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之先赚一个亿 上(170)
那是姐姐帮他织的。
出了小镇,道路渐渐艰难。旷野上的天色早就黑了,呼啸的风声夹着雪粒子拍打在车厢里,很多人渐渐因为寒冷而安静了,互相依偎着瑟瑟取暖。
“喂,向城,你挤进来点。”他身边的同学使劲往里挪了挪,“半只手露在外面举着塑料布,该冻僵了吧?”
向城从遥远的思绪里回过神。摇头笑笑,没动窝儿:“没事,手上冻疮都破了,早没感觉了。”
这是真话,冻疮在暖和的地方才会又痛又痒,现在露在风雪里,反倒僵得没知觉了。
“第一次长冻疮,难受吧?俺们老家可冷了,我年年长冻疮!”他身边的男生得意地挺起胸。
“我靠长冻疮很骄傲吗?你那是年年都犯的老毛病,人家向城可是冻出来的,干活也太狠了!”向城身边的同学好心地捅了向城一下,“我说你也真是实心眼,干活大差不离就得了,就你不偷懒。不累吗?”
向城淡淡地笑了一下,有点茫然:“有吗?我没觉得累。”
“有种。瞧你那细皮嫩肉的手,我还以为你只会弹吉他!”
“我还记得新生迎新晚会上,向城弹得可好了!你不知道,我们班一堆女生都看着他流口水呢!……”
“哈哈哈是啊!话说向城你咋不谈恋爱啊,就凭你那一手吉他和摇滚,把妹简直是手到擒来吧?”
大一军校男生的苦中作乐的笑闹声随着卡车的颠簸渐渐去远去,消失在风雪连天的旷野。
……
饭店的包厢里,封睿依旧在苦苦思索。
所有刚才的信息一直在他心中打转,忽然地,一个词停留在心间。
五月回来……五月。
他这种魂魄状态,一直有种奇异的直觉预感,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向明丽要去俄罗斯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害怕!
他的脑海拼命地疯狂搜索着前世的记忆,所有的知识、轶闻在脑海中飞快闪过,一片缭乱中,忽然地,一段记忆深处的新闻忽然就跳了出来。
……虽然没有身体,可是这一刻,封大总裁只觉得仿佛有种发凉的感觉沿着脊椎直通大脑,叫他满心惊恐!
“快点阻止你姐姐!不能叫她去这时候的俄罗斯!”他失声惊呼出来。。
邱明泉大吃一惊:“怎么了?你说清楚!”
封睿心思急转,整理了一下思绪,假如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开往俄罗斯的火车,正有一群穷凶极恶的劫匪在流窜作案。
不不,不是一伙,是好几伙!
他已经想起来了,前世他在向元涛那里,看过一本建国以来的大案要案纪实,那是多年以后整理和公开的。
早些年,乘坐开往俄罗斯这趟列车的,还多是因公事出差的学者、官员和公务人员,上座率也稀稀落落。
可是到了后来,有些人发现了一个倒卖的商机,往来俄罗斯和内地之间贩卖彼此稀缺的商品,就能赚到大钱!
彼时的俄罗斯刚刚从土崩瓦解的前苏联分离出来,轻工业几乎是空白,国内急缺各种小商品,而中国内地却恰好有不少直销的国营老厂的积压货,比如暖水瓶、脸盆、塑料制品等等,几毛几块的便宜小商品只要贩到俄罗斯,就是几倍甚至十倍以上的毛利!
同时,回程时带上一点俄罗斯盛产的毛皮、手工艺品等等,回到内地又能再赚上一笔,这样一来,不少人就通过辛苦往来这趟列车,实现了人生暴富的第一步。
鼎盛时期,这趟列车充满了来自各个省份的倒爷们,一个个怀揣巨款奔波于燕京市和俄罗斯,导致了一张几十元的车票价格飙涨到黑市价几百美元,还一票难求呢!
封睿简单地向邱明泉解说了一下状况,邱明泉更加茫然,一边在酒桌上吃菜,一边在心里偷问:“这有什么不对吗?”
封睿长叹一声:“整趟列车上,后来都充满了怀揣巨款的倒爷,你觉得呢?”
邱明泉略一思索,只觉得悚然一惊,忽然也明白了。
这么多的钱聚集在一起,有财富的地方,又怎么会没有罪恶?!
“有劫匪吗?”他立刻抓住了重点。
封大总裁声音凝重而冷肃:“是的,商人嗅到商机,罪犯嗅到捕猎的血腥气味。这趟列车从90年代初就有人开始倒货,车匪也慢慢出现,而且在今年达到了顶峰!”
就像是闻到了血腥气味的鲨鱼,他们一开始还是小股流窜作案,后来就形成了大型团伙,抢劫、殴打反抗者,甚至出现了轮-奸女性乘客,最猖獗的时候,甚至从列车头抢劫到列车尾,一个乘客都不放过!
邱明泉大吃一惊:“这么猖獗,为什么没人管?!”
封睿回忆着案件纪实中看到的描述,沉声道:“没法管。这时候的列车车速极慢,整个行程长达六天,一旦开出了中国边境线,行驶的列车就是在俄罗斯的国土上!”
“那俄罗斯的警方不管的?”
封睿苦笑:“第一,车程长达六天,一直到终点站才会有俄罗斯警方驻守;第二,车上是中国人居多,并非俄罗斯居民;第三,抢劫者都是中国的罪犯。”
邱明泉终于明白了:人家俄罗斯警方才没有义务帮一群中国人维护生命安全呢,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封睿点点头:“中国警方不便于跨国执法,俄罗斯警方又没有义务去管,导致这趟黄金列车,到后来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罪恶列车’,隔三岔五的就会出事。”
邱明泉总算明白了他的担忧,向明丽开学后去俄罗斯,就一定会乘坐这趟列车吧!她一个弱质女子,万一遇上那些歹徒……
他忽然开口,对着向明丽佯作无意地一笑:“姐,我送你一张机票吧,算作围巾的回礼。去俄罗斯车程太久太累了,还是坐飞机好。”
向明丽微微一笑:“不用啦!我们有教授带队,同行的学生有三个呢,车票和出境的手续都是学校统一办的,我哪能一个人搞特殊化呢?”
邱明泉忍不住焦急:“学生是男生吗?”
向明丽摇摇头:“两个女生,一个男的。”
一个老教授,一个男生,哪里够打的!邱明泉心里越发焦躁,偏偏封睿此刻又忽然道:“她回来的日子不对!”
邱明泉心惊胆战:“又怎么不对了?!”
封睿苦苦思索,半晌道:“我应该没有记错,前世的这趟列车就是在五月份出了最残暴的一次血案,影响恶劣,民愤极大,才惊动了燕京市的公安部!”
他果断地道:“你姐就是五月份回来,万一呢?万一遇到那次血案,整个列车上的人可都都被轮流抢劫一遍的!”
邱明泉头皮一阵发麻,他比谁都知道封睿的记忆力出色,应该没有记错时间,他再也隐忍不住,终于停下了筷子,紧张地盯住了向明丽:“姐姐,你不要坐那趟列车!”
他说得郑重,神色又奇怪,饭桌上的人都停下了推杯换盏,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向元涛首先皱眉:“怎么了吗,明泉?”
邱明泉无法隐瞒,直接就不管不顾地道:“我平时在股市跑得多,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发财的人。前一阵,我遇到一个款爷。”
他认真而严肃地道:“我和他随便聊了聊,才知道,他是进出俄罗斯边境倒卖货物的,所以发了大财。我问他为啥不继续了,他和我说——”
望着众人,他一字字道:“那趟开往俄罗斯的列车上,很多劫匪路霸!”
韦青大吃一惊,急忙看向丈夫:“怎么回事,你这个公安局长,没听说过这个吗?”
向元涛一怔,这才重视起来,想了想,直接就掏出了大哥大,拨响了一个号码:“老徐啊,大过年的打你电话,实在不好意思,先给你全家拜个早年,另外我问你件事,你不是调到燕京市去了吗?”
接电话的,正是邱明泉他们在南圳市见过的局长徐长枫,他年纪比向元涛还小一岁,又由于在南圳市认购证事件中处置得当,刚刚在上一轮全国公安系统提拔中,被选调去了燕京市,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是前途自然更加远大。
“老向,新年好!”徐长枫那边一片鞭炮声,也是在吃年夜饭的声响,他激动地在电话里道:,“什么事你说?”
向元涛就把邱明泉的话复述了一遍:“这趟车上真的不安全?”
徐长枫听说他女儿要坐这趟车,自然不敢怠慢,详细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自然包括那“两不管”的真空情况:“车匪路霸肯定有,但是不算严重,据我了解,会小打小闹地抢劫,交出钱来就过去了,有的还给乘客留一点。”
封大总裁耳聪目明,将向元涛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大急:“现在才二月,那伙歹徒就是在几个月内疯狂加码,才酿出震惊公安部的大案的!”
五月份还早,现在的确没有那么严重,可是等到向明丽回来,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之旅了。而且在那趟车上,不仅仅几个敢于反抗的福建商人被追杀砍死,更是出了几起恶劣不已的强-奸案的!
向元涛放下了电话,简单地重复了徐长枫的话:“老徐掌握的情况应该不差。明丽,虽然危险不算大,可是你还是听明泉的,坐飞机去吧。”
向明丽惊异地摇了摇头:“我的老师和同学都坐火车,我一个人抛下他们坐飞机算什么呢?我不要。”
她看着父亲:“徐叔叔也说了,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主要是抢那些倒爷,我们这些穷学生,就算来抢,也没有什么油水的。”
韦青还在犹豫,向元涛沉吟一下:“这倒也是。”
徐长枫是他的战友,他深知对方靠谱,业务能力也强,既然他说问题不大,那就应该不大。
邱明泉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向明丽看着柔顺,却和母亲韦青一样外柔内刚,打定的主意很难改变。
邱明泉和她接触不多,也知道这个姐姐被向元涛夫妻教育得极好,这种时候,叫她像个公主一样独自去坐飞机,不仅扔下老师和同学,还要再次去个学校打报告说明情况,原因是怕吃苦?她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邱明泉一咬牙:“要不这样,你们所有师生的机票,我都包了!姐姐,你就听我一次吧。”
他是真的害怕,一双幽黑眸子里全是焦急和紧张,向明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真切的感动,可是还是摇头:“我……我实在不方便。”
忽然和学校说,因为怕危险,所以豪阔万分地包了全部的昂贵机票,叫学校出的钱都作废吗?学校里到时候不会传得沸沸扬扬吗?
封睿在心里也长叹了一声:“别劝了,这个时代,干部子女更要注意影响,何况向叔叔地位敏感呢。”
一边,刘东风挠了挠头,也劝道:“明泉啊,算了吧。向小姐估计实在不好显得这样出手豪阔啊。”
就算邱明泉根本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可不知道的,还以为向明丽家里父亲滥用职权,贪污了多少钱呢!
封睿长叹一声:“你别急。时间还早,我们未必就没有应对的办法。”
他倒是完全理解向明丽的顾虑,在这个时代,清廉的官员比比皆是,对家属子女的管束也严格,很多官二代的子女在学校都相当低调,甚至更加克己,丝毫没有后世那种骄纵涉密,叫向明丽这个公安局长的女儿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那可真是惹来极大非议的。
邱明泉心乱如麻,却无计可施。总不能直接说,他知道五月份,这帮劫匪要干一票大的,会酿出惊天血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