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凭无据的,皇上怎么能如此迁怒大人?”
“沈嘉果然是得圣宠的,这点毋庸置疑,所以之前我们想动手都犹豫了,除非有铁证将人一锤子钉死,否则这个人不好动啊。”
有人心中一动,提醒大家:“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布的局,就是为了栽赃嫁祸给我们大人?”
众人听完直愣愣地看着徐首辅,希望听听他的见解,徐首辅得到的消息最全,思索了片刻,“倒也不像,从沈嘉的姻亲入手,这个局应该布了有段时间了,而老夫与沈嘉的冲突发生才几天,对方如何得知老夫会与沈嘉闹矛盾?”
“那就是沈嘉得罪了人了,朝中官员这么多,也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就是不知道才可怕,老夫查过,沈嘉得罪过的人也有,但近来都规规矩矩的,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进狱中杀人,藏的如此深,势力还不小,我们不可不防啊。”
众人应诺,想着回去都派人好好打听打听,到底是哪路神仙做出这件事的。
皇宫里,赵璋也正在听凌靖云的汇报,从市井流言开始的那日,他就让锦衣卫去查是谁要害沈嘉,起初还真有点怀疑是徐首辅派系的人干的。
“大牢里被收买的那个人找到了,但对方供认是沈大人收买的他,让他勒死那丫鬟伪造成畏罪自杀的模样,还给了他一封血书,臣在他家中搜出了五百两纹银,确实是不义之财。”
“五百两,沈嘉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为了杀个丫鬟还要动用五百两银子,呵。”赵璋了解沈嘉,沈嘉如果真要报复张家,有无数种方法做的滴水不漏,怎么可能会让个丫鬟在大庭广众之下推倒那小妾,做戏也做的太明显了。
“属下也信沈大人,将那狱卒严刑拷打过,对方依旧坚称是沈府的人让他干的,臣让他说出人名,对方却说不出,只说那个人手里拿着沈府的信物。”
“什么样的信物?”
“他说他只看了一眼,像是沈府的族徽。”只有贵族世家才会有族徽这东西,沈嘉出行时最多也就在马车上挂个“沈”字,哪来的族徽?
“这他就信了?”
凌靖云咳嗽两声,“未必是真信,不过是贪那银子罢了,对方要让他以为是沈大人主使的,他便也这样传话了。”
“用心之歹毒啊!”
凌靖云到觉得不算什么,如果是他,会收买沈府的管事来做这件事,然后让狱卒供认出来,再让那管事反咬一口,那才真的让沈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赵璋今日本是要去沈府过年的,不过太后与长公主刚传来消息说要回京了,傍晚便能抵达,他也就去不了。
如今沈嘉被推到风口浪尖,这个时候太后与长公主回来,难说不会火上浇油,甚至他都怀疑过这件事是她们做下的,可惜去监视的人什么也没发现。
“再查,务必查出幕后之人是谁,朕就不信了,在这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动朕的人!”赵璋不仅愤怒而且觉得羞愧,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计了沈嘉。
趁着太后还没回宫,赵璋去了一趟沈府。
赵璋原以为沈家这个年肯定不好过,估计沈府也是愁云惨雾的,结果刚出密道就听到外头传来欢乐的笑声,他便也下意识地勾起唇角。
打开门走出去,见到下人们在院子里看沈嘉写对联,每个人似乎都能得到一副沈嘉写的对联,拿到手后高高兴兴地谢恩。
看着可一点没有因为案子困扰的样子。
有人看到了赵璋,奇怪他怎么从老爷的房中走出来,而且赵老爷今日有来沈府吗?
赵璋大概也没料到有外人进主院,不过看到就看到了,他并不避讳。
沈嘉察觉气氛有异,抬头看到赵璋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就朝他打招呼:“快过来,帮忙一起写对联。”那语气仿佛赵璋一直就是住在这里似的。
赵璋走过去,沈嘉把位置让给他,笑着说:“快来帮忙,我写了一上午手都酸了。”
赵璋打趣他:“难道不是江南才尽写不出来了?”
“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去前面安排点事情。”沈嘉说要撇下赵璋就走了,院子里一下午安静了下来。
沈府的下人好奇归好奇,但也不敢打听这位爷的事情,之前有个下人只说一句赵老爷神出鬼没,经常莫名其妙出现在主院中,第二日人就不见了。
沈嘉跑去找沈母,问她年夜饭还要多久开席。
沈母正指挥着下人布置厅堂,不耐烦地回答:“咱们家不一直都是酉时开席么?你急什么,还早着呢。”
沈嘉靠过去撒娇问:“能提早到中午吃么?”
沈母怒视着他,“谁家的年夜饭是中午吃的?”
沈嘉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赵璋来了。”
“这……不是说不来了么?”沈母顿时紧张了起来,推开沈嘉跑去厨房询问年夜饭的进度,高声喊道:“快去多喊些人来帮忙,半个时辰后上菜,别耽误事,做好了人人有赏!”
沈嘉心满意足地跑回去,刚好最后一个求对联的人走了,他拉着赵璋进屋,“吃完午饭再回去吧。”
“好。”
“太后的凤驾何时进宫?”
“至少还要两个时辰。”赵璋也就是不放心来看看沈嘉,见他确实没生气才松了口气。
大过年的他也不想拿烦心事烦他,只与他说了些宫里的趣事。
“还以为这个年可以在家里过,没想到母后突然回来了,老夫人没生气吧?”
“当然没有,哪有撇下自己娘亲但别人家过年的道理?”
“这怎么能算是别人家?”赵璋反驳道:“我可是答应她带着赵庭来一起过年的。”
“放心吧,她一听您来了,高兴的很,正在厨房忙碌着。”
“那我让人将赵庭也带来。”总不能他们一家子团圆,把孩子丢在宫里。
“好。”沈嘉说完主动提了最近发生的事,“我这边的人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张家不可能有能耐做下这个局,背后肯定有推手,就不知道对方是主导了这一切还是顺水推舟。”
“你有怀疑对象吗?”赵璋问。
沈嘉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列举了几个,“首先就是太后与长公主了,她们知道我们的事情,却从头到尾没表示过反对,挺反常的,上回太后还给我赏赐美人,说明她是不待见我的。
其次就是官场上的政敌了,这个可不好说,平日里再谨言慎行也可能得罪人了,例如上回就把徐首辅气的不轻。”
“你怀疑他吗?”
“那倒没有,如果是他出手,我此时大概已经在牢里了。”沈嘉自嘲道。
“那你还敢顶撞他?”赵璋那天得知两人在广场上针锋相对的事情,可是捏了一把冷汗的。
“那是他主动招惹我的,我不过小小的反驳了他几句,以他的心胸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我的命,但不排除他的人借机立功。”
“还有吗?”
“还有一个……也是我怀疑的首要对象。”
“谁?”
“高荀!”
“为何是他?”赵璋一下午没反应过来。
沈嘉笑笑,戳着他的胸口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当然因为是情敌啊,你不知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这……是哪门子的情敌?”赵璋目瞪口呆。
“别装傻,你不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赵璋忙撇清自己,“不知道,也不是多熟悉的人,再说都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但人家对你恋恋不忘啊,他可是高家嫡子,是要袭爵的,可是却放弃了河西来京城,总不能是真想当京官吧?”
赵璋皱着眉说:“她说是长姐让他来的,家人觉得他来长安历练一番也好。”
“那就算这次查到他头上,他肯定也会说,是因为长公主的吩咐才对我下手的,恐怕连长公主他们也会如此认为吧?”如果真是高荀做的,说他没点私心,沈嘉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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