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蛇精病[快穿](30)
还不待宁独秀纠结出个所以然来,他那身段迷人偏又傻白甜的小妖精便忽然凑过来,双手撑住椅子的两条扶手——没错,他仗着自己人高手长,将宁独秀完全圈了起来——,凭着这个颇有压迫力的姿势,寸寸逼近,静静地凝视着宁老板的一双眼,有一瞬间,宁老板甚至觉得,在这双本应纯然无垢的双眸中,自己找到了一片星辰大海。
然后他忽然低声道:
“宁叔叔想要见我,与我说便是。无论何时何地,我总是想与叔叔在一处的。”
声音压得很低,一字一句吐得很慢,却令宁独秀觉得自己心上大约有一处软肉,而顾雪君的话语便像极了一片轻羽,正一下一下地撩拨过那处血肉。
宁老爷忍不住地叹息,雪君啊雪君,你别这样。
你当知道他宁独秀是不知满足的生物,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地贪求更多。
想要你一生人平安喜乐。
想要你康健清明,与我两心相交。
想要你时时刻刻,眼里眉间,皆是我。
还真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宁老爷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又已经是旭日东升,跟着他就无奈地发现自己果然被某个小妖精缠了个结结实实。他小心翼翼地将脑袋转过一个角度,映入眼帘的是青年极俊的面容。
他闭目睡着的时候似乎还带着未脱的稚气,高高大大的人却像个孩子似的非得抱着个大娃娃才肯睡着,此刻像是感受到他的“娃娃”在不安分的动静,还又执拗地紧了紧怀抱,一双微微嘟起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下,发出喃喃呓语。
宁老爷的心呀,当真是软成一片,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视线里有这个人便是一种幸福啦。
忽然青年的呼吸由清浅变重,宁老爷知道他要醒,连忙闭上眼。
闭上眼的宁老爷不就便感觉到身旁的人彻底醒了,似乎原本分给视觉的观感现在平分到了其他地方,比以往更加敏锐,他隐隐感觉有一道视线蜿蜒着爬过自己的身上,最后久久停驻在自己脸上。
脸上有些烧。
宁独秀下意识地将呼吸尽量放得轻缓。他不知道顾雪君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睡——坦白来说,他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脸上的温度升得太快露出破绽,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去想些别的,比如……自己刚刚形容顾雪君的视线,为什么要用“蜿蜒”这个词呢?
然而有些事经不得想,一想,那画面感便会具现在眼前。
哎,万万没想到,严肃正经的宁老爷心里头……藏着一首诗。
宁老爷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在琢磨什么,昨晚上哭了好久的一双眼睛忍不住又有些发红。这样下去不行,宁老爷暗叫,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要不要改日找个时候去庙里求个清心咒什么的。正胡思乱想着想要散去心头那点心猿意马,宁独秀便忽然觉得腰部一烫,他身子一僵:一根自己已然熟悉的东西,紧紧地挨着靠了上来。
青年像是怕打扰到沉睡的老人家,只静静靠着,轻轻地喘息着,——虽然那喘息有点烫,——似乎想要这样让自己早上的那阵平静下来。
然而那零错的鼻息,温热的气流,却不断从对方那里通过男人敏感的感官流入心底。
这可叫人……怎么装下去!
宁独秀暗自叫苦,终于憋住,像是被惊醒似的,发出一声沉沉的鼻音,睡眼惺忪地勉强抬起眼眸。
这个演技,必须要给满分的。
伴随着他的清醒,顾雪君便像是得了什么解禁令一般,大狗似的放飞自我,整个人欺上来。
便在那陡然变得湿热的气氛之下,顾雪君小妖精不客气地扒在宁独秀的身上,压着他那略显瘦削的肩膀,轻轻地、轻轻地一下下顶弄那敏感柔软的腰身,又低头顺着那绯红浅淡的唇,一寸寸地研磨、吮吸、舔吻到整个下巴都覆上一层潋滟水光。
“宁叔叔这样真美,”看着宁叔叔被自己吻得目色迷离的模样,顾雪君痴痴地笑,“这里一点点颜色加深的模样也好看。”他指着宁独秀的唇,极认真地说。
宁独秀矜持地扭过头去没应他,然而心里头,砂糖似甜却一点点弥漫上来,像是要淹没整颗心一般。
他从来不说,然而却真真切切,贪恋着、享受着顾雪君这样小狼狗似地黏糊着自己。
这日本来没什么大事,除了晚上得受邀出席一个宴会,宁独秀一时被顾雪君撩出了火,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到了日上三竿。
后果就是,年纪一大把的宁大老爷扶着腰,动弹不得了。
顾雪君蹲在床头,可怜兮兮又泪眼汪汪地看他,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干了坏事眨眼求原谅的大狗。宁独秀只看他一眼,就憋气到不想理他,怪说与孟极处得好呢,这两只分明是对狗兄弟!
这事儿肯定得怪顾雪君:福伯出门去了,他们便一时忘了情,身为一个攻君,不能在床上把爱人做到色魂与授不知今夕何夕,哪还有半点做攻的觉悟?结果……如非是六六提醒他,他都不曾注意到他们一把浪了快一个时辰。
你懂,身为晋.江男的操守嘛:一次到底。
仗着自己那张纯白无垢的皮子,顾雪君想着要给宁老爷一个难忘的一天,便睁着一双全世界我最单纯的眼睛,在床上各种不要脸的撒娇痴缠。宁老爷虽然年纪不清,跟小年轻在一块儿却是十分有激情,又是初尝禁果的年上受,跟智障青年顾雪君在一块儿,看着对方天真懵懂却动作得汗如雨下的色气模样,难免还要有点诱拐儿童的微妙刺激,自然半是纵容半是顺从——结果就是被心机深沉的伪绵羊按在床上干到泪眼朦胧声暗哑。
别说腰动不得了,最后眼睛红肿声音微哑,甚至还带起了低烧。
低烧可真的怪不得顾雪君,他倒是小心没弄在里面——在里面了谁去清理还是个问题不是?——可磨得时间太久,竟害得宁老爷里头破了皮,惭愧惭愧。
这把年纪了,宁老爷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去请大夫来看自己这种不可描述的小问题,只能羞耻地红着脸,哄听话又焦急的忠犬去翻箱倒柜地找了药来糊弄着涂以图。金尊玉贵如他这样的地主老财,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沦落到要在床上挺尸硬熬的那一天。
宁老爷看着天花板,无奈得叹息着自己的疯狂。
心中已然是做好了准备,也不晓得自己身后那处得疼上多久,可千万别小病拖成了大病,手边事情还有一大堆呢。
宁独秀自然不知道,就算他能接受,意沧浪也不会接受自己如此疏忽。早在顾雪君被哄着给他上药的时候,意沧浪便看似胡乱实则细致,从系统中兑换了修复液兑入金疮药中,涂了个仔仔细细。
等宁老板勉强入睡补眠去,意沧浪一边钻进厨房一边挠头叹息:哎……装傻还真是个技术活。
“禽兽!”意沧浪正卷着袖子做菜,便听见六六哼哼着来讨伐。
意沧浪翻了个白眼:“啧,谢谢夸奖。”坦然地继续着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六六的干扰而停顿。
“呵!好不要脸!”六六也是好气,却拿这个二皮脸没有丝毫办法,“主人可是普通人的身体啊,你都不知道要心疼心疼主人!”
“开什么玩笑,我的媳妇,我不疼他谁疼?”意沧浪瞥了一眼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晋.江系统。
六六:呵呵。
然而除了发张丞相大人“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JPG”的表情包,识(怂)相(比)如六六却不敢真说什么指责,适可而止的埋怨还好,意沧浪看在它“忠心耿耿”份上也不会太记仇,但过了——怂是一回事,六六却也知道意沧浪说的是真心话。
浮空的绿色小人瘪了瘪,到底只能嘟囔着“要做顿好的犒劳主人”钻进系统空间里去。
意沧浪轻笑了声,本来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厨艺过个明路,好开展他的投喂亲爱哒计划,当然是要做顿好的啊。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的媳妇,他不疼谁疼?
于是等宁独秀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雪君笑得神秘兮兮,让佣人从厨房中鱼贯摆上的一顿丰盛佳肴。
色彩鲜艳,令人食欲大增,却意外体贴的……清淡。
宁独秀一边眉毛挑起,睨着顾雪君,心中暗暗吃惊于对方这一手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副模样,却又忍不住地好奇他在捣鼓什么。
……还有,谁教雪君,要做得清淡点的。
这么想着,八风不动如宁老板,竟然罕见的脸色有些发红。
不不不,雪君还是个孩子呢,又怎可能知道那种事——那这又如何说?宁独秀一往深里想,脸色便有点阴沉:宁织月可不就格外喜欢清淡的素食么?
所以这是在给宁织月回来预演?
腰部还在发酸,一想到这个猜测,一股委屈便忍不住地涌上心头,再看桌山那摆的琳琅满目的菜肴,便显得不是那么讨喜了,宁独秀不是滋味地想着。
顾雪君却不知道宁独秀心里头在胡思乱想着什么,见他怔怔地盯着桌上的才要发愣出神,还以为他是惊讶于自己这个“小傻子”忽然点亮的技能点。
他哒哒跑过去,将他的宁叔叔小心翼翼地按到椅子上,笑得颊边梨窝浅浅眉眼儿弯弯:“宁叔叔,尝尝看!”
宁独秀看过去,便见他眼里眉间,如数全是期待,胸中翻涌着复杂,心头的委屈便如同有一方浸湿的帕子拧紧了滴滴地往下掉似,他想要任性地拒绝,或者婉拒,随便哪一种,纵然不符合他的年纪和身份,但他不想去做这个尝试。
帮自己的心爱之人,去向他的倾慕之人献殷勤——原谅他还没有这么无私,这么卑微。
“雪君……”宁独秀哑着声音,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雪君眨一眨眼,忽然哎呀一声惊叫出声:“差点忘了那个啦!”
他蹭蹭蹭地跑了开去,来去当真如风一般,宁独秀话哽在喉咙里,微抬的手凝在半空,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来得及抓住一团虚浮的空气,他眼睁睁看着这个青年,他的雪君背过身,毫无眷恋地走了,就像是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心内宛如有一条嫉妒的毒蛇,蜿蜒攀爬,吐出的毒液一点点吞噬着那些滚烫的血肉:
宁织月回来他就当真这么欢喜?欢喜到……令他抓不住。
宁独秀感觉空气中仿佛有人在推拒着自己——催促他离开,勿再如此悲哀痴傻。然而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竟丝毫移动不得!
“呐~生辰快乐!”一碗面摆在宁独秀面前,白嫩嫩的鹌鹑蛋、红艳艳还滴着水的番茄片、碧绿的菜心、吸饱了水的香菇,色泽鲜亮,在灯下甚至有些炫目,里头高筋粉拉出来的面条整整齐齐地码着,米白色的面,金黄却不显油腻的汤汁,映着赭黑的碗,竟是格外令人垂涎。
宁独秀脑子里却被刚刚顾雪君说的那句话打懵了,他愣愣地看去,只见青年做到自己身边,眼眸晶亮:“就算没什么胃口,但叔叔好歹吃一口长寿面嘛!”话音落下,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这样太有撒娇之嫌,青年的耳尖忍不住微微红了。
宁独秀的眼睛便不由为那薄薄耳尖上凝出的一抹绯红吸引,好半响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先前……”他一顿,有些羞耻地发现自己的嗓音里居然有些哽咽,“所以你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庆生?”
“做的什么?”顾雪君没太注意似的,只催着他快些尝尝自己的手艺,“放久凉了就不好吃啦!”
然而是极好吃的,撇开他是自己心慕之人那一层关隘,也好吃得让挑剔的宁独秀都欲罢不能。当然事实是,这份人间美味,自然无法剥离掉是他所作带给自己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