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点头,又柔弱万千的咳嗽了几声:“我便知阿彦哥哥待我最好了,自从娘亲去世之后,便只有阿彦哥哥一个人,还关心惦念与我了……”
太子彦正在为黎漫解去枷锁,便在此时,有人笑眯眯的走进来,道:“兄长,不是阿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黎公的花花心肠太多,给他上枷锁,也只是为了让黎公安分守己一些。”
黎漫瞪眼看去,咬牙切齿的道:“梁羡。”
太子彦的动作一顿,有些犹豫,对梁羡道:“阿羡,这枷锁的确过于沉重了,黎漫他身子素来不好,外面那么多兵马,若不然给他去了枷锁,也逃不出去的。”
梁羡无奈摇头,太子彦耳根子也太软了,黎漫才说了几句服软儿的话,他便这般不忍起来。
梁羡灵机一动,笑道:“兄长你可不知,其实这天底下关心黎公的人可多了去的,不只是兄长你一个人,你看,这黎国的大司马不是也对黎公关心有佳么?方才还不顾性命,想为黎公拼出一条血路呢。”
“正是!”公子晦阴阳怪气的应和:“大司马对黎公可不是一般的关心,再者说了,黎公这身子骨,看起来柔弱,但徒手碎大石不在话下。”
太子彦一听,不由看向关押在一侧的百里无疾,他的目光波动了一下,也不知是哪句话引得太子彦不快了。
太子彦收回了手来,暗淡的道:“阿羡与二公子说的极是。”
罢了,直接转身离开了偏殿。
“阿彦哥哥!”黎漫唤了一声,太子彦连头都不回。
“梁、羡!你……”黎漫气的咬牙切齿。
梁羡笑眯眯,无比自豪的道:“挑拨离间,孤可是在行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1章更新~
第76章 玉玉更年期【6更】
☆连你也要阻止我!☆
黎漫气的浑身哆嗦, 警告道:“你再敢挑拨孤与太子的干系,孤便……”
“你便如何?”梁羡负手在他面前走了一圈:“你咬我?”
黎漫:“……”
梁羡笑眯眯的道:“不过……你不会不知方才太子为何突然生气罢?”
黎漫奇怪道:“为何?”
“啧啧,”梁羡摇头:“枉费你那心狠手辣的暴君名声了, 这都看不出?孤偷偷的告诉你, 其实……太子是吃味儿了。”
“吃味儿?”黎漫震惊:“吃……谁的味?”
梁羡恨铁不成钢:“自是你的,孤方才说你关心百里无疾,太子立刻便不欢心了, 这不是吃味儿的表现么?”
“你的意思是……”黎漫恍然大悟道:“阿彦哥哥他……他心里是有孤的?”
“嗯……”梁羡做出沉思的表情:“孤瞎猜的, 你别当真。”
黎漫一愣,随即怒声道:“梁羡!你还戏耍与孤?”
梁羡笑眯眯的道:“谁叫你生气起来, 这么好看呢?”
黎漫:“……”
百里无疾:“……”
公子晦:“……”
梁羡摆了摆手, 施施然的离开偏殿,刚一出来,便看到姚司思在门口逡巡,蹙着秀气的小眉头, 一副很着急,却又拿不定注意, 左右为难的模样儿。
梁羡走到他身后, 姚司思竟是没有察觉。
啪!
梁羡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记:“思思?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君、君上?”姚司思收回神来:“其实……有一件事儿, 卑将想要禀报君上,可是……可是又不知当不当说。”
“说罢,你与孤还要见外?”
姚司思听到这句话,十足的感动,下定居心道:“卑将并非是想要背地里说丞相的坏话, 也不是想要背地里打丞相的小报告, 可是……卑将方才看到丞相去了牢狱的方向, 想必是去见柳相的。”
白清玉与他的舅舅柳相虽是血亲,但这中间隔着血海深仇,如今柳相的价值已然被榨干,姚司思嗫嚅道:“卑将怕……怕丞相一不小心弄死了柳相……”
梁羡摸着下巴道:“还真有可能。”
姚司思道:“柳相通敌卖国,罪大恶极,可他总归是丞相的舅父,也不是说丞相不该血仇,但柳相若真的死于丞相之手,市井流言该当如何编排丞相呢!”
梁羡忍不住一笑,揉了揉姚司思的头发:“思思可这是个小天使。”
“小、小天……什么?”姚司思一脸迷茫,但面颊很快红了起来,似乎对于梁羡的肢体接触有些许害羞。
梁羡道:“放心,孤这就去,不会令丞相做出什么过激之事的。”
姚司思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有劳君上了。”
梁羡往牢狱的方向走,进了柳宫的牢房,一阵阵血腥味渗透而来,牢卒们战战兢兢的列队在外面等候,看到梁羡赶忙作礼。
“丞相可在里面儿?”
牢卒回答:“在!在!丞相正在里面审……审讯柳相呢。”
梁羡点点头,推开牢门走了进去,道:“你们在外面伺候便是。”
“是,梁公。”
“啊——!!”
梁羡入内,正好听到柳相惨烈的叫声,他被绑在柱子上,叫了一嗓子,登时头一歪昏厥了过去。
白清玉却不解恨,他素白的袍子上,俊美的面颊上,飞溅的全都是血迹,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手中执着勾刺长鞭,不停的鞭笞着昏厥过去的柳相。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犹如从黄泉爬出来的恶鬼,整个人充斥着暴戾的气息。
“丞相!”梁羡唤了一声,对方根本没有理会,继续鞭笞着柳相。
柳相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满脸血污,一动不动的昏死着。
“丞相!白清玉!”梁羡又唤了两声,冲上去抓住白清玉的手腕,白清玉这才停歇下来,“啪!”将鞭子扔在一边的地上,抖了抖手上的鲜血,回过头来,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梁羡。
“怎么?你也要阻止我,对么?”
梁羡被他这样凝视着,一点子也不畏惧,平静的回视:“孤不是起来阻止你的,孤是来令你清醒的。”
“清醒?”白清玉沙哑的喋喋而笑:“我很清醒!我若不清醒,这个庸狗早就死了,还留得他打开城门?还留得他交出兵权?我很清醒,再清醒不过!”
梁羡道:“柳相通敌卖国,必死无疑,何必脏了你的手来杀他?你与他说到底血脉相连,不管是天大的仇恨,你又身为晚辈,在世俗庸人的眼中,这便是不孝,有违天常。”
“天常?!”白清玉哈哈大笑:“天常是什么?你这个昏君什么时候,也在乎天常了?”
梁羡静静的道:“孤不在乎,因着孤是昏君,你呢?你苦心经营这般久的清涤贤名,因为这只庸狗毁于一旦,值得么?”
白清玉双手攥拳,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滔天的仇恨就在他的眼前,而白清玉为了世俗的眼光,无法复仇。
他死死盯着梁羡,沙哑的道:“连你也要阻止我!连你也要……”
嘭——
白清玉的话未说完,突然出手如电,扣住梁羡的双手,将人直接推在牢房的墙壁上,压制住梁羡的手腕举高在头顶,另外一只手掐住梁羡的脖颈。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恨,掐住梁羡脖颈的手却没有用力,反而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梁羡大吃一惊,谁能想到白清玉说风便是雨,他本想用力推开对方,但白清玉的吻激烈又脆弱,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助,甚至是祈求,分明那么强势,却仿佛一个被世人丢弃的小可怜儿。
梁羡心头一颤,推在白清玉心口的手掌莫名缩紧,反而用纤细的手指绞住白清玉布满鲜血的衣襟,二人的吐息紊乱不断交缠,梁羡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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