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复苏后我穿越了(19)
剑身还未靠近,就被一声大喝喝退。
男人继而怒目圆睁,一双大手拔起插在土里的旗子,舞得虎虎生风,竟是将飞剑的攻击遮挡得一丝不漏。
就在林行韬的攻击拿他没办法时,他暴喝一声,仰起了头,脖子上青筋蹦出。
他举起了旗杆,两膝微曲,做出投掷的动作——
手臂的肌肉在空中爆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也同样是极快的一瞬,林行韬的眼中出现了尖锐的、急速而来的一点。
还有一个飞奔而来的健壮身影。
尖啸的气流带起林行韬的鬓角发丝,下一刻,旗杆的下尖部就将带起他的脑袋。
“咚!”
宛如猛虎出山,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踩踏在人心上。
在仆从惊恐的尖叫声中,男人飞奔而至,竟只比旗杆慢了半个身位。
“咔啦啦——”是旗杆一节节爆开的声音。
一只手牢牢握住了旗杆,使得尖部稳稳停在林行韬眉心两寸远之处。
“末将还请殿下恕罪。”男人旋即半跪,请罪道。
他的眼角忽然一动。
另一只养尊处优、白皙细腻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旗杆的另一头。
手的主人正含笑打量着他。
林行韬抓住旗杆,对近在咫尺的刺痛感毫不在意。
他在打量着这个虎豹军的领头人物。
男人方脸浓眉厚唇,是一种比较木讷刚正的长相。
他半跪着,但并不如何卑微,只有在看到林行韬自己挡住他的攻击时才稍稍露出惊讶的样子。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沉稳的态度。
林行韬手一松,改作扶起他,也不说他无罪,而是问他:“你的本命星辰是什么?”
“回殿下,末将乃武曲星应命。”他说,然后手腕一转,旗杆将林行韬身后吓得失声惊叫的仆从钉在地上。
“还请殿下恕罪。”他重复道。
仆从的尖叫戛然而止。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林行韬于是从他木讷而固执的脸上看出了无情的肃杀之气。
“无事,是我想看看你的实力,你起来吧。”
男人应声而起,立于一旁。
“你下去治伤吧。”林行韬对那个倒霉的出气多进气少的仆从说,然后问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沉声答道:“末将王应,虎豹军昭武校尉!代虎豹军见过九殿下!”
不远处的虎豹军轰然应诺,声震大地。
林行韬收回了佩剑,他发现纵使刚刚发生了一场短促的战斗,虎豹军竟是没有一个离开原本的位置。
令行禁止——他略微感受到了压力。
他当然不是随随便便攻击王应的,他知道一支厉害军队总归是难以对软弱的领导者服气的——何况还是林行韬这种半路过来听都没听过的人物。
所以林行韬要选取一种妥当的方式立威。
在来的路上林行韬回想了一遍小说里的那些主角是怎么做的——他不会开演讲会鼓舞士气,所以他选择展示实力。
他让这群士兵知道,自己并不是个软弱无能的皇子。
效果看来还不不错,起码这个校尉王应有所震动。
但要收服他们,太难了。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看样子,一个个都是精锐啊。这样的精锐,又岂会轻易易主。
看了看日头,林行韬也不多说废话,他亮出洛王交给他的军符,走到队列前。
“我乃大临九皇子凌行韬,洛王命我带领虎豹军巡视洛水河。军情紧急,速速出发!”
话音刚落,刚刚还不动如松的士兵们顿时井然有序地到某个地方拿起自己的兵器。
有刀,有矛,也有弓箭。
王应则走到倒霉蛋身边拔出旗杆,带出一串血花和惨叫后,将旗杆交到了林行韬手中。
手掌浸润了鲜血,滑滑的,还有些烫手。
这时,远处忽然传出一阵钟声。
林行韬与王应抬起头,看向天际。
洛水城的北边天空,竟滚下滔滔江水。
一条白色蛟龙从江水中扑出,蛟龙独角鱼须,腹下两爪。
“请河伯——”有渺远又宏大的声音传遍四方。
论道大会开始了。
林行韬收回目光,正好看到旗帜上的图案。
黑底银边,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做出扑食之状。
虎豹军啊,如虎之威猛,如豹之迅捷。
他手指一弹,将旗杆弹入王应怀中。
呵,休想让本殿下帮你拿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林行韬:我不做接旗侠。
第20章 气运命格(十七)
摘星阁高约三十丈,矗立在洛水城北边。
朱檐碧廊,每一层转角处都有衣袂飘飘的道士手持牌简,谈论着那西陵郡的叛军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卜果子走在犹如凌空的回廊上,透过栏杆眺望。
只见大江莽莽,如一条银色长带从天际飘逝。
泉流涌动,竟似龙腾虎跃。
青山重叠,有如剑入云霄。
他不禁想起自己师弟念过的说是什么阁序里的两句:“层峦叠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这就是洛水城对西陵郡的地势优势。
西陵郡倘若要攻打洛水城,只能往东陵郡的方向走,然后往南由林行韬走过的那条路到洛水城北面,继而攻打由冲虚真人镇守的北城门。
叛军是无法渡过湍急的河水,直接打洛水城西边的。
因此洛王像历来守城的人一样,在北边布置了大量军队,而将部分百姓移到了中南边。
卜果子经过回廊,转到另一面,再次眺望。
连绵的军队,气冲霄汉。
洛王在洛水城积蓄的力量不容小视。
他放下了心。看来师弟从北至南在洛水边找鼎还是很安全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南边过来的叛军。
但南边的,一盘散沙而已,有洛王给的军队应该可以从容对付。
洛王给林行韬军队看来也有让他平复南边叛乱的意思,但总的来说,洛王对林行韬居然还不错的样子。
不过也对,皇子气运和国运相连,在洛王眼中的真皇子林行韬死了,国运消融,到时候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大坏事呢。
接下来,端看那个张况己的能耐了。能让洛王占据地势优势还严阵以待,那张况己想来十分厉害。
但不管哪一方占上风都行——二五仔卜果子心情轻松地走入最上一层。
雕梁画栋,佩玉齐鸣,香气袅袅。
卜果子靠在珠帘旁,看到洛王一身宽大的袖袍,走到栏杆的最前方。
洛王张开了双臂,几乎拥抱起阁楼外的浮云。
他伸出手,几乎要摘下渺茫的星辰。
有许多身材健硕的仆从走到阁楼中央——那里悬挂着一只大钟。
整个摘星阁中央便是这个大钟。
仆从们拎起了铁锤,重重锤在了大钟上。
“嗡——”
卜果子身边原本被下了禁制而静止不动的珠帘顿时哗哗作响,像是要吸走楼外的云雾。
钟声停住了浮云。
下一刻,滔滔江水从天际流出。
人再也分不清什么是天,什么是水。
洛王大声道:“吾为大临渊帝六子,当今洛水亲王凌铭煜!”
“西陵郡张姓氏族大逆不道,行叛逆之举,天地共证,其罪当诛!”
“洛水城为河伯庆百年,望河伯在此危亡之际,助我等渡过难关!”
太羽真人一扫拂尘,声传连宇:“请河伯!”
于是从天际的江水中跃出一条白色的蛟龙。
蛟无角,但这只却有一只独角,想来快要化龙。
蛟龙舒展身躯,一番变化后,化为一名头戴冠冕,玉雪玲珑的孩童形象。
他的神情淡漠,不将人间事放在心上,面对洛王的问礼,只是一挥手。
漫天江水的奇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洛水河景象。
只见奔腾的洛河江水经过峡谷,经过悬崖,犹如一尺素练,悬于青天之上。
“这是洛水的瀑布?”
“河伯为何给我们看这个?”
洛王放下手臂,皱起眉:“敢问河伯,可是瀑布有异?”
河伯没有说话,只是画面再次一转。
只见瀑布的下游处,一大片军队豁然显现。
军队有浓重黑气遮掩,虽看不分明,但也能看出是身着黑甲的西陵士兵。
有道士笑说:“还说提前攻城,原来叛军才至此处,吾辈无虑也。”
卜果子却狠狠皱起了眉,他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些士兵不像是要沿着洛水河前行的样子,反而像是……
要渡河?!!卜果子心头大震。
洛王也是猛得一惊,看向身侧的太羽真人。
太羽真人笑着摇头:“张况己一届有勇无谋的匹夫,自取死路尔!洛水湍急,岂容大军渡过!”
“古往今来,洛水只曾有国师率军渡过,还是有龙王相助。今洛水已无龙王,又无天师高手在侧,张况己必铩羽而归!”
听得此话,众人也都纷纷称是。
洛水河伯却淡淡看着喜悦的众人,发出了声音:
“洛水河在前朝名为洛江。河无龙王,江有。”
“当年非是龙王助国师,而是国师杀龙王,强改洛江为洛水河,由此渡江。”
“由是洛江险,无可渡;洛水虽也险,却可渡。”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此等秘事。
“就算洛水可渡,张况己凭什么渡!”洛王有些气恼。
所有人看向河伯手边的画面。
只见一名一看便与常人不同的武将手持大刀,大跨步走到水边,一脚踩在被河水冲刷的圆石上。
他长得英武模样,行走间鹰视狼顾,豪气丛生——正是张况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