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就吃回头草(76)
“够了,不许再提你那婢女之事。”此人正是平南王世子欧阳卓宇。
赵兰芝看月灵儿整个窝进平南王世子怀里,气红了眼,抄起手边小手炉向丈夫掷去,月灵儿侧身为平南王世子挡下火炉,被烫地惊呼一声。欧阳卓宇将月灵儿护好,怒喝道:“你个疯婆子,闹够了吧,再耍小姐脾气,你就自己回长乐侯府吧!”
“你,你们,……欧阳卓宇,你这是要纵着宠妾灭妻不成?”赵兰芝怒极,想要扑过去打月灵儿。
平南王世子抬手将人拦下,用力将人推到车厢另一边:“够了,在家疯也就罢了,出来还疯,还是世家出身呢,也不过尔尔。”
“你又比我强到哪去!还北轩十杰呢,你到是有点世家风范啊,文不成,武不成,只会收美人进后院,哼,你比得过风长缨么?”
啪得一声,“赵兰芝!”平南王世子抬手抽她一巴掌,目光冰冷,没有任何爱恋柔情:“你父亲如今只挂着长乐侯爵位,可没有什么实权,你再如此,小心我休了你!”说完,也不待她有反应,拉着惊慌的月灵儿下了车。
月灵儿缩着肩偷偷笑起来。
平南王世子轻轻挑起她下巴,怒目:“怎么?本世子打了她,你很高兴么?”
月灵儿也不怕他,崇拜般点头,低声道:“是啊,妾好高兴,爷这都是为了保护妾呀,有爷的疼爱,妾以后什么都不怕了。”
平南王世子笑了,轻轻揉揉她肩膀,“刚才她有没有砸疼你?”
“嘻嘻,说实话,有一点,可爷一揉就不疼了呢,那如果爷能亲亲,明日肯定都好了。”月灵儿调皮笑道。
平南王世子无奈点了点她额头,“你啊!”
“爷,听说京都最有名的是欢悦楼和欢喜楼,您有空可不可以带妾去看看啊?”
“好,好,好,带你去看。”两人带着一队护卫相携而去,只留赵兰芝在马车上。
“啊!!!”赵兰芝恨不得将马车里的所有物什都拆了,她要气死了。不管是三个月前世子带回的月灵儿,还是今日出嫁的谢玉华,都让她好气啊!
对了,还有杀死她三弟的赵元嵩,如今与风长缨依旧恩爱,更是让她恨得牙痒痒。
第82章 两藩王之乱
赵元嵩没大事,只在肩窝处留了一道疤,在定国公夫妇与皇帝陛下的关怀下,还是被御医与白大夫轮播复查好几遍。自从在风敬德面前暴露了伪装,半个多月来,他总觉得风敬德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本质上他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从前他只有自己,可以不争不抢,如今他有喜爱的人,更是有了真正的家,为了保护他们,别说杀个人,就是赔上他的命也行。
赵元嵩不知风敬德能不能理解,更不知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条忘恩负义的蛇。但是,就算提前知道自己会被嫌弃,他想自己还是会借机杀掉赵元淞的。因为赵元淞这人做事太不计后果,就算他们之间真有“私怨”,他就可以利用职权,串通北城兵马司的人,想要毁了他,毁了将军?之前也是,他为了那所谓的“私怨”,就可以在朝堂上给别人敲锣边,暗指自己有通敌的可能?
赵元淞每次对自己出手,无不是想要了自己的命,想毁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皇帝性子多疑,大朝会上要不是有御史大夫李大人站出来帮忙,自己会不会已成了通敌的嫌犯,连累到定国公府所有人,如今一起等着问斩?
杀了赵元淞,他不后悔,如果将军因此不喜他,……也没关系的!
“吃饭了,在想什么?”风敬德回到房间,就见赵元嵩靠在座榻上发呆。
赵元嵩回过神,见风敬德就在眼前,突然扑进将军怀里,探出狼爪,他想用这个方法,来试探将军大人有没有嫌弃自己。
“做什么!”风敬德一惊,快速抓住他的咸猪手。
赵元嵩眨眨黑葡萄眼睛,生无可恋状,嘟囔道:“果然被嫌弃了,怪不得结婚一年来,都不碰我。”
风敬德:“……。”伸手胡撸他头发,拉他起来去主院吃饭。
赵元嵩见他没反驳,心里顿时瓦凉瓦凉的,原来他被娶回来,真是来当挡箭牌的!
风敬德见他蔫头耷脑的没精神,马上知道他在想什么,左右看看没有下人,就将人抵到墙角,掐着他的腰提起来,咬上他的唇。激烈的一吻过后,黑葡萄眼睛瞬间恢复光彩,如果他背后有尾巴,定已摇成了风车。
风敬德勾起嘴角,将人放开,又揉了揉他头顶,“走吧,爹娘还等着咱们去吃饭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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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嵩拿到偃夜云那三张图纸,贡多与小伍保护他回西夷将家人迁到蓟水郡。马洪带回庶三爷消息,说长乐侯府大火有花奶奶故意为之,而庶三爷是遵从李一指示,去了镇北王封地,探查这位藩王动向。
马洪:“李一还说,督察府探子查到平南王世子身边多了个姑娘,很得世子宠爱,那姑娘像极赵二小姐身边的丫头铃铛。”
坐在一旁的风敬德翻看图纸的手一顿,然后恢复正常,继续研究手中宝贵军器图纸。赵元嵩不以为意道:“铃铛不是死了么?世上相像的人很多,凑巧吧!”
马洪余光看了看风敬德没说话。
五天后,逆灌水车与转车的模型已经建好,定国公府的别庄里,有位大师傅突发奇想,将转车装上木轮,然后……牛大发了,转车上配小投石车,便可三百六十度攻击;配上砸城门的金属流星球,更是可以随便甩;配上金属重强弓,射程较之前远了三倍。
还可以在箭尖放大火弹,一箭射出堪比大炮,虽他们还不知大炮是什么,更不了解大炮的杀伤性,但在如今这个时代,火弹威力已叫敌人闻风丧胆。更何况,他们如今还有与东夷人交易来的磷石,通过处理得到的白磷粉燃点很低,有时还能在空气中自燃,比桐油还好用。
至于木鸟这东西,需要材料太过金贵,尤其是白蜡木,那可是朝廷管控之物。赵元嵩笑眯眯,拿着木鸟、逆灌水车和转车的部分结构图,跑去找九皇子,如此这般讲了讲。三日后,九皇子带来太子殿下的五万两赏银,赵元嵩揣起来要去修建马场。
太子殿下的探子,皇帝陛下的探子,全都跟在忙成陀螺的赵元嵩与九皇子身后,见证了大型马场落成。得到消息的太子殿下与皇帝陛下:“……。”牲畜养殖?都是屁话!这两臭小子,上次大朝会上,幸好没信你们的邪!
战马繁育工作并不是简单之事,培养出新一代战马,最少需要五六年。赵元嵩他们手中,目前只有三匹汗血宝马和五匹匈奴战马当种马,想要扩建成拥有数千匹战马的大马场,最快方法是收集更多母马。
天气有点冷,九皇子扯了扯头上的皮帽子,有些泄气:“怎么办?咱们哪里找这么多马去?”
赵元嵩爬在木栅栏外,望着三匹高傲的汗血宝马,喃喃道:“据说骡子就是用马与驴串出来的,实在不成,咱们就找些母驴、母骡子来吧。”
九皇子倒抽一口气,用怜悯目光望向栅栏中的三匹高贵大马,“得,不管你身份有多高贵,也是个种马的命,快点开枝散叶吧。唉!”
赵元嵩有些好笑,用肩膀撞撞他的肩,“欸,九爷,我怎么听着,像你在说自己似的?”九皇子侧妃是皇上下旨给纳的,九皇子妃进门一年多总没动静,愁坏了郭贵妃,她总在皇上耳边念叨,吹枕头风,才有了前不久九皇子纳侧妃之事。
九皇子妃娘家势力不大,而这位新侧妃娘家也是寒门出身,可见皇上并没想扶持九皇子。众皇子得知后暗笑在心,没少善意调笑九皇子,说他文武都不成,父皇就等他开枝散叶了。这可让九皇子气了好久,听赵元嵩说要建马场,就积极过来帮忙。
“求别提,太烦。还是你与风将军好,从来不会有人逼你们生孩子。”
赵元嵩嘴角抽搐,有拿他们相比的么!“对了,咱们没有母马,也可以去找别人要啊。”
九皇子看向他,等待他说下文。
赵元嵩:“听说四皇子他外祖是辅国大将军,辅国大将军儿子驻守在白岩岭,正好在镇北王封地、匈奴母妈尔沁草原南部草场交界处。”
“你打听这么清楚,到底要干吗?”九皇子与赵元嵩相识这么久,有时还是跟不上他脑回路。
“打劫啊,只许他们匈奴人打劫咱们,就不许咱们去打劫他们么?母妈尔沁草原南部草场正好位于鲜卑山南坡,匈奴人牛羊马群过冬,不得找个背风的地方么?”
“可是……咱们刚与匈奴人达成北方草场条约。”
赵元嵩挠挠被风吹乱的头,“所以,咱们的军队不能以北轩军身份出现在匈奴的地盘啊。”
九皇子不敢置信瞪大双眼,“你,你是说找镇北王背锅?”
赵元嵩眨眨黑葡萄眼睛,“没有啊,也有可能是马匪啊。”
“走吧,咱们去找四皇兄聊聊。”九皇子一想也是,哈哈一笑,跳下木栅栏,“省得他总说咱们不带他一起玩。”
自从濮阳郡与燕山山脉闹了灾,北方出现流民移民潮,地广人稀的张州,更是因地形平坦,山脉较少的原因,涌入大量流民安家,找不到地种的流民,有一部分变成了马匪。
赵元嵩他们赈灾的路上,发现的品如凡,特别擅长绘制农作物地图。赈灾回来后,赵元嵩没少以九皇子名义给他写信,让他继续调查北方原产农作物情况。他清楚记得,品如凡传回来的张州地图,白岩地区多产松子与大豆,山林中的獐子野猪也不少。
太子殿下打算来年开春找地方修建大型水磨坊,如果将这个工程修在张州,发展大规模种植,不管是本土百姓还是流民、马匪,所有百姓生计得到解决,定能让百姓生活安定。
再者,上次大朝会,他被皇帝陛下问起削藩之事。赵元嵩真实想法是,皇帝陛下心里极有可能是想削藩,但没有更好借口。削藩要是出于皇帝之口,会伤了多少老臣的心?不说平南王、镇北王,就拿蓟水郡这块圣懿娴致大长公主的封地来说,庇佑了子孙多少代,谁会心甘情愿将之拱手让出?为今之计,只能削弱藩王的军权,开放管理,才能让皇帝陛下安心。
赵元嵩提出从白岩岭打劫匈奴人,更多是一种试探。不仅试探太子殿下管理能力,也是试探镇北王的虚实。这么多年来,平南王还时不时出来剿剿水匪,壮壮自己名声,而这位王爷却一直默默无闻,就算匈奴来袭边,他还是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没对外求助过,也没听说他与匈奴展开过大战。
还有,马洪查庶三爷行踪时,顺便查到赵元淞曾被寄养在镇北王府。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赵元嵩很了解,但赵元淞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使他变得如此偏激?他很好奇,尤其对镇北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