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美人不知其数。”
“将军忠心。”
“对有才干的明君来说,忠心不算什么,有用的忠心才值得一提,打天下时,将军的忠心时有用的,江山既定,就算将军依然忠心,这份忠心也已经没有用处了,只能让他死得晚一些而已。”
“那,好看的没将军忠心,忠心的没将军好看。”
“这两个条件,明君都随时可以找到更新更好的替代品。”
“他爱的是将军,为什么要找替代品?”
“帝王在古代的至高地位,现代人很难产生切身体会。尤其是大一统君主,他治理天下,意味着他每天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牵涉着成千数万人的生死,他最微小的喜好都会有无数人不厌其烦地去讨好,这种极致的权力对人性是会产生侵蚀的,当你可以轻易决定枕边人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你很难将对方视为对等。帝王对枕边人的怜爱,也是一种爱,但与你说的‘爱’在大多数时候有本质区别。”
狄其野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顾烈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狄其野带进了沟里:“你也认为梦里他们是爱人,为什么还一定要往最坏的结果去想?他们就不能是相爱的吗?”
狄其野也有些茫然:“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相爱下去。那位将军过于孤高,很难想象他在楚祖面前谄媚讨好,而若楚祖真是明君,在朝堂局势和更乖顺听话的选择面前,他真的会因为爱而付出非常辛苦的代价留下将军的命吗?就算如此,他们就能走到最后吗?你也看到了,王陵里,是有凤冠的。”
最后,狄其野得出了他思考了许多回的结论:“也许我们梦中是他们感情最好时的样子,他们最终还是走上了帝王与功臣的合理结局。”
真没见过这么倔的人,顾烈哭笑不得,想干脆把这个话题放下说说正事,于是试探道:“就算他们结局最终还是抱憾了,那狄教授愿不愿意赏个脸,再续前缘?”
狄其野警觉起来,转脸看向顾烈,挑眉道:“顾总裁,你我萍水相逢,昨日初次见面,哪来的前缘?”
顾烈故作惊讶:“狄教授昨晚偷入我房,夜袭于我,现在矢口不认,不太应该吧?”
*
勘探后确认机关是瞬发连弩,毒矢已经在两个盗贼身上用尽,众人重回墓室。
颜法古回头一看,恰好看到顾烈西裤上明显的鞋印,惊讶道:“跟人打架?”
顾烈看看可以离自己两米远、耳尖还有余红的狄其野,长叹一声:“被惊天美人踢了一脚。”
颜法古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了然于心:“顾总眼光高啊,这位一般人可降不住。”
“好说好说,”顾烈说起来跟已经把人拐到手了似的,“又漂亮又能干,身手还这么好,我赚了。”
颜法古深感佩服,伸手给顾总点了个赞。
终于,王陵内室打开了。
出现在屏息以待的学者们面前的,是两座精美绝伦的石椁,石椁可以理解为为了防止木质棺材腐烂,将棺材装进石套内再下葬。
这两座石椁都雕刻为了宫殿模样,宫殿前刻了一对火凤,有明显的形态差异,应是一雄一雌。
狄其野做足了心里准备,还是一怔,急忙去看石椁上的刻字。
左边石椁上刻的是:大楚德英孝文皇帝
右边石椁上刻的是:大楚淑慈孝贞皇后
楚帝乃是亲自打下江山的开国之君,谥号不会是文皇帝。
这不是楚祖陵!
可最初找到的墓志残片上明明写的是楚祖,怎么会有墓志和石椁货不对板的事情,所有学者都异常惊讶。
他们的疑问在小字刻出的生平中得到了解答。
石椁内确实不是楚祖,而是楚祖顾烈的儿子顾昭,以及顾昭的皇后祝氏。
这座王陵确实是顾烈给自己修的,但这是掩人耳目的明陵,其实顾烈并没有葬在这里,顾昭纯孝思父,竟然干脆把这里当作自己和老婆的陵墓,变相算是给父王守坟。
这简直是古今第一奇闻。
学者们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准备破开石椁。
石椁破开必定尸气冲天,这就不好让闲杂人等观看了,顾烈被礼貌地请出了墓室,快要走出甬道时,顾烈恍然听见一个孩童声音,脆生生地喊着“父王”。
顾烈心中竟然不觉得害怕,而是生出了莫名的惆怅。
他回头看了一眼。
灯影下,好似有一对盛装古人,郑重其事地对着他一拜及地。
顾烈目送他们消失,转身走出墓道,没有再回头。
*
初步可以断定,这是楚文帝的王陵,而且随这对帝后入葬的不止是保存完好的顶级文物,还有数卷史册,记载着楚朝开国两代帝王的生平。
楚文帝王陵的发现,不仅是学界震动,中华历史断代发生变更,将对整个世界史产生影响。
这对于历史学者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狄其野婉拒了颜法古提出的加入后续鉴定的邀请,但答应了等挖掘结束后加入楚朝专项研究小组。
一方面他对文物鉴定并不擅长,另一方面,他想先散散心。
这就是为何牧廉在《白龙大人的花园》中苦苦等待,依然没有等到师父上线。
狄其野背着背包和顾总裁进秦岭秋游去了。
巍巍秦岭,崛起于中央之地,界分南北,有华夏龙脉之称。
初秋气温尚热,山间却是凉爽,顾烈选的地方是姜延给推荐的,据说他带男朋友去过,对方很喜欢。
这是秦岭一处不知名的半开发山峪,爬山路线适合闲客,有农家乐吃饭休息,山上还有处古建筑,是个还没修缮的半破道观。
踏上山路,满眼是绿意山景,简单的山道旁荆棘丛生,高大的树木被微风吹得树叶轻响,与一直传入耳中的山泉流响相映成趣,但却不见其踪。
路上遇到上山捡落枝当火引的老人,顾烈出声询问,才知道这条山泉位置隐蔽,只有生活了很多年的村人能找准,没到山脚就已经汇入地底暗河,离这里不远有个古井口,要是在山脚时问村人借了长绳水桶,可以打水喝,地底河水质极好,口感清甜。
顾烈与狄其野慢步行来,气氛出奇的好,偶尔闲聊,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
走到山腰,见到了那个半破的道观。
顾烈以前对道观没什么兴趣,现在却看了就问:“这么破了,能看出是什么年代的吗?”
狄其野笑笑:“我又不是算命天师。看这残破地脚也不结实,估计是清朝,而且不会早,晚期吧。”
走到道观前一看,有个碑,果然是咸丰年间所建。
狄其野一路都没拿出手机,现在才对着石碑拍了张照。
顾烈刚想问狄其野为什么不拍风景,忽然从道观里窜出个人来,差点把倾身看石碑的狄其野撞出去,被顾烈眼疾手快抓住后脖子往地下一砸,哀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顾烈沉声问:“干什么?”
他平时就是这副不动声色就很威严的样子,但狄其野还是第一次见,觉得顾烈这样看着更顺眼。
那人被顾烈吓到了,明明是个一米八几的男青年,却整个人都有些畏畏缩缩的,小声回答:“练、练功。”
“练功?”狄其野奇了,“练什么功?”
男青年说:“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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