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大乘期散修在渡劫前会做什么(51)
峸鸿:“敌人不会因为你没准备好而放你一马。您说的。”
少年:“但你是本座的崽,又不是本座的敌人!就你以前那个水平, 本座用剑不小心把你砍死了怎么办!”
峸鸿毫不动容:“反正,您输了。”
“本座不认!”
不远处的岐南看得瞠目结舌。
那少年模样的修士……就是传说中的皇天剑君?
那是峸鸿的父亲?!
他盯着那名身高比峸鸿矮了大半个头、有一双圆溜溜眼睛的清秀少年看了半晌, 在心里暗道峸鸿无论性格外貌恐怕还是更随母亲。
平阳看他俩闹腾了一会儿,冷着脸大步走过去,用刀鞘把他俩撬开, 然后一言不发地把皇天剑君拎走了。
岐南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而原本还挣扎个不停的皇天剑君一到平阳手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若有所觉地抬头向岐南这边看来。
他们的视线短暂地接触了一瞬。
下一刻, 平阳和他的身影就已经没入了浮空岛群之后。
被留在原地的峸鸿抬步向岐南走来,见他呆呆站在原地没动,微抿了下唇,并指点在岐南眉间。
岐南猛地回过神来。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居然陷入了诡异的梦靥之中,脊背上吓出一身冷汗。
只是一眼而已。
太可怕了。
他看向峸鸿,舒了口气道:“刚刚那是你的父母?”
“嗯。”峸鸿应了一声。
岐南眨了下眼,笑道:“没想到我居然也能近距离见到两位源神……哎,不说了,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好。”
……
与此同时,皇天剑门最高的浮空山上。
平阳将皇天剑君放在左手边的座位上,而后自己在右边落座,又顺手给皇天和自己倒了杯茶。
“平阳,刚刚那小子,你怎么看?”皇天双手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平阳平静道:“尚可,端儿喜欢便好。”
皇天笑起来,唇边露出一个小梨涡:“哎呀,那小子倒没有什么恶意,但是神魂强度意外的高呢,恐怕能媲美一些刚塑仙胎的源境了。”
平阳随意用茶盖拨去浮沫,道:“有无恶意都无所谓,只要结了道侣契,他就不可能再背叛端儿。”
皇天摇头晃脑:“还是不一样的啦。不过那岐南还真的挺神秘啊,听说他送了峸鸿一株天溪鎏金藤……这种珍贵的东西说送就送,看来身家不薄啊。”
平阳:“修士总归要有自己的秘密,无需刨根究底。若是真的平凡之辈,想来端儿也看不上。”
皇天笑眯眯地屈指弹了茶盏一下,看着茶水中漾开的波纹,慢悠悠道:“娘子说的对。”
平阳眼皮也不抬,随手用刀鞘捅了他一下,斥道:“没个正形。”
皇天哈哈大笑。
“小辈的事,就让那俩小子自己去折腾吧。有我俩给他兜着,总归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嗯。”
皇天剑君仰头将茶一饮而尽,随手把茶盏往桌上一搁,目光灼灼地看向平阳:“比起这个……你不觉得正事比较重要吗?”
平阳的动作一顿,按在刀格上的拇指微微用力,刀刃滑出半截。她抬眼与皇天对视片刻,忽的暴起,一刀猛然劈下!
皇天剑君大笑着拔剑格挡:“来的好!”
“轰——”
离他们最近的浮空山上,岐南被突然传来的巨响惊了一下,疑道:“什么声音?”
峸鸿:“……不必管。是我父与母亲在切磋。”
巨响一声接着一声响起,很快连成一片,让岐南也数不清了。他抽了下嘴角,下一秒就发现所有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岐南微挑起眉看向峸鸿,正好看见他刚刚从阵法节点上抬起的手。
这个隔音秘纹效果挺好的啊。
“抱歉。”
岐南从思索中回过神:“嗯?”
峸鸿抑郁:“我父又没处理完门内事物。”
岐南看了看峸鸿桌上堆积的几百份刚被送来的玉简,脸上表情有些古怪。他摸了摸下巴,干咳一声:“那我出去转转,不打扰你了。你先处理这些吧。”
“……嗯。”
岐南站起身,在峸鸿眼巴巴的注视下离开屋舍,从浮空山上的定点传送阵离开了此地。
皇天剑门内的阵法远比鸿羽商会那边的强得多,若无令符,岐南也很难强行挣脱这种束缚。因此如果他不想直接从浮空山边缘跳下去表演一个自由落体,就只能依靠这传送阵。
定点传送阵法其实和千里瞬身符很像,只不过有固定的锚点,只能双向挪移罢了。
岐南从传送阵中走出,在驻守弟子疑惑的注视下出了这片区域。
他这会儿有点摸不定主意,要不要给自己换张脸。方才被峸鸿带着飞,应该有不少人都看清楚他的模样了,如果现在直接大喇喇的这么出去乱晃,可能又会引来一群修士围观。
……那感觉可真不太妙。
然而还没等他想完,一道熟悉的传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岐南道友!”
岐南循声抬头望去,就见一条几十米长的银白色蛟龙从天上蜿蜒而过,直直落向他身前的地面,而后化为半人形。
正是当初带他来大荒的白令憴。
岐南略有些惊奇:“前辈,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修士的生命极其漫长,时间观念与凡人相差巨大,其中已脱离了寿数限制的源境修士更是如此。
算算时间,自分别后明明才过了三月左右的时间……
白令憴听他说这个,顿时来气:“都怪银灥!我的灥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太长了,还懒得练妖修秘术——结果害我俩被路过的同门瞧见,被抓回来了!”
岐南:“……前辈节哀。”
白令憴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又兴奋起来,胳膊往岐南肩上一搭:“哎,你既然在这儿,是打算和我们少门主结为道侣了吗?”
岐南含糊应了一声:“唔。”
白令憴还想说什么,旁边忽然伸过来一个巨大的白蛟脑袋,叼住他搭在岐南肩上的胳膊把他拽了下来。白令憴踉跄了两步,生气地捶了那白蛟脸上的鳞片一下:“你走开!我还在生你的气呢!不要碰我!”
银灥盘在一旁,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白令憴翻了个白眼,继续回过头来和岐南搭话。说是说生气,但他到底还是没再搭着岐南的肩了:“怎么样,你们进展到那一步啦?”
岐南:“……先不提那个,前辈,为何我见皇天剑门的人都似对我有敌意?”
白令憴眨巴着眼睛,理所当然地道:“这不是当然的吗,峸鸿剑君是大家的钦慕对象,结果钦慕对象忽然对一个似乎很普通的散修念念不忘,甚至屡次丢下宗门事物跑出去陪他,简直幻想破灭好吗?”
岐南:“……”
“当然啦,我相信你肯定不是个普通散修。”白令憴贴心地补了一句安慰。
岐南干巴巴道:“那,谢谢前辈?”
白令憴咧嘴一笑,身后的尾巴一晃一晃:“不客气啦。我还没说完呢,这是一种状况,还有一种就更好懂了嘛,峸鸿剑君那么完美,宗门里有人暗恋他多正常啊,眼见自己的倾慕对象喜欢上别人——迁怒你不是很正常的嘛。”
岐南:“……呃。”
白令憴:“另外最后一种情况——”
这条人形白蛟神神秘秘地闭了嘴,换成传音,和岐南道:“我听说是因为荣绮丹师。”
岐南一怔。
“他们说,荣绮得罪了你,被峸鸿剑君罚去冬昼渊禁闭百年了。”白令憴道,“虽然是符合门规的,但这可是寻常无端得罪其他五大势力源境才会受到的惩罚——大家都认为是少门主被你迷惑,太偏心,罚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