼化吸走。这场比试中,百草峰弟子做得果决,从一开始就将雪银草的精华之气偷偷藏匿中自己的灵力之中,一点点灌入阴煞门弟子体内,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掌控全局,并且掏空了对方的煞气。
如此一来,这阴煞门弟子要活生生忍受煞气与灵力分离之苦,别说开口认输了,恐怕他连睁开眼都做不到!这钟离风现在说这话,分明是在挑战天煞的忍耐力!
再说了,就算那弟子此时开口认输了,他们会愿意听吗?那弟子在倒下之时,分明说了“我认输”三字。
魏凌心中吐槽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垂眸。
天煞老祖此时气得双目怒睁,似要发作。慧觉尊者忽然慢声开口道:“天煞施主何不再仔细的看上一看,阿弥陀佛。”
一旁的浣霓裳也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道:“这法宝倒是有趣,对付阴煞之气似乎极为厉害。不知道要是对上我们寂灭森林的妖修时,会怎么样?”
扶摇道:“这一点前辈放心。雪银草只对阴煞之气和魔气有克制之效,对妖气并无什么厉害之处。”
浣霓裳长得极为美艳,她的本体除了她的夫君肇月尊者见过,数千年来无人知晓。此时她只是轻轻撩了下颊边的青丝,眼波流转间,已经让人极为惊艳。
浣霓裳道:“我倒是希望扶摇师弟能给我们妖修也练出这样一个法宝,能够短时间内将我们体内的妖气净化,灵力提纯,对于我们日后的修炼也有数不尽的好处。”
天煞双眉一蹙,下意识的抬眸看向浣霓裳。
浣霓裳媚然娇笑着,红唇似火。
两人对看了半晌,天煞最终先行收回目光,退后一步,重重坐回了座位上。
魏凌有些尴尬的别开眼睛。
堂堂大乘期修者,一代尊者,因为过于关心门下弟子,竟然要数人提醒才看出那药鼎的效用,实在有些尴尬和打脸。
魏凌对天煞报以一万分的同情。
再看看浣霓裳,同样是大乘修者,人家从始至终都是媚眼如丝、身姿妖娆的撩着青丝轻笑。啧,真是每时每刻都美到骨子里。
此时那场中的阴煞门弟子已经渐渐停止了挣扎,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衣衫尽湿,白眼直翻。
一炷香的时间只过去了一半,尚有一半没有燃尽。
百草峰弟子收回所有的灵气道:“师兄承让了。”说着,对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黑衣青年微微一礼,言辞谦让。
那地上的弟子此时连神智都有些不清醒,更别说回礼了。但是四周观战的弟子并不这么想,他们平日里被师门长辈教导,耳濡目染的觉得魔教皆是狂妄奸邪之辈,硬生生的把地上兀自抽搐的阴煞门弟子说成是“装模作样”“使诈”等等。
等百草峰弟子抬手制止了众正派弟子的叫嚣之声,确认那阴煞门弟子已经昏死过去,那些正派弟子仍不死心的叫嚣着:“小心有诈!”“当心偷袭!”
直到百草峰弟子叫上自己的师兄弟把阴煞门弟子送下去疗伤,这些人总算明白阴煞门这一场确实是输了,当下画风一变,言辞间立刻就变成了“不堪一击”“贻笑大方”等等。
魏凌垂下眉眼,心中有些失望。
大敌当前,这就是他们华夏一族的年轻弟子。
21世纪有句话叫“少年强则中国强”,当初写《弑神》的时候,魏凌也着力去描绘一些明智且有担当的年轻弟子。
只是那毕竟是少数,华夏一族六千年的纷乱下来,当初年轻的弟子已经老去,新一代的弟子却无法继承他们的志愿和衣钵,这简直就是华夏一族最大的悲哀。
空中钟鸣声响起,对战结束,逍遥峰首席弟子千痕道:“此场比试,百草峰郁子衿师弟胜。”
话声一落,天煞老祖霍然起身,直接朝着自己弟子被带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魏凌心中一跳,连忙灵力一转,跟着飞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