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米虫,虫虫虫!(163)
相比之下,小福王简直就是个娇娇软软、单纯无害的小可爱。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刚来呀,什么就是我?你是想我了吗?”
突厥王子差点吐了。
气的。
魏禹微挑着眉,看向李玺。
李玺讨好地笑笑,低声哄:“你放心,就算他想我我也不会想他。”
完了还暗搓搓捉到魏少卿的手,勾了勾。
李鸿挺直腰板。
是时候发挥亲爹真正的实力了。
“即使今日你不来,朕也要命人去传你。”
李鸿不傲娇不别扭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这么慢悠悠一说话,立即把突厥王子镇住了。
“圣人因何传我?”
李鸿目光一沉,语气陡然变冷:“阿史那毕利,你来长安,究竟意欲何为?”
突厥王子被问愣了,不是在说他被打的事吗?怎么突然变成质问他?
突厥使臣机智上前,准备和稀泥。
李鸿没给他这个机会,摆摆手,将桌上的一封折子丢到他脚下。
突厥王子咬着牙,不肯捡。
使臣忙替他捡起来,慌慌张张地翻开,长长的内页哗啦一下垂到地上。
对方连忙把手抬高,然而,都举到头顶了,也没把折子完全拉来。
李玺伸长脖子瞅了一眼,嘻,臭爹啥时候也迷上小画片了?
长长的折子上画着一张张四四方方的“连环画”,把突厥王子入京以来的所做所为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当街纵马,差点踩到小朋友;
喝了酒不给钱,还骂店家的酒难喝;
看胡姬跳舞,想调戏人家,结果胡姬嫌他长得难看,不乐意……
还有后来,他欺负阿史那朵朵,试探大业的态度,以及指派护卫,砸坏陶俑。
突厥王子却不肯认,也不敢认。
尤其是陶俑一事,可大可小,若认了,势必会牵扯到东突厥与朝廷的关系。
李鸿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叫人把他的护卫之一押住,脱了鞋,扯开袖子,让他自己看。
“这是何意?”突厥王子,皱着眉,瞪着眼,蠢蒙蠢蒙的。
王荣荣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人袖子上沾了我惯用的清莲香!”
先前她一直守着陶俑箱子,腰间的香囊时不时在箱盖上扫过,洒了不少香屑。
不用想,这人袖子上的香味定然是开箱子的时候沾上的。
“不过一包香料,哪里买不到,凭什么就说是在你那里沾的?”突厥王子一脸不屑。
“因为这香是我自己制的,全长安都找不出第二份!”王荣荣脆声道。
“还有他的鞋底,沾的是红帐内的银粉!”
柴蓝蓝厉声道:“这银粉原要用在胡旋舞表演中,因为陶俑碎裂,这才临时改了——若没去过帐子,他鞋底的银粉是从何处沾来的?”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突厥王子猛地扇了护卫一耳光,骂道:“谁指使你来的?阿干布那小子是不是?”
护卫捂着脸,满目震惊。
大王子这是要舍弃他了吗?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当初为了救他,他差点被狼群叼走!
突厥大王子却看都不肯看他一眼,只一味向李鸿解释,摆明了要拿他当替罪羊。
护卫目光渐渐暗淡。
使团中的其他人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舍命追随的,就是这样一个主子吗?
李玺摇摇头,叹叹气,看戏看得挺欢喜。
李鸿也津津有味地看了会儿,才道:“阿史那毕利,自入京以来,你一再试探朝廷的底线,究竟有何目的?”
“不,并没有……”突厥王子硬着头皮道:“此画多有不实之处,陶俑之事也是有人栽赃陷害……请圣人明鉴。”
“哦?既如此,那朕将其送到你父亲手里,让他来看看是真是假。”
突厥王子面色一变,“圣人不可!”
他来长安就是为了露露脸,为自己争取汗位加些筹码,若是让父亲知道了这些,他这辈子都别想做可汗了!
“你这是在命令圣人吗?”李玺坏兮兮捅刀子。
“不……外臣不敢。”突厥王子咬牙道。
李玺啧啧两声:“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连‘待客之道’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想来东突厥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突厥王子终于慌了,求道:“圣人明鉴,外臣只是不擅长安话,一时口误……”
“是不是口误,让你父亲去看吧!”李鸿勾了勾手。
内监麻利上前,从使臣手里夺过“连环画”,细细折好,封上火漆,送出大殿。
快马加鞭,五日之内便能送至东突厥王帐。
突厥王子面如死灰。
这还不算完。
李鸿淡淡道:“飞龙卫,即刻送东突厥大王子离开长安,往后,也不必再来了。”
这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封汗之日。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
中秋宴上,几位年轻人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
萧三郎四人得了官职,有的分到吏部,有的去了工部,有的进了户部,贺兰璞是宗亲,主动要求去了宗正寺。
魏禹眸光微暗,这样的机会,是多少寒门学子终其一生都求不来的。
李玺刚好朝他看过来,用口型问:“怎么了?”
魏禹摇摇头,勾着一抹笑意。
本就是无病呻吟,不想让他操心。
小娘子们不能做官,只得了极厚的赏赐,李鸿赏了一份,太后又赏了一份。
王荣荣比其他人还多一份,据说是二皇子的生母柴娘娘赏的。
小娘子红着脸,娇娇柔柔地谢了恩。
太后笑呵呵道:“还有一样东西,留给你们作个念想,将来嫁了人,有了儿孙,还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小娘子们一脸好奇,是什么?
太后卖了个关子,“王尚书,你家的孩子便由你来吧!”——按规矩,第一个应该给李木槿,太后娘娘瞧出柴妃的心思,乐意卖她这个好,干脆把王荣荣提到了前面。
户部尚书王徵正笑眯眯地瞧着自家孙女,暗搓搓得意呢,突然被点名,一时没听真切。
多年好友礼部尚书拿笏板戳戳他,调侃道:“干嘛呢?故意拖时间是吧,想让我等多嫉妒一时半刻不成?”
王尚书这才反应过来,忙躬了躬身,笑呵呵地揭开漆盘上的绸布。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看过去——
嚯,竟是金鱼袋!
比他们腰上挂的更精致,鱼尾上坠着玉环,鱼嘴上串着珊瑚珠,鱼身刻着名字,是专门为五位小娘子打制的。
王尚书一手执鱼身,一手托丝络,郑重地交到王荣荣手中,眼中有欣慰,也有深藏的悲伤。
“丫头,你没有辜负你阿爷给你起的这个名字,他若尚在人世,定会以你为荣。”
王荣荣含泪接过,然后,双手呈着金鱼袋,举过眉心,对太后和圣人行臣君礼,又转过身,对王尚书行晚辈礼。
“好,好,好。”王尚书大赞三声,借此掩饰眼底的湿意。
接下来,是李木槿。
太后亲自颁给她。
李木槿太激动了,行礼的时候不小心被裙子绊倒,殿内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换成别的小娘子,恐怕得羞得转身逃开,李木槿却只是吐吐舌头,干脆就着摔倒的姿势趴到太后膝头,笑嘻嘻地接了。
众臣也不由摇摇头,露出善意的笑。
然后,是柴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