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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宸出宫时,手上多了一个精致食盒,里面是贵妃让他带给萧令弈的糕点。
路过甜点铺时,湛宸特意下了马车。
甜点铺的老板一眼认出客人是当今太子爷,立刻就要下跪行礼,湛宸免了他的礼,打量着铺子里的各种甜点问:“太子妃前两日来过这里?”
“启禀殿下,是的,那日他同西溱国的三皇子…”
老板的话及时收住,知道说得太细,太子可不会高兴。
那日发生过什么,湛宸早有耳闻。
他看到桌上摆着的蜜煎樱桃,那日萧令弈在马车里抱着一袋蜜煎樱桃吃得开心。
“他是不是喜欢吃这个?”
老板一愣,这太子殿下怎么是一副虚心求教的语气!他哪受得起这等客气,忙殷勤回答:“对,当日西溱…额,是太子妃,太子妃买了两大袋蜜煎樱桃,说这个樱桃酸甜可口,吃了能使人开心。”
“这一盘我全要了。”
湛宸大手一挥,把甜点铺的蜜煎樱桃都买了下来。
量不少,甜点老板拿了个颇大的袋子装。
这么一大袋蜜煎樱桃,湛宸几乎是扛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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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阶小院内。
萧令弈正准备吃午膳,他坐下来时,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酸痛的腰。
这时乐竹跑进来说:“殿下,太子在外面,他说从宫里给您带了好吃的。他还扛着一个大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肯定是贵妃让湛宸带好吃的回来了,看在贵妃的面子上,萧令弈才出去见他。
这会儿下了点小雨,湛宸在雨中站着,左手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右手扛着一个大袋子。
乐竹撑了伞,萧令弈走到湛宸眼前。
湛宸将食盒拿起:“我从母妃那里回来,给你带了芝麻酥烙。”
萧令弈接过食盒,打开一个缝看了看,酥烙的香味扑鼻而来,还带着热气。
“…多谢。”
他把食盒给乐竹,跟湛宸道了声谢,既生分又克制。
湛宸又把肩上扛着的大袋子拿下来,局促又笨拙地道:“昨夜…昨夜我不该那样待你,这个给你赔罪。”
萧令弈接过大袋子打开一看,一大团冒甜味的蜜煎樱桃。
第55章 “淮瑜。”
“买这么多,是打算让我吃完这一回就彻底腻了蜜煎樱桃?”
湛宸被他问懵了,解释说 :“你喜欢吃,我才买了许多。”
“这么多我吃不完,放着又会坏掉。”
萧令弈不仅不高兴,反而徒增苦恼。
他让乐竹拿了一小捧樱桃出来,剩下的一大袋都拿去分给府上的影卫吃。
这样既能收拢人心,又不会浪费这么贵的蜜饯。
“这个家要是没有太子妃可怎么办?”
湛宸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萧令弈侧目看他:“昨晚的事我根本不放在心上,你也不用为了赔罪刻意来做小伏低。”
他说完便要回屋,湛宸无所适从,自从意识到萧令弈不爱他这个事实,他在他面前就失去了底气和自信。
除了送吃的,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手段让萧令弈多看他一眼。
“明天清则班师回朝,陆晞也会回来,大学士府办了洗尘宴。”湛宸期盼地问,“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赴宴?”
萧令弈顿住脚步,转过身道:“陆晞要回来了?”
陆晞和云清则在边境处理战后事宜,一待就是一个月。
班师回朝这日,到城门口迎接云家军回朝的百姓都敲起了锣鼓。
陆大学士把背挺得笔直,摸着花白的胡子十分自豪,满脸荣光地在大臣面前吹嘘:“我陆家书香门第,想不到出了个能立军功的好苗子!”
“这下陆少爷真是一雪前耻啊,看谁还敢骂他是纨绔公子哥儿!”
“是啊是啊,我早说了,恩师的儿子怎么也不会差的!这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陆大学士被一群文臣武将围着道贺。
萧令弈看得出来,那不是官场之间虚情假意的逢迎奉承,而是真心道贺。
湛宸看出萧令弈的疑惑,解释说:“大学士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在朝中又不争不抢,所以才受人敬重爱戴。”
“不仅如此,就连民间的子弟也受过陆家书塾的教导,记着陆家教人明理识字的恩德,对陆晞自然也颇为照顾,陆晞能在皇城肆意任性,都是大家一起惯出来的。”
萧令弈在东烨可从未见过陆大学士这种声望的人物。
陆晞虽然自幼丧母,但有这样的爹护着,朝中大臣京中百姓都将他当孩子娇惯,确实是蒙着父辈的恩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日若有人敢伤害陆晞,只怕会激起民愤,整个北微都会偏袒陆家。
浩浩荡荡的大军终于进城,陆晞在云清则身边,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虽然没有穿战甲,却也十分威风,看得出是在边境被云清则磨炼后脱胎换骨了。
“爹!!我回来了!!”
还没正经帅气多久,陆晞就迫不及待地跑下马儿投进陆大学士的怀抱。
陆大学士明明高兴,却眼中含泪:“我就说你吃不得苦,瞧瞧,都瘦了!”
云清则也下了战马,陆大学士瞧见他也很欢喜。
三个人像是一家子。
等陆晞跟大学士爹抱够了,他才瞧见萧令弈,他跑过来扑进萧令弈怀里,根本不管湛宸。
“我听说你要离开北微,后来又不走了!幸好不走了,否则我要见你还得去西溱!”
萧令弈回抱住陆晞,也乐意宠他,笑着道:“为了小晞才不走的。”
湛宸:“……”
陆晞听了也不当真,乐呵呵地说:“我何德何能呀!不过以后都有我陪你玩儿!北微不比西溱差的。”
这话湛宸爱听。
陆晞朝气蓬勃活蹦乱跳的,一会儿抱着萧令弈,一会儿又热情地去回应百姓们的呼唤。
有人喊他陆少爷,有人喊他小纨绔,他都乐意应一声,一点不在意那一声声“小纨绔”里是否藏着恶意,手腕一动,就有清脆的铃铛声响。
萧令弈很快就注意到陆晞手腕多了枚银色镯子,镯子里别有洞天,似乎是装着铃铛,陆晞只要一动,铃铛就开始响,整个人热热闹闹的,在人群里也能一眼被发现。
湛宸也注意到了这枚镯子,他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云清则父母留给他的传家信物。
他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云清则,云清则的视线越过人山人海,正落在那枚手镯的新主人身上。
学士府的洗尘宴办得大气,筵席整整摆了百桌,好好犒劳在边境辛苦的将士们,更谢他们这些时日照顾陆晞,让陆晞平平安安的回来。
主桌上,萧令弈随着湛宸坐在陆大学士左边,陆晞坐在大学士右边,他旁边就是云清则。
陆晞夹菜的时候,手腕间的铃铛既悦耳又夺目。
萧令弈本以为陆大学士必然要问一句镯子哪来的,却见他一直不提此事。
整个洗尘宴都很热闹和谐,只有主桌上的氛围越来越不对劲。
云清则从最开始的坦然自若,到最后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席面到中途时,陆大学士忽然把云清则单独叫到了内院,陆晞要跟过去,被陆大学士按在座位上,让他陪太子爷太子妃说话。
萧令弈一头雾水,实在没忍住问:“小晞,你这镯子是哪得来的?真别致。”
陆晞眼睛一亮,似乎等人来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他晃了晃手腕,铃铛就响起来。
“我在边境遇到俘虏伏击,困在大雾里一天一夜,命险些丢了,后来云清则…他救了我,他把这个镯子给我,说以后再遇到危险,只要晃这个铃铛,他听见了就一定会赶来。”
陆晞说着说着,耳垂还红起来了。
萧令弈:“……”
不对劲,不对劲啊。
“你怎么脸红了?”
“我哪里脸红了!?”陆晞捧住自己的脸颊,古灵精怪地狡辩起来,“没有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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