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调解员[快穿](178)
按理说,被压在底下的那人声音那样低弱,该很难传达到苍穹上,否则站在云端的仙人们,一定很容易能听见信徒们的祷告声。
然而当她那微弱的一声响传出以后,天边那道像是被点燃引-线的、已然变成橘红色的天光,跟无边的灰色焦灼着僵持到一半,却忽然溃不成军。
不多时,阴沉沉的天空就笼罩了整片海面,再不见之前试图洒下光明的那方橘线。
位于上方的那人有一半银色的头发浸到了海水里,随着海浪起伏的姿态纷纷扬扬地浮着,末梢有时候会被调皮的浪花卷到身下这人不着寸缕的皮肤上。
挠啊挠,在她本就被灼烧的神经线上,再添了一把火。
“唔哼……”
又是一声憋到极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泄出的声响。
被压着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调有多么羞人,以至于天光早早退去,生怕照亮了这一片地方以后,让海底其他未成熟的宝宝们远远见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听见她的闷哼声,将她死死压在礁石上的人鱼唇角露出了些许愉悦的弧度,偏了偏脑袋去咬她的耳朵,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诱-导意味:
“乖,大点声,我听不清——你看,这会儿我都没开灯,除了我,其他路过的听见了也不知道是你喊的。”
她刚说完这句话之后,背对着她的,在前面只敢用手虚虚撑着那粗粝礁石,生怕蹭破了皮肤引起多余疼痛的人,眼底噙着泪花,茫然懵懂地抬头去看天。
好似在用行动问,你倒是想点灯,问题你在这茫茫大海上,点得着吗?
索菲亚笑了笑,隐藏在水底的那一截尾巴轻轻动了动——
“唔嗯……!”
听到那痛呼声,她才如愿以偿地往前凑了凑,给那人解惑一样,说起从刚才到现在的天光变化。
随着前头那人再次红透脸庞的肤色变化,那条人鱼这才满足地随着她的变色速度,由慢到快地加重了动胯的节奏。
鱼尾在水底下欢快地摆动着,将她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释放出去,时不时还在搅乱的水中,夹带着丝丝缕缕的血味……
……
远处徘徊着的鲨鱼闻见了,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几圈,正想摩鳍擦尾地过来,却在闻到那阵更为强大的气息之后……
紧紧的闭上了嘴,立刻掉头转向。
生怕自己多流出来的口水被对方察觉到,冲过来拎着它的尾巴痛揍一顿。
那架势颇有些夹着尾巴落跑的意思。
捕食者们都在更强的天敌前臣服,唯有亲善的海豚们在集体出游的路上,有些小海豚好奇地往那边转去。
因为它们也具有超高的智商,能够与大部分的人鱼族沟通良好,本身也不在人鱼们的食物名单上,所以有几只小海豚发现了朋友的力道,呼朋引伴地往那边游去。
远远地,海豚们相互交流的强大超声波,就往那边传去。
海中礁石上。
一声低低的笑声,在海浪翻滚、拍打的轰然声中低低响起,若不是与前方的人离得近,说不定就会直接被周遭的声音淹没。
听见她的笑,花白禾被起起伏伏的冲撞弄的有些涣散的意识,渐渐凝聚到了一块儿,心中后知后觉地“咯噔”一声。
她直觉对方又要整她了。
果不其然——
索菲亚用一种商量般地语气问道:“有几个小朋友好奇我在做什么,正在往这边来的路上,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它们做个示范?”
花白禾:“……”
花白禾:“???”
她下意识地想要反手推人,却忘了这会儿两人之间的架势实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儿那么容易分开?
结果不过是她丢盔弃甲地趴在礁石上放声大哭罢了。
……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中。
小海豚们被对方拒之门外,于距离中央礁石好几公里的地方来回打转——
海洋中的生物,与陆地上差别也不算很大,大型的猛兽都有自己的地盘范围和活动区域,海中也差不多如此。
因为人鱼族格外强盛的原因,去到哪里都能将当地的地头蛇挤开,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王者,拥有的自由就更大——
只要他们想,他们能在海中的任意一块地域,圈地为王。
凡他们所在的百里范围内,周围的其他海洋生物,都是他们的附庸,以及……储备粮。
海豚们这会儿收到了她的指令,一方面有些茫然,另一方面忍不住你追我赶地在边缘处打转聊天:
“她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啊?我闻见了鱼子的味道,可能是在交-配?”
“哇,交-配好玩吗?”
“要不咱俩试试?”
于是,几只即将成年的小海豚,在不远处也欢快地搞了起来。
这画面……老天看了都想流泪。
天上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初时,那些雪花飘落下来,还没来得及入海,就被浪花跳起拍灭,如同石沉大海,无声无息。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花白禾浑身热的快要爆-炸,缺氧似的张开了有些干的唇瓣,尝到了落在嘴边的一片冰凉。
没有味道,只是很冷。
与体内的水深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已经没有力气讨饶了,腿根又酸又麻又胀,抽痛到几乎要失去知觉,不知道是泡水泡久了抽筋,还是丢脸地被做到失力。
花白禾甚至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次不要。
中途还有被弄的狠的时候,她狠命地抬手去扒拉住礁石,五指曲起在被海水腐-蚀得千疮百孔的石头上抓挠,试图找到个能够攀住身体的节点,只是中途,被身后那人从指缝中交叠进微凉的手指,轻易地用十指相扣的动作,瓦解了她的挣扎。
雪花从小变大,开始的时候还细长如雨丝,后来就变成了软绒的鹅毛,飘飘忽忽地落在她的额头、鼻梁、眉间……
冰凉开始落下来的时候,是细细密密的冷,等到转化成凝之不化的霜色后,她的头上、眉毛上,已经尽是化不去的雪色。
等到她只剩半口气,才被允许中场休息一会儿的时候——
花白禾的头发都快找不到原先的发色了。
她冷的想往海里缩,却被身后的人鱼紧紧的抱住了,不许她往下滑。
“冷……”
花白禾之前憋的嗓子都有点哑,现在说话的时候,语调听着更是让人心疼。
以往除了在床事方面强横,其他地方总会听从她需求的人,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只是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了她的衣服,给她披上之后,尾巴又给她加热了一片暖烘烘的海水,让她像是泡澡般地待在里头。
只是,不许她抬手去拂掉眼角眉梢的雪痕。
花白禾力气拼不过她,又怕被她找着机会再弄一通,只能委屈巴巴地顶着一头霜雪应了。
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她所在的那片海水被某人鱼加热之后,沸腾而起的液化后的细小水珠像是白雾,热气很快就把那些冰凉给熏化了。
在雪色未化之前……
索菲亚好像看出了她的委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喜欢你现在的发色了。”
但她不该忘了。
就算曲暮春不像是上一世的薛苓,没有那样脆弱,不会因为一点风寒就得重感冒,弱的好像只是睡个觉,都叫人提心吊胆地,害怕她失去生息。
可是,曲暮春终究,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还是会生老病死。
让那些雪色停的太久,化成的冰水在脑袋上走一遭,久了还是会对身体不好。
花白禾听到她的话,刚开始以为她是喜欢自己跟她一个颜色头发。
毕竟,索菲亚的头发是自然而漂亮的银色,除了她那毫无瑕疵的白皮肤高颜值,鲜少有人能撑得起来。
但很快地,花白禾又意识到,并不是这样的。
前面的那么多个世界,她们俩都在华国背景下诞生,可对方从未对她的发色执着什么。
花白禾心念一动,想到了一句话:
雪落满肩头,也算是白头。
她们俩,向来都是有始,无终。
从来见到的都是对方年少的模样,哪里有机会共白首?
她累极地趴伏在石头上,像是疲惫到了极限,睫毛翕动几下,还是放弃一样地闭了闭眼睛,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眼睫上,将那点黑墨,也涂上一层自欺欺人的银装。
……
就在她们俩在海洋中探索生命诞生奥秘的时候——
之前的小岛附近。
塞壬正在无声打量着傅光启。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他们俩算是相安无事地处了许久。
当然,她能消停,主要是和平使者索菲亚的功劳,若不是她之前把塞壬完全碾压,又从她那儿得来了族长继承的鳞片,这会儿她一定会嚣张地把胆敢觊-觎自己猎物的傅光启揍死。
现在她只能伤重地躺在浅滩上任人宰割。
但奇怪的是,这个试图跟她争抢小猎物喂食权的同族,对她好像没有什么太深的敌意,甚至还记得在进餐的时候,分她一些东西。
塞壬一时间不确定,是这人在人类当中混迹久了,忘记了人鱼族的特点,之前只是无意触犯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在对方将东西放到她旁边的时候,她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趁我病,不要我的命吗?我刚才可是差点掐死你。”
谁知,傅光启听了她的话之后,只是默默地打量了她一会儿,而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