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难从命(20)

没有人敢说话，打破沉默的竟然是被嘲讽的太子，“是啊，父皇是明君。”
太子没提自己之前说的话，也没指出南宫祁那句的另外意思，只按照表面上的意思承认当 今圣上是明君。
太子这应对方式不能说很好，但是也不差，重点是总算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众人的脸上 再次挂上了笑容，假装刚才那件事并没发生过。
“我们这次是来为南宫老夫人祝寿，别舍本逐末了。”太子的一句话让众人的注意力回到 谢氏身上。
谢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过她不知说什么好，重复道：“入座，入座。”
于是一群人从门口转战到摆宴席的后院，缓缓走动。
南宫祁站着没动，想等众人都走了他才跟上。
刚才南宫祁的话让人恨不得和他保持距离，更不会有人去注意他了，就算他走在最后也没 人留意。
太子离开前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南宫祁低着头自然没看到，但是太子的注视很炽热 ,他就算没看到也很难忽略。
人走得差不多了，周武生走过来说了一句话又走了。
“你真的是疯子！”
南宫祁：“……”他感到莫名其妙，他认识这个人吗，这般熟稔的话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的疑问只维持了一会，等他看到周武生和周武恒走到一道便知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或许那个人就是从周武恒那里认识他的，而且看周武恒和那个人的相处很自然，两人应当是很 好的朋友才是。
南宫祁怒了，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把他的事告诉别人的道理，毕竟他和周武恒也不是 很熟！
南宫祁虽怒，脸上还是维持着微笑，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祖母的寿辰，他摆出难看的脸色 让人看见又是一顿好说了。
众人一一落座，下人陆续把糕点茶水送上，早就架好的戏台上也开始正式唱戏了。
戏是常见贺寿戏，在场的人没看过几十次也看过十几次了，实则没什么意思。
刚看完麻姑献寿，不知谁说了句：“不知老夫人的孙子孙女给您送了什么寿礼？”
这是让主人家显摆的意思，总会有识趣的人在大寿上说出这话让主人顺其自然把子孙送的 寿礼摆出来，既让过寿的人面子好看，也让送寿礼的人在众人面前露露面。
谢氏的儿子南宫洪仁不在，注意力就放在了孙辈上，提到的便是谢氏的孙子孙女。
太子附和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三位举人给老夫人准备了怎样的寿礼。”
说着，视线扫过南宫泰重三人，似乎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样的寿礼。
南宫泰重是长孙嫡孙，最先站出来，“孙子不才，给祖母亲手画了一幅画。”
画不错，意境好，难得的是画上还题了一首诗，字自是好的，诗曰：“南山瘦松栖云鹤， 东篱疏桐落凤凰，西川潜蛟飞紫气，北斗流光降瑞祥。”
此为四绝，众人看南宫泰重多了些赞赏。
谢氏看不出画好在那里，也不是很明白那诗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众人的眼神也知道这是个 很不错的寿礼，因此笑着不停点头。
然后轮到南宫泰权，送上的是一副寿字，是用一百个寿字组成一个大寿字，不如南宫泰重 表现多才，却多了点新意，与之相比毫不孙色，而那字也是写得好的，众人又是一番点头称赞
接着是南宫萦，南宫萦尚未出阁，自是不能在大人和公子面前出现的，她让人把寿礼送上 ，自己则在屏风后跪道：“孙女送的和大哥、二哥一样是自己亲手所做，不过却比不上大哥、 二哥的有才，忘祖母原谅。”
说是这样说，但是众人一见南宫萦的寿礼就忍不住惊叹。
屏风上是一副绣品，绣品两面皆是画，一面是福如东海，一面是寿比南山，让人注意的不 是画意是否符合当下，而是这屏风竟然是用双面绣做成的！
双面绣是鸣凤的特殊刺绣方式，也只有鸣凤的刺绣好手才懂，双面绣在鸣凤尚且是稀罕东 西，在夏晋就更不必说了。夏晋的官家夫人、小姐能得一小件双面绣当手帕也算是很不错了， 更不必说南宫萦送的是能做成屏风的大件双面绣，而且这还是南宫萦亲手绣的！！
南宫萦在各大人、夫人眼里就等于是金巨罗，而且还是能不断生钱的金巨罗。
南宫萦做出的双面绣在夏晋准能卖出好价钱，若是他们的子孙把南宫萦迎娶回去就能得到 源源不断的双面绣，就算他们好面子不把这些双面绣拿去卖钱，拿来送礼也是不错的，以后要 送礼也不用头疼要花多少钱、送什么礼。
南宫祁看到南宫萦送的寿礼也是大吃一惊，上一世，南宫萦并没有送出双面绣，她送的只 是一座玉观音，这还是黄氏去选寿礼的时候带她一起去时看中的，黄氏送的也是一块玉，不过 成色却比南宫萦送的玉要好多了，因此南宫萦上一世送的东西并没有入了宾客的眼。
想了一下，南宫祁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一世他又因病错过秋闱，正是失意的时候，他自己没心思准备寿礼，时常安慰他的二姐 自然也没这个心思做刺绣，这一世回府后迎来的都是喜事，也难怪南宫萦有心情做这么大件的 刺绣了。
想来二姐上一世为了他还真是错过了很多表现的机会，可惜他没发现二姐对他的关心，竟 还认为二姐心中无他，真真是愚蠢啊！
黄氏见南宫萦得了宾客的赞赏很是恼恨，不想让她抢了风头，便转移到南宫祁身上：“祁 哥儿，你准备的寿礼呢？ ”慈爱的语气中含着幸灾乐祸。
也难怪黄氏会这样，南宫祁明面上准备的寿礼还真是让奶娘和碧青给毁了。
就在昨日毁的，她们倒想得好，昨日毁了，今日就是祖母的寿辰，就算他有心准备也来不 及了，他只能用钱买寿礼，和两个嫡兄亲自准备的寿礼自然是不能比的，也显得没有孝心。
南宫祁从容地站出来，道：“把我给祖母准备的寿礼送上来。”
奶娘和碧青愣了，寿礼不是毁了吗？
难不成南宫祁打算在这些大人、夫人面前把已经毁了的寿礼送上来？这虽然能证明他是有 心准备寿礼的，但是在祖母的寿宴上送上一份被毁的寿礼可不是一件好事，那些大人、夫人说 不定还会以为他是不安好心，故意在祖母的寿宴上闹事。
想到这里，奶娘和碧青动了动脚，正打算回松苑拿那一份被毁的寿礼，却不曾想碧红站了 出来，把一份东西交给两个下人。
那是一幅画，两个下人一人拿一边，把画当着众人的面展开。
看了画，在场的人沉默。
一样是画，一样提了一首诗，和南宫泰重献上的寿礼一样，就算画画得不错、画境也好、 字写得好、诗也好，一样是四绝，也比南宫泰重的画和字出色，可惜在南宫泰重先展示出来后 ，南宫祁的寿礼就不那么受人关注了。
南宫泰重没想到南宫祁还能拿出亲手准备的寿礼，再看到这和他准备的寿礼一样，脸色就 不禁变得有些难看，后来看到宾客并没有像看到他的寿礼时的赞赏，便知南宫祁失了先机，脸 上也恢复笑容了。
其他人看了第一眼已是没兴趣再看了，太子却一直盯着那幅画。
明明和南宫泰重准备的礼物相似，墨相知却总觉得以南宫祁的本事不会就只有这么一丁点 水平。至于他为何觉得南宫祁不简单，他也说不准是什么缘故，总觉得南宫祁是个很有才的， 而且他很熟悉他。
“竟然如此！ ”看明白个中奥妙，太子拍案而起。
所有人都望着太子，心想到底是什么让太子如此激动，竟然当众拍桌子。
太子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过了，衣袖一挥又变回成熟稳重的模样，悠悠道：“你们仔细看 那画里画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副寓意吉祥的花鸟图吗？
众人的想法一致，却没人敢说出来。
在场的官大人、官夫人和官小姐都看不出什么，谢氏就更不必说了，完全是一头雾水。
少顷，柳丞相拍手称赞：“妙啊！”
显然，继太子之后，柳丞相也看出什么了。
□作者闲话：
043、南宫祁醉酒
周武生撇嘴道：“瞧他们一脸比别人厉害的样子，你跟我可是第一看就看出来了，夏晋的 太子和朝廷里的大臣也不过如此嘛。夏晋朝里还真没几个有才能的，否则也不会被你轻轻松松 拿到武举解元和文举第二，你藏拙都比他们厉害！”
周武恒扫了周武生一眼，“闭嘴！”虽说这些人的注意力在画上，但是他们再继续咬耳朵 下去难免会被人看见，到时候被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想继续默默看戏就难了。
周武生抿了抿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便把视线转移到南宫祁身上。
怪不得能拿到文举解元呢，南宫祁倒真的不错，不过也只比藏拙的师兄厉害一点点而已， 若是师兄拿出实力，南宫祁准不是对手。
现在的确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咬耳朵，先是太子，后是丞相，其他人更是死盯着那幅画 ，恨不得自己也能看出来，若能看出由自己说出其中奥妙，也能在太子和柳丞相面前露个面。
“哎呀！”有个老官员叫了起来，“这画居然是由不同字体的寿字组成的！”
南宫泰权字里含字，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简单方式，南宫祁却是画里含字，也有很多寿字 ，而且还是不同字体的寿字，可比南宫泰权的寿礼有新意多了。
南宫祁的寿礼可以说是南宫泰重和南宫泰权的寿礼的综合，甚至比他们两人的寿礼综合还 要高层次，既表现了才华又表现了新意，这样的寿礼难怪会让太子失态。
南宫祁的风头远超过南宫泰重和南宫泰权，由于南宫萦准备的是女子的刺绣，而且还是双 面绣，和南宫祁的相比是各有千秋，他们姐弟准备的寿礼别说是送给将军府的老夫人了，就算 拿去给太后祝寿也是足够了。
于是这一场寿宴就成了南宫萦和南宫祁姐弟展现光芒的舞台。
“好，很好，你有心了，祖母很高兴。”谢氏高兴道。
她看不出南宫祁的寿礼到底有多好，但是她能看懂其他人的反应，尤其那些夫人看着她的 眼神含着羡慕，她便知道南宫祁给她长面子了。
四个孙子孙女，一个个都是有出息的，就连南宫萦的刺绣也让宾客们惊叹不已，谢氏顿时 觉得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享福的还在后头呢。
谢氏的话提醒了众人，他们这才记得今日是给她贺寿来的，是以一个接一个向道贺，不仅 贺寿，还道贺她有一群好儿孙。
宾客没拿三个孙子比较，黄氏、南宫泰重和南宫泰权却是知道南宫祁的寿礼压下他们的风 头，这些大人夫人肯定觉得南宫祁比他们好，只是嘴上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
他们三人险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和怨恨，幸好想到南宫祁不久后就要身败名裂，这才缓 过来。
幸好，幸好，幸好他们的计划就要实施了，相信宴会之后不是南宫祁多有才，而是此子生 性好淫、有辱斯文。
周武生转头道：“南宫祁还真的不错。”这下南宫祁可是大大出了风头。
虽然周武生向周武恒表示不会再说话，但是在众人赞赏的时候，他说这么一句话却是不奇 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