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虐文龙傲天(45)
“明鄢,听说城主已经出关了……我,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这声音斯斯文文,略有几分拘谨,却有点耳熟。
司明绪心中十分疑惑,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听过这个声音。
“不用着急。我自然会找个日子,带你拜见兄长,向他解释原委。”这悦耳清亮的声音,自然是司明鄢。
司明绪忍不住大为好奇。这个便宜弟弟,一向独来独往,这次竟然带了个人回来,还住在他自己的绿柳小筑?若不是听这声音是个年轻男子,他还以为司明鄢在金屋藏娇呢。
他觉得偷听不太好,便轻咳一声,举手敲了敲门。
屋里立刻安静了。
过了片刻,门才打开,露出司明鄢一张秀丽而诧异的脸。
司明绪挑了挑眉毛:“有客人,不方便?”
这漂亮青年凝视着自己的兄长,然后轻轻咬了咬嘴唇,略为犹豫了一下,便侧身让开:“我正想找个合适的日子,向哥哥禀报来着。”
司明绪走进屋子,而后愣住了。
眼前的斯文青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竟然是他?那位明月山庄的废材庄主――贺西楼。
司明绪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拧起眉毛。他那合体期大能的直觉,察觉到这位贺庄主的修为,着实不大对劲儿。
上一次见面,他仅仅是融合初期,并且看样子短时间内没有突破的可能。可是现在,贺西楼身上的气息,分明到了金丹期。
司明绪略带审视的目光让贺西楼更加不安。他忍着淡淡的慌乱,对着这位高高在上的碧霄城主深深一揖:“司城主,久违了。”
司明绪淡淡一笑,回了个礼:“贺庄主多礼了。”
他随即回头瞪了司明鄢一眼:“既然贺庄主来访,你怎么也不通知我,反而把人家带到这儿来了?”
司明鄢撅起嘴巴:“我方才不是说了嘛,本来就打算带他去找哥哥的,谁知道哥哥自己就来了。”
“司城主,您别责怪明鄢,是我不让他告诉别人的。我,我有些害怕。”贺西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其实我到碧霄城,已经大半年了。”
司明绪愣了愣,他脑子里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忍不住看了司明鄢一眼。或许是这弟弟老是暗示他和李凉萧如何如何,他曾想过司明鄢会不会潜移默化,受到原著司明绪什么不良影响,如今……
司明鄢看着兄长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跺了跺脚:“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贺西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
司明绪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失礼了。”他又瞪了司明鄢一眼,“你倒是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好啦好啦,哥哥你先坐下。”司明鄢一边随口敷衍,一边推着兄长到主位太师椅坐下,又倒了杯热茶给他端着。
而后他同贺西楼也在旁边坐下,两人对视了一眼。
贺西楼讪讪道:“要不,我来说?”
“贺庄主请讲。”司明绪放下茶盏,点了点头。他确实比较愿意听贺西楼解释,因为他那个弟弟,虽然口齿极其灵便,但总感觉十分不靠谱。而这贺西楼,怂是怂了点儿,但看起来人还挺老实的,他的话应当可以相信。
贺西楼又有些不安地看了司明鄢一眼,司明鄢笑了笑:“贺大哥,你慢慢讲吧。我在这儿呢。”
这位怂怂的贺庄主似乎略微松了口气,终于开了口:“司城主,打扰了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两年前,我意外结成了九转金丹。”
司明绪微微一愣。九转金丹?就凭这位废材庄主的资质?不太可能吧。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贺西楼苦笑一声:“以我那地级灵核的资质,单凭自己修炼,自然是不成的。可是两年前,有位神秘人,在我的卧室里留下了一枚鲜红的丹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大意是说,凭借此药,我可以结成金丹。”
“一开始,我自然是不大信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几乎已经对自己绝望了,凡是有一丁点儿可能性,我都想尝试一番。司城主,您天纵奇才,或许不能理解我这种心情吧。”
司明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贺西楼也并不在意,继续讲道:“我服用了那丹药,不多时便腹痛如绞。当时我想,这果然是个陷阱,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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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贺西楼说到这里, 顿了顿,神色有些后怕的样子:“那枚鲜红色的丹药, 有股淡淡的古怪花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可是服下之后, 不到一盏茶功夫,我就觉得小腹丹田之中, 仿佛有一柄尖刀在乱戳……”
“那丹药是花香味儿?哪种花香?”司明绪忽然问道。不知为何,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可以连接起来。
司明鄢的表情微微绷紧了一瞬。随即他望向贺西楼,神色十分认真:“贺大哥, 你可记清楚了, 真的是花香味儿?据我所知, 以鲜花为主材的丹药十分罕见。你确定没有记错?那具体是什么花香?梅香?桂花香?茉莉花香?”
他这一大串问题把贺西楼听得晕头转向, 青年犹犹豫豫道:“我,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挺淡的, 我说不上来。”
司明绪瞪了这胡乱插嘴的弟弟一眼,对贺西楼点了点头:“贺庄主,你继续讲。”
“当时, 实在是痛得太厉害, 我就晕了过去。”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醒来之后, 我发现自己的丹田之中, 出现了一枚悬浮的金丹。我虽然修为低微, 但家中颇有藏书,自然也懂得不少。看那金丹的大小色泽,当是极品的九转金丹。”
“我发现自己结成了金丹,一时间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过了几天,我和庄里的长辈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下月选一个黄道吉日,正式进行开镜大典。”
司明绪点了点头,暗道原来这明月山庄的开镜大典已经搞过了,可惜自己居然在闭关,没赶上。他还真的挺想围观一下传说中的隔空取物。
“开镜大典上,自然是要取一样东西。我自己倒没什么想要的,可庄子里日子实在窘迫。后来神鬼门的宁掌门找上门来,愿意以百万枚极品灵石作为酬劳,让我替他取一只蜀中沼泽里的妖蝎。我自然答应了。”说起明月山庄的窘境,贺西楼有些不好意思。
“这场开镜大典我也不想大操大办,最后合计下来只邀请了数十人,当时也向碧霄城递了帖子。虽然司城主您正在闭关,不过明鄢竟然过来给我捧场了。”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旁边那位漂亮青年,神色十分感激。
司明鄢笑了笑,露出一排细小而整齐的雪白牙齿:“贺大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司明绪瞟了他一眼,暗道这熊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贺西楼呆呆看着那位玉人一般的秀美青年,斯文白皙的面庞忽然微微一红,呐呐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贺大哥,你继续讲啊,别这么害羞。”司明鄢挑了挑眉。
被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青年这么说,贺西楼更窘迫了。他低下头,不知为何,心脏跳得很快。
司明绪则狠狠瞪了司明鄢一眼。这个弟弟一张嘴真是没大没小!以前对着自己胡说八道,现在对着外人还是这样随便!
司明鄢黑亮剔透的杏仁眼眨了眨,终于委屈巴巴地闭嘴了。
过了许久,贺西楼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平缓下来:“开镜大典那一日,来的人不是很多。我有些紧张,试了好几次,明月镜始终没有反应。”
他咬了咬下唇,似乎回想起了当时尴尬的情形:“我,我真的努力试过了。可是,明月镜一点反应也没有。明鄢在旁边一直鼓励我,还是不成。我,我真的是个废物。”
司明绪有些意外。贺西楼既然结成了极品九转金丹,为何还是无法开镜?难道这明月镜,还和其他什么因素有关?
“到了晚上,宾客们都去客房休息了。我一个人呆呆坐在后堂里,沮丧无比。当时,我甚至想到了死。”他又偷偷看了司明鄢一眼,“还好,明鄢留下来陪我,安慰我,还帮我分析原因。”
“我思来想去,觉得或许是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对开镜的渴求不够强烈,所以明月镜没有回应我。明鄢说,明鄢说……”他的脸忽然红了,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我当时说,贺大哥,开镜与否并不重要。无论如何,你始终是贺西楼,我心目中最善良的贺大哥。”司明鄢笑着补充。
哇,煽情煽得好肉麻,弟弟你这样真的好吗?司明绪暗暗吐槽。
不过贺西楼显然并不这么想,他略有几分腼腆地低声道:“谢谢你,明鄢。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来。”
司明绪有些不适应这种男男琼瑶气氛,赶紧追问道:“那后来呢?”
贺西楼顿了顿,脸色忽然有些发白:“后来,后来……”他神色恍惚而悲哀,竟然说不下去了。
“哥哥,第二天,贺家就出事了。”司明鄢轻叹一声,接过话来,“贺大哥唯一的亲妹妹,被人谋害了。当时明月山庄宾客众多,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尽管已经过了快一年时间,贺西楼似乎仍然没有走出阴影:“……鹭儿她,才十四岁。那天早晨,有人在花园的假山山洞里,发现了一团被稻草掩埋的物事。“
他的声音很轻,司明绪却觉得背后有几分凉意。
“那是鹭儿的尸体。”贺西楼说完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司明鄢抿了抿嘴唇,站起身走了过去,递给他一条帕子。然后青年轻轻拍着贺西楼的背脊:“贺大哥,都过去那么久了,凶手也抓到了……你就别难过了。”
司明绪拧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庄子里一个马夫做的。他见贺大哥的妹妹,也就是鹭儿姑娘,一个人在花园里,便起了色心。没想到鹭儿姑娘年纪虽小,性格却十分刚烈,竟然拼死挣扎。最后在搏斗之中,那马夫失手把鹭儿姑娘……掐死了。她临死前扯下了那马夫半片衣襟,有了这条线索,我们很快就查出来了。”司明鄢轻叹一声,“只是当我们找到那马夫的时候,他已经畏罪上吊自杀了,脸上还有几道鹭儿留下的抓痕。”
贺西楼听着他的话,更是抽泣不已。司明绪也觉得,这明月山庄的风水,可是真够差的。
贺西楼过了很久,终于停止了哭泣。他控制了一会儿情绪,才又勉强道:“那天晚上,我又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字体十分优美,和那枚红色丹药压着的纸条,字迹一模一样。信上说,只有七苦因果塔,可以救我的妹妹。”
七苦因果塔?那件传说中的四大神级法器之一,当年拍出了三百万枚极品灵石的神秘法宝?
和摄魂铃、九命幡不同,那七苦因果塔从不认主,它的真实用途也是众说纷纭。传说如果对塔灵进行献祭,它可以实现人的任何愿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司明绪的眉头蹙得很紧,他觉得这整件事情,充满了诡谲之感,让人背后阵阵发寒。
他轻声道:“贺庄主,于是你就相信了那封信,去取了七苦因果塔?”
贺西楼点了点头:“既然那神秘人助我结丹,想来或许是父亲的大能朋友。于是那天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后堂,想再试一试能不能开镜。我想着鹭儿死去的惨状,心中痛不欲生,然后明月镜回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