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急切地自帘后绕出来,一双美目水光盈盈,我见犹怜。
“可是顾大先生让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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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杨晏清:小锦,小清,小黑,这一听就知道是一家人~
黑鹰: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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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贴宝贝~爱你们~
第77章 闷骚【二更】
“陈夫人。”杨晏清弯起眼眸笑道, “学生与兄长此番只是暂住松下学院听课,因囊中羞涩蒙顾大先生照拂,言及夫人这里或许能帮到学生与兄长二人, 这才斗胆上门,还请夫人见谅。”
杨晏清此人长袖善舞, 在套忍话上可以说是游刃有余,明明是顾文雍没给出提示, 被这人三言两语硬是偏成了顾文雍有意指点两人来找陈茹玥。
果然, 陈茹玥闻言先是失落, 继而想到什么似的询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
杨晏清与萧景赫对视一眼,答:“学生与兄长乃是青州人, 此番是因为春闱进京赶考, 春闱延期后学生便与兄长放缓脚程, 想要多看一看各州府的大好河山, 便走的慢了些。”
“妾身一个妇道人家, 哪里就担得起读书人的自谦了?快快别这样自称了,平白无故的让妾身惶恐。”陈夫人见这两个年轻人容貌俊俏, 一个能说会道一个低调沉稳,脸上端起了笑,引着两人坐下后, 自己也坐下来,看着看着,眼眶又湿润了,“你们的父母亲应当十分幸福有你们这样有出息又健康俊俏的孩儿罢……抱歉,妾身总是……”
杨晏清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情, 眼神柔和的注视着陈茹玥:“夫人是个心善的好人。”
“好人……”陈茹玥手中原本用来拭泪的帕子被她无意识攥出褶皱, 在注意到杨晏清的视线后连忙松开, 不好意思道,“让小郎君见笑了。”
“敢问小郎君,这蓝玉珠子,是……”陈茹玥的眼神自坐下开始便一直瞥向杨晏清身上的蓝玉珠,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杨晏清好像是下意识托了一下腰间的蓝玉珠络子,笑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她去得早,就只是给我留了这么一个念想。”
“这是你的东西?!不是顾大先生给的?”陈茹玥一下子站起身,眼看着情绪就要失控想要上来抓住杨晏清的胳膊,却被旁边先横过来荡在杨晏清身前的萧景赫拦下。
陈茹玥却顾不得那许多,眼睛死死盯着杨晏清的脸,喃喃自语:“……可你长得……”
却见杨晏清十分不好意思地抬手揉了揉脸:“兄长说我们二人出门在外,又是明年将要春闱的考生,总归要注意些,就改了改容貌,见水就洗掉了……”
“那——”
陈茹玥还要接着说什么,就听见管家站在门边轻咳了一声截住了陈茹玥的话,走进来躬身行礼,低声道:“夫人,老爷来了。”
陈茹玥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抬手用手绢擦拭了一下眼角脸颊,对杨晏清与萧景赫道:“真是怠慢了,要不然今日就不要走了,留下住一宿,明日咱们再好好聊聊。妾身就喜欢听一些文史理学,学一学点棋走阵,你们呀正好能教教妾身!顾大先生之前介绍来的少年郎也都是这般。”
“如此,多谢夫人。”杨晏清拱手低头,嘴角含笑。
“谢什么,各取所需罢了。”陈茹玥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失态,收了笑对旁边的管家吩咐:“还不带贵客下去歇息?”
成功混入水心榭,杨晏清在跟着管家朝外走的时候手指轻轻划了一下萧景赫的手背,差点让冷着脸观察周围的萧景赫没绷住表情。
看向杨晏清,就见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书生轻轻眨了下眼,无声问道:夫君厉不厉害?
萧景赫:“……”
***
两人被带到了湖边的建在湖边的厢房里,这里一开窗看到的便是平静淡然的湖面以及远在湖中心小岛上的水心榭里的烛光摇曳。
杨晏清从头上取下木簪对着镜子在脸上比划,头也不回:“夫人,你说如果是陈茹玥的孩子,长得是像她还是顾文雍还是陈晖?”
萧景赫原本倚在窗边看外面,闻言看向正准备改易容的杨晏清,忽然道:“想不想去偷听?”
杨晏清猛地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萧景赫:“水心榭周围少说围了十几个高手,就算是轻功最佳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靠近水心榭,夫人可以?”
“可以。”
萧景赫从一开始进来这里就在默不作声地观察四周,这好像是他十分习惯并且赖以生存的本领,他甚至将走过路段的水心榭在脑中勾勒出防守图,并不是没有漏洞,躲开就是。
杨晏清将手中的木簪重新插回去,转身一边打量萧景赫一边忽然感叹:“夫人的武功如今到什么境界了?”
萧景赫没有回答,反而问杨晏清:“山庄皆言先生武功已到大宗师之境?”
“这话多少有些水分。”杨晏清摆摆手,在萧景赫面前是难得的坦诚与诚实,“我的武学奇特,以琴音化形攻击,外人看来内力化形是大宗师的展现,但不过只是占了武学奇特的便宜。”
“的确,先生的剑法和轻功都差一些,步法倒是十分玄妙。”萧景赫点头赞同,“有机会可以交手试试看。”
杨晏清拍了一下萧景赫的胳膊:“还打?上次夫人都弄疼为夫了!”
萧景赫没绷住表情,眉眼带笑地将人揽在怀中。
可不知为何,明明两人看上去像是举案齐眉如胶似漆的夫夫,他的心里却始终像是空了一块,总觉得眼前这人是片染了朝霞的绚丽浮云,怎么努力也困不到怀里。
“我不知道我的境界在哪,但带先生过去听听热闹还是可以的。”萧景赫的下巴蹭了蹭杨晏清的额角,不让杨晏清看到他此时眼神危险暗潮涌动的眼眸,“去不去?”
“当然去!”杨晏清在萧景赫怀里用力蹭了一下,赞扬道,“夫人真厉害!”
萧景赫无奈地将人又抱紧了些,心中却是在想,自己从前也是对这样表里不一却分外可爱的先生没有丝毫办法吗?
——殊不知恢复记忆之后,经常稍一不注意就掉进先生坑里的靖北王有多憋闷,就对被先生一直带在身边柔软贴贴动不动撩拨蹭蹭的小锦有多嫉妒。
***
水心榭二楼,只有陈晖踩着楼梯上楼时发出的轻微脚步声,他的脚步放得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正在内室里休息的人。
“妾身醒着,夫君不必如此。”卸去了满头珠翠与唇上胭脂的陈茹玥嘴唇没有什么血色,失去了珠翠的辉映衬托,整个人也更加单薄,她回头看向提着纸包轻手轻脚走进来的陈晖,眼里满是情谊,“夫君怎么又去排队了,苏记那边人太多,平白耽误了夫君的时辰。”
陈晖将手上提着的点心纸包放在桌上,走过去自身后抱住陈茹玥,低声道:“没事,今天人不多的。”
陈茹玥便不再说话,只是垂眸坐在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身前的发丝,忽然轻声问道:“夫君,你恨我吗?”
陈晖的手顿了顿,透过铜镜看着妻子良久,并没有贸然回答,而是思忖了良久才道:“如果夫人心中郁结的仍旧是当年孩子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那个孩子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对我而言,这世上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
“夫君,你知道我不是……”
“夫人,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对我而言,只要夫人好好的活着,陪在我身边,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可夫君你如今泥足深陷,此事万万没有全身而退的法子,若是……”
陈晖闻言一笑,眼中满是温柔的星光,低头轻吻着妻子的发顶,轻声道:“那我们没有孩子不是更好吗?这些年来传言四起,若是我出了事,夫人便与我和离,夫人是陈家的大小姐,陈家的一切夫人都有权带走,下半生也可以活得像如今这般无忧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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