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对男子没心思的直男,所以涂曜根本没有心理负担。
楚稚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涂曜只是说自己是他的安神香而已.
涂曜为秋闱一事也算殚精竭虑,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一同就寝。
他也找不到理由不同意。
楚稚望了望房内相隔甚远的两张床,只得勉强道:“……也好。”
谁知他刚出去转了一圈吹吹夜风,回来时已经看到涂曜将两张小床拼在一起。涂曜修长强健的两条长腿盘坐在床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饱满的小麦色肌肉,笑道:“朕方才去泡了温泉,还真是通体舒泰,兄长也去泡片刻吧。”
楚稚移开目光,支支吾吾答应了一声,立刻如逃窜似得跑了出去。
别管是泡温泉还是旁的,他都要离开此地,先平复自己的情绪。
将自己浸泡在温泉之中,缓缓平息了纷乱的心跳,楚稚长呼一口气,才再次回到了内室。
他最近泡温泉也总有呕吐之感,也许是装病久了,真的身子出了差错?
楚稚在心底微叹。
只希望涂曜已入睡,莫要再有旁的幺蛾子。
“兄长!”楚稚刚迈进房门,便听到涂曜举着书在床上道:“你快过来,把衣衫脱掉。”
楚稚刚刚恢复的耳畔登时再次泛红:“陛下又要如何……”
“朕正在翻阅医书。”涂曜认真道:“温泉的好处真不少,以后朕监督你每晚泡!”
楚稚身姿纤弱,总有几分南国病秧子的意思。
还是要多多将养。
楚稚咬牙:“……多谢陛下费心。”
“衣衫脱了朕来检查。”涂曜伸手,将楚稚掩映的衣衫剥开,望着那如玉的皮肤一丝不苟道:“这次你皮肤只是轻微泛红。书上说了,还要再泡片刻,水再热一些,才能泡通四肢百骸。”
楚稚掩上衣襟,尽量声音平稳:“……孤已经觉得热了。”
话音未落,猝不及防胸膛一热,竟然是涂曜掌心贴了上来:“阿稚皮肉的确发烫了,而且心跳也加快不少——这也是泡温泉的好处,可以加速血脉流通。”
楚稚:“……”
他心跳加速,可不是泡温泉泡出来的。
但他怎么指望直男懂这些?
罢了。
当搞事业的好兄弟关心自己的身子,自己也不能忸怩。
楚稚故作豪爽:“泡完温泉果真放松,以后每晚孤都多泡片刻。”
涂曜点头,亲热道:“朕和阿稚一道。”
不待楚稚有反应,涂曜又神秘莫测笑道:“阿稚你趴去床上,朕定有法子让你更舒坦。”
楚稚:“……”
楚稚强撑微笑,任由涂曜摆布。
涂曜上床,伸手摁住楚稚腰窝旁的穴位:“酸吗?涨吗?”
楚稚咬唇:“……还好。”
少年乌发散下,俯在床榻上,细腰长腿,白衣胜雪,唇色含朱,说不出的清隽昳丽。
让人移不开眼眸,想要更加亲密。
涂曜心脏有片刻收紧,怦然跳动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涂曜移开目光,心底骇然。
自己怎么会对男子心跳加速?!
一定是和楚国的风水有关。
不……一定是这张脸和宝华太过相似有关……
难道自己太过思念宝华,甚至已经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吗?
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对男色动心,也不可能有什么可怕念头。
“泛着酸疼感是恰好的。”涂曜声音有几分低沉:“你若是觉得舒服,朕每夜都给你摁。”
也许是这张脸,这神态和魂牵梦萦的宝华太过相似。
也许是楚稚的气质,让他莫名觉得放松亲近……
涂曜打心眼里不愿楚稚有任何差池。
楚稚苦笑。
涂曜从未有那般心思,所以根本不会想不到要去避讳自己。
他能察觉到,涂曜强有力的温热掌心按在背部,如暖流涌入般,格外舒适。
他闭上眼睛,沉溺在此刻,不愿再去多想。
*
秋闱过后,以右相为首的势力登时炸了。
当时楚稚状若无意,并未追查右相暗中谋逆之事,右相也让了一步,拥护楚稚继位。
两方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如今楚国能相安无事,那也是因为楚稚并没有真的触动右相的利益。
可秋闱如同一个信号,让人有种朝廷变色之感。
“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是那病秧子欺人太甚!我们也不必再给他面子!”右相的手下冷冷哼道:“一个病秧子,出点意外夭折了,也没人会怀疑什么!”
当初他们能除掉楚宝华,便也能除掉楚稚!
右相淡淡道:“楚稚想玩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把戏,殊不知本相能拥立他,也能不动声色的废了他!”
在楚国运筹帷幄的右相,背后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
右相眼神阴冷:“先看看他会有什么动作再说。”
“还有,这雍国国君一直滞留楚国,对我们很是不利啊。”有人道:“不如我们释放出一些雍国蓄意攻打楚国的流言,让楚稚对他心生间隙!”
“他们夜夜混迹在一处,疏不间亲的道理你不懂?!”右相冷哼道:“不过我猜测,雍国那位主儿只是想着公主,才对他另眼相看罢了。”
“明白了。”有人立刻反应过来:“听说他最是厌恶和男子有关之事,我们不若放出一些床笫之间的谣言,若是雍国国君知道旁人将他和大舅子绑在一起,啧啧,想必他定然甚是抵触,一时一刻也不愿在楚国逗留。”
“没错没错,我们把雍国国君恶心走——”
*
过了几日,庞州回京复命。
为掩人耳目,将事情做得更为逼真,宝华公主的衣冠冢这几日由庞州亲自护送到皇陵安葬,捧灵而归。
一路风尘仆仆,庞州未曾归家,便前来复命。
左右无人,楚稚很是亲近地召见了他,并询问他一路见闻。
庞州望着楚稚的侧脸,轻声道:“前有送亲,后又扶柩,虽然没有几日,但属下只是觉得……”
生生死死之间,像是陪伴了漫长的一生。
最后这句话,庞州却没有说出口。
楚稚以为他是不好开口要赏赐,便道:“是啊,这两次都多亏了有你——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孤赏罚分明,绝不会亏待你。”
庞州一怔,轻声道:“属下不知要什么。”
他想要的,也注定要不来。
楚稚丝毫不知他的心思,笑道:“你当初是随军来的,还想不想从军报国?”
看庞州履历,从军报国应该是他的理想所在。
谁知庞州断然道:“属下只愿当殿下身边的侍卫,时刻跟随殿下左右!”
楚稚挑眉,很是意外。
对于武人来说,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才是他们执着的道路。
纵然是皇家侍卫,也是被看轻的工具人。
更何况庞州的身份,还只是一名上不得台面的暗卫。
但庞州如此执拗,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事,转眸笑道:“那不如给你一方妻妾,如花美眷在侧,在京城过些惬意的日子?”
庞州握拳,抬头看向楚稚:“属下只愿在殿下身侧当一名近卫,一世跟随,不离不弃。”
楚稚一怔。
这句话在大婚之时,庞州也说过。
他手中握着喜绸,望着自己的眼神坚定执着。
他还没说话,已看到涂曜阴沉着脸色,大步流星直接走进殿中。
如看守领地的恶狼一般,双眸阴阴沉沉地扫在庞州身上。
楚稚只得对庞州道:“你先下去吧。”
涂曜冷冷盯着庞州远去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此人不对劲。”
楚稚挑眉:“……他是孤心腹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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