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白月光重生后[穿书](45)
“有吃的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江云疏道,“下次罚你。”
“啊喂……还有没有天理啦。”金凤嘟起嘴道,“人家话本里那些有情有义的师兄,师弟受伤了以后,都是担心地吃不下东西的。我这不是怕您吃不下吗……”
“你看我什么时候吃不下东西过?”江云疏道,“在厨房是吗?我自己去了啊。”
金凤点点头。
江云疏立刻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儿,只留下金凤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江云疏冲到厨房里,只见桌上果然放着一盘蜜枣红糖糕,还是温热的,连忙扯了一块塞进嘴里。
甜甜软软,还有细腻的枣肉和红糖的香味,简直不要太好吃。
江云疏一个人坐在桌前吃了两大块蜜枣红糖糕,心满意足地推开厨房门,打算回去继续陪着秦湛,等他醒过来,只见厨房门外站着兰月荷和许陛,两人身后还带了数十名佩剑的弟子。
虽然一个是从小把自己拉扯大的师姐,一个是曾经熬夜好几天手把手教学的唯一徒儿,江云疏却有一种来者不善的直觉。
许陛望着江云疏,微微睁大了眼睛,十分不敢置信。
江云疏没有说话,只看着他们,等他们先开口。
三人互相沉默良久后,许陛率先走上前一步,恭敬道:“师尊。”
江云疏微微点头,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师尊千年之前舍身殉道,镇压了十域魔王,如今十域出世,久久不见动向,徒儿本想前去落雁山搭救师尊。”许陛道,“方才听闻师尊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并且一句话退去众多上门寻事的异端邪|教,令弟子十分敬佩。”
“因此上,想向师尊请教一二。”
江云疏看了兰月荷一眼,心中料想兰月荷已经把所有事都与许陛说了,既然许陛还如此发问,看来是成心要与自己对峙。
江云疏微微勾唇,道:“江云疏就是我,十域神君也是我。你满意了吗?”
“师尊说话倒也爽快。”许陛微微一笑,道,“您就是魔王。当初自导自演一出舍己救世,博得千年的美名。其实这一切,都是您自己一手造成!”
“师尊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江云疏道:“你爱这么想,我也拦不住你。”
“师尊当年收我为徒,自诩要匡扶正道惩恶除奸,还时常教导徒儿一心向正不可邪念,自己却做出这样沽名钓誉丧尽天良的事来!”许陛道,“若非徒儿今日相问,您还想欺瞒天下人多少年?!”
“我本来也不想瞒着谁。”江云疏道,“如果你是来与我断绝关系的,也可。当初是你执意求师,如今你要与我断绝关系,都随你心意,我们都互不勉强。”
“师尊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我许陛不光要与您断绝关系,”许陛按住手中佩剑,道,“我还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你不可以!”兰月荷连忙拦住许陛,喊道,“他是你师尊!”
“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许陛推开兰月荷,拔|出佩剑,剑尖直指着江云疏的咽喉,道,“您不是特别喜欢将铲除邪道匡扶正义挂在嘴边吗?今日就徒儿如您所愿!”
“许陛!”兰月荷喊道,“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师尊,这不都是您教我的吗?”许陛手中的剑往前一分,抵住了江云疏的咽喉,“现在各大宗门都在观云台等着,请您移步。”
第33章 落雁(下)
江云疏轻笑一声, 道:“我从未说过我舍身救世,不知何来沽名钓誉?又要向谁给什么交代?”
许陛道厉声道:“就凭您自导自演这一出骗了天下人一千年的好戏还不够吗?您还要狡辩没有在沽名钓誉吗?!”
“我哪里也不会去。”江云疏道, “也不会给谁什么交代。”
“你!”许陛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徒儿不留情面!”
江云疏笑道:“既已恩断义绝, 自然不必给我留什么情面。”
许陛道:“来人,请师祖去观云台!”
这个“请”自然是要用点手段的,许陛身后的两名弟子正踌躇该不该动手, 忽然听得头顶一声凤鸣。
一只金凤凌空飞来, 向下一掠,把江云疏一带,振翅高飞。
金凤带着江云疏回到海棠林中落下, 道:“秦真君的海棠林里阵法厉害, 他们一下子进不来的。”
江云疏自言自语道:“他本不是这样的人, 对别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恶意。为何会这样?”
“这题我会。”金凤道,“我听说一个人要是与自己的恩人反目成仇, 往往就会比对平常不认识的人还恶毒百倍,能诋毁就给加上各种诋毁。”
“因为总得证明恩人的罪过很多,人品很坏, 才显得自己背叛恩人做的对,才能为自己的无情无义忘恩负义做遮掩嘛不是?”
江云疏笑道:“你懂的倒挺多。”
“秦真君罚我抄书也不是白抄的,我还是记住了很多的。”金凤道,“我上次和您说那几句话,我就又抄了一本书。唉。”
“原来是罚你抄书啊。”江云疏道, “听起来还挺好,以后我就不拦着了。”
“听听,听听,您这是人话吗?”金凤看着江云疏道,“别看您人长得这么好看,心却比铁石还要冰冷。”
“冷不冷?让我摸一下冷不冷……”金凤说着就要去摸江云疏的心口。
江云疏抬手拍开金凤的手,笑道:“手痒了?我看你又想抄书了。”
金凤吐了吐舌头,道:“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说到无情无义忘恩负义。”
“许陛当年以为您死了之后,迫不及待地把宗主之位给霸占了。您看看现在九洲四海之内,哪个正道宗门内里不一塌糊涂?咱们这里也是一样,有道是上行下效嘛。”
“你看白泽,他就跑下山去了。”金凤道,“自从您不在了,那个许陛上位以后,他说正道全都不是东西,早就已经绝了,就下山去修妖道了。”
听金凤提起白泽,江云疏不禁想起那段往事,想不到自己那只大白“猫”化形以后,还挺高大威猛的,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他有没有找过自己。
就是想到床|上发生的哪一段不堪经历,江云疏又觉得以后没脸再相见了,以后还是不要见到白泽算了。
“其实许陛这么对您,您大可以反击的。”金凤道,“反正他欺师灭祖忘恩负义,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冲到观云台去痛骂他一顿,我看他自己也未必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咬我一口我就咬回去,岂不是和他们一样了吗。你说的那些宗门我这些年也见识过了,反正都和许陛是一路人,让他们自己玩儿去吧。”江云疏回头看了看身后秦湛寝殿的大门,道,“好了,我还是先进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临走之前,可是答应了吃过饭就回来,而且不碰别人的,要不然刚才早就反击金凤了。
江云疏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只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能容纳自己挤进去,反手将门轻轻关上,然后小心地看了一眼秦湛的床。
秦湛还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上,阖着双眼,没有醒来。
江云疏轻轻地走到床边,心想着也没人可以说话,反正现在秦湛也昏迷着,不如把他当个树洞吐一顿苦水,等他醒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云疏心里实在积压了太多事情,给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前,望着秦湛道:“阿湛,我心里好乱啊。”
“我觉得,唉,怎么说,我觉得好难受。”
“我有时候会想到二哥和我说的那些话,其实我心里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带着我在这人事上看了一遭,我怎么会看到这么多呢?看到那些本来在我面前善良可爱的人,原来在其他人面前是另外一副面孔。”
“你看那些正道中人,当初在我面前多正义多善良。后来我发现,那些正义和善良的人,原来对着无辜的弱者,就会变成欺压和背叛。”
“还有今天,我想到过去有好多个夜晚里,我都困得不行,许陛要我教他怎么排阵法,我就揉揉眼睛打起精神和他说,好多个晚上都没睡好,但我还觉得很快乐。我自以为我有个好徒儿,最后换来的就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我想即使他不念我曾经教过他,我也不欠他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不是太傻了?”
江云疏轻笑一声,眼角微红,望着秦湛道:“不过还好,还有你在。要不是因为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依靠谁了。谢谢你阿湛。”
“我心里有好多话,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和谁说,也没有人听我说。我有好久好久,没有和人说过心里话了。你还是这一千年里,唯一一个陪我说话的人。”
“你在落雁山和我说的,我每一个字都记着。”
“其实,我很想念和你一起生活在这里那些日子,那时候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虽然想着躲开你,可是那其实是我这一千年里最快乐的时候。我好想就那样,和你一直过下去。”
江云疏顾自说着,再看一眼秦湛,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静静地望着自己。
江云疏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问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你为什么不吱声。”
秦湛望着江云疏,淡淡道:“回来答应我一件事?”
“你……”竟然那时候就醒了,竟然一直装,江云疏道,“你骗我,我说的这句话就不算数了。”
秦湛道:“未曾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