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终成缘(46)
得到越多,越怕失去。
所以,所以……
夏晨欢小心翼翼抚上男人的脸,眼光流转处化不开的情浓,心脏怦怦直跳,试探着向前吻上薄唇。
所以就让他最后贪心几个月吧,自私的待在萧皓轩身边。
这是夏晨欢第一次吻男人,第一次主动碰触他。
萧皓轩心头一跳,眸中燃起烈焰,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仍记得避开对方的小腹。
男人狠狠咬上夏晨欢的唇瓣,狂风暴雨般侵犯口腔,把小舌吮吸到发麻。
一瞬被拉进情欲,快感从相接的唇齿散到周身,两人交缠在一起,无法分开。“啧啧”的水声和短促的娇喘在寂静的屋内显得分外羞耻。
半晌,萧皓轩喘着粗气退开两寸,脸色沉的难看,看向夏晨欢的眼神像要将人吃掉一般。
夏晨欢雾眼迷蒙,嘴角微微流出口水,毫不掩饰爱恋的仰望着男人,蛊惑人心。这一刻的他当得起倾国倾城四字,当真会引得群雄争夺。
萧皓轩的分身几乎要爆开,他声音嘶哑,话里透出危险,“你若是再勾我……”
戛然而止,男人脸色更黑两分,第一次说不下话去。夏晨欢的身子不适合再来一次,就算再做一次,那般欢爱只会勾起情欲,喂不饱自己。
夏晨欢也反应过来自己惹了火却不给灭的行为很不厚道,男人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憋屈的表情。他忍不住失笑出声,越想停下就越收不住笑意。
夏晨欢笑颜轻松愉悦,甚至有些孩子气,没了往日规矩守礼到让他不喜。萧皓轩更希望夏晨欢一直是现在这样,他嘴角勾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眸中掩不了的宠溺。
夏晨欢表情愈加温柔,鼓起勇气环上萧皓轩的脖子。男人顺势侧身,将他搂进怀中。
萧皓轩暗叹了口气,压住下腹冲动,一下下抚着他的黑发,放柔声音,“睡吧,已经晚了。”
今夜射了三次,夏晨欢确实疲累。他“嗯”一声,安心的闭上眼。
等怀中人陷入安眠,萧皓轩方灭灯合眼。
另一边,夏国行宫中夏皇和皇后屏退了太监宫女,也正要就寝。
倏然有一道人影自暗处上空飞跃而下,缓缓从金龙红柱后走出来。
夏皇和皇后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大喊有刺客,便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当场愣住。
那人抿紧嘴唇,眼底一丝愧疚都没有,可面上还是作出可怜认错的模样,“咚”的跪地,“父皇,母后,瑜儿错了。”
皇后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夏晨瑜,“瑜儿……”刚张口,猛地想起什么,赶紧吩咐外室的人统统出去。
“你们都到殿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准入内。”
“是。”
夏皇死死瞪着夏晨瑜,一张脸涨的通红,怒不可遏,发指目眦,上前狠狠甩了夏晨瑜一耳光!
“啪!”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终究不是她能开口的。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
夏晨瑜捂着左脸,不可置信地瞪向夏皇。父皇从小就宠他,从来没有动过手。
虽然不多,但夏皇确实把所有的亲情都给了夏晨瑜。
坐于帝位,内忧外患,朝局不稳。夏皇不笨,但没有安邦定国的本事,是以疑心甚重,薄情狠辣。
当时恰逢殷家护驾有功,与另外四大世家抗衡护住夏皇。夏皇待殷皇后生下的孩子自然不同。
夏晨瑜又是双儿,不会觊觎皇位,生的貌美,聪明会撒娇,泯灭的亲情便都投注到了夏晨瑜身上。
但对夏皇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皇权富贵。夏晨瑜私自逃婚,燕夏开战不要紧。但若没了大燕帮扶,阮忌企图谋反,这夏皇就不能容忍了。
若搁以往夏晨瑜早就翻脸大闹了,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他深吸一口气,掩下眸中不满,额头触地,一副恭谨的样子。
“瑜儿自知犯下死罪,至父皇母后于不顾。我一刹鬼迷了心窍,后悔时已铸成大错,本应该在无人的荒岗以死谢罪,但是……”
夏晨瑜顿了顿,抬头直视夏皇,口气倒挺真挚,“我不忍父皇和母后被奸人算计谋害,这才进宫直言。”
夏皇和皇后听罢蹙紧眉头,神色凝重。
夏晨瑜嘴角冷笑一闪而逝,“父皇以为大燕出兵真的是帮您吗?”
夏皇不说话,脸色越发暗沉。这件事极其隐秘,晨瑜是怎么知道的?
夏晨瑜一字一句地说,“夏晨硕才是宣王真正结盟之人。”
夏皇和皇后脸色一刹变成灰色,五雷轰顶,好像失音,麻木了。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呆若木鸡。
第44章 真身
夏皇猜忌多疑,本来对各个皇子就不信任。但是夏晨硕表面上一直安分守己,少言寡语,性格甚至显出几分懦弱。比起那些狼子野心的儿子,夏皇对他反而没有那么警惕。
加之夏晨硕养在殷皇后名下,本家是衰微的郑氏,两者之间存在对夏皇有利的矛盾。所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扶夏晨硕为太子,让其继承大统。
但那必须是在自己掌控下,在他安然西归之后。若夏晨硕暗地里谋划,便是五马分尸都不足惜。
人们总是容易相信邪恶多过善良,这一刻的夏皇也不例外。
他从震惊中回神,心底已经不再相信夏晨硕,厌恶狠辣浮于表面,却也不全信夏晨瑜。
“若夏晨硕真和宣王结盟,乃是极其隐秘之事。朕都没有觉察,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皇后同样不解,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夏晨瑜哪有探听到这种惊天内幕的本事。
夏晨瑜眸中不安一闪而过,按照交代的话开口,“我料到父皇和母后会寻我,所以从靖城逃走后没有留在夏国,而是去了大燕。在各地辗转,直到三个月前进入燕京。”
他直视着夏皇,满脸不可置信,表情语气倒真令人信服,“机缘巧合之下,瑜儿偶然间在街上见到了“宣王妃”,父皇可知那“宣王妃”身边还跟着谁?”
夏晨瑜说“宣王妃”三个字时鄙夷至极。
夏皇蹙眉不语,夏晨瑜冷笑一声,“是本该在靖城履职的三哥,夏晨硕。”
夏皇和殷皇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惊恐万状,脸色惨白。
夏晨硕欺瞒他们去到燕京,必然已和夏晨欢站在同一阵线。而且敢如此明目张胆在街上现身,宣王不可能不知,那么宣王和夏晨硕……
夏晨瑜看父皇的表情便知他已信了,随即劈下更大惊雷,“之后几日,我还探查到陶文汇与夏晨硕、宣王暗中会面。”
夏皇一瞬失神,腿软的差点跌倒在地,被皇后眼疾手快的扶住,颤颤悠悠坐到床边。
夏晨瑜露出哀痛的表情,“父皇以为陶文汇是可信之人,听信了他的意见,让其与大燕协商共同围剿阮氏。殊不知陶文汇早就叛了,配合夏晨硕和宣王一起给您下套。”
夏皇听罢浑身冰凉,如枯木死灰,魂不附体,低声嚅嗫,“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宣王若帮夏晨硕……”
父皇和母后的脑子早已不能转了,果然如预料一般没有细查自己的话,夏晨瑜低头不语,嘴角笑意一瞬即逝。
夏晨硕到过燕京不假,和夏晨欢一起出门去济世堂也不假,但他们都乘坐马车,且夏晨硕易过容。
陶文汇归附了夏晨硕也不假,却从未同时与夏晨硕和宣王会面,夏晨瑜如何能看见?
陶文汇虽然与殷家有姻亲,但为人正直,为民之心昭著,只苦于无明主可效。
夏晨硕听从夏晨欢的意见,将陶文汇拉到自己阵营。由他向夏皇提出结盟大燕,围剿阮忌的计策再合适不过。
当夏皇和殷家以为解决了心头大患,放松警惕之时,再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方是最稳妥的方法。
夏晨瑜虽然编造了过程,但的的确确说的是事实,他就是赌父皇和母后在这样的绝境面前满脑子只有“怎么办”,不会深究:他是怎么知晓围剿阮忌的计划?
夏晨瑜自然没这个本事,今晚所有的话不过是他复述了凤曼的话而已。
要说凤曼,那与殷家颇有渊源,准确的说是孽缘。
丞相殷铂洋最小的嫡子,也就是殷皇后的同胞弟弟原本与凤曼是一对恋人。
当初两人私定终身,遭到殷家极力反对。不为别的,就因为凤曼的身份。
凤曼是一江湖女子,而且来头还不小,是花间教五堂之一,弄月堂的堂主。
花间教已有几百年历史,由西域传入,中原总教大本营冥天宫位于燕夏两国边境,夏国境内的天灵山。周遭布有迷阵,外人无法进入。
花间教在夏国势力庞大,在大燕亦有分坛。因其善于用毒、武功阴蜇、行事狠辣,教众狂傲,被江湖上其他门派排斥,划为魔教。
奈何花间教独有的武功秘籍太过厉害,经商用人也很有一套。近百年来非但没有衰微,反而和书剑盟齐头并进,形成正邪两派雄踞的局面。
殷世子最终还是娶了凤曼。殷铂洋慢慢发现凤曼阴狠的武功和花间教的资源在铲除异己、巩固势力方面实为一大助力,也就接受了这个媳妇。
谁曾想海誓山盟化做空,世子渐渐腻了凤曼。开始只是在外沾花惹草,后来一个接一个的小妾抬进门。
凤曼不愧是魔教中人,在满月的夜晚割了正在小妾身上耸动的男人的喉咙,从此销声匿迹。
殷家失了嫡子,和凤曼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但夏晨瑜和这个阴狠的舅妈关系很不错。小时候他不喜欢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却对花间教的各种毒药和轻功很感兴趣,凤曼教了他不少。
凤曼甚至给了夏晨瑜一块弄月堂的令牌,靠此令牌被认作花间教中人,可在各个堂口得到帮助。
凤曼是爱憎分明之人,就算杀了丈夫,但对夏晨瑜的承诺没有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