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无常后我红了(109)
瓜二真人不耐道:“进那儿看什么,老远也只闻到灰尘的味道。”
应韶心里一直在惦记着来老爷:“也许可以问问那里的阴差啊。”
瓜二真人嗤笑道:“那里有什么阴差,连神也早没了,走了走了。”
金蚕蛊悄悄翻了个身,应韶觉得哪里不对,“真人,其他地方你都搜来搜去三五遍,为什么城隍庙,你就不愿意进去?就算没有阴差,万一人真的倒在那儿呢?”
“……那是因为!”瓜二梗了两句,却说不出来,一扶自己的瓜皮帽,若有所思地道,“是啊,为什么呢……”
城隍庙大门紧闭,说是保护建筑,但长年累月也不见得有人来,两侧有楹联,上联是:阳世奸雄违天害理皆由己,阴司报应古往今来放过谁。
瓜二真人的老婆盯着门锁看:“那我们进去吧?”
瓜二真人舔了舔爪子,在锁上拍了三下,咔哒一声,大门就开了,他们仨摸黑走了进去,依稀能看到正对面两间大殿,殿门紧闭,看不见里头是什么。
此时身后的大门像是被风一吹,重新轻轻关上了。
应韶抖了一下,“好、好像真的没有人烟。”
瓜二真人鼻子一抽,却道:“不对,我闻到了……闻到了香味,好香……”
瓜二真人冲着一个方向走,因殿门关着,没法从找中穿过去,故此由旁边绕到了殿后。
月光柔和地洒下,带来些许光亮。只见正殿后门赫然是打开的,殿门口跪着三名男子,头顶竟是插着三支已经快燃完的香。
一个女鬼手里端着盘子,那三个男子就把洞里的香脚拿出来,从她盘子里拿出新的三支香点燃了插上,这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他们全程一声不吭,也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应韶几个进来。
“……这是什么?”应韶感觉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瓜二真人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不知不觉和老婆背对背,警惕地一扫,低声道:“这是肉香……烧香者在头顶、身上扎洞,燃香插于其中,甚至割肉入香炉,以示诚心。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这样的烧香法了。”
没有兰菏那样的制香技术,也有人别出心裁。但今时之人,怎会再用这样自残的方式烧香。
在头上、身上扎洞?应韶只觉得想吐,他看不到那几个男子的脸,但其中一个头发已经快全白了,身形清瘦,很像印象中的余父,他喊对方的本名,“余正青?!”
没有回应。
倒是那女鬼仿佛慢半拍地看了过来。她身上穿着校服,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像是在回应瓜二真人:“肉香,真的很香……”
应韶:“……是你?”
“怎么可能是她,这明显是个生魂,受香的也不是她!”瓜二真人走了几步,往正殿内看,却见城隍老爷像倒坐大殿,正对着外头的几炷肉香享祭!
瓜二真人眯眼,他怎么也看不出神像中是什么玩意儿。
“你是个什么妖怪。”瓜二真人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对应韶道,“你快点再试试,把来大流氓叫来。”
“前头试过一次了。”应韶正说着,就听见咔啦一声,那殿内旁侧的牛头泥像居然从神坛上一跃而下,大步走了出来,脚步越迈越大,踩在地上发出巨响,碎泥片从塑像上点点剥落。
瓜二真人和老婆同时向前几步,抬手各扛住一条臂膀,脸也吃痛得绿了几分。
应韶赶紧念咒,“一炷清香到八方,鬼差——”
“来了来了!别念了!”只听一声清喝,来老爷从身后院墙上飘了下来,落在应韶身前。
应韶:“…………”
我还没念完呢???
来老爷开飞机来的吗这么快!
兰菏跳到泥像身上,手里的锁链将其一缠,胡七十九便凶残地蹿上去抱腰,拧身将牛头狠狠摔在地上,成了一地泥块。
兰菏的眼睛迅速扫过眼前的事物,包括那三个跪者头顶的香,和穿校服的女鬼……心中十分不舒服,只在校服女鬼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当差一段时间后,兰菏已经能分辨出来,这其实不是鬼,而是生魂。
离体之魂?兰菏脑海中闪过那个中年男子的脸,五官和她隐约对应上。
还认城隍做干爹,没想到认的是胡四吧,给收来做侍女了……
“来老……”瓜二真人一脸欣喜,迎上前去拍马屁,刚走到面前就被兰菏揍了一拳。
瓜二真人捂着眼睛哭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你听到我喊你来大流氓啦?”
兰菏:“咦?你刚才喊我来大流氓了?”
瓜二真人尖叫:“……那你为什么打我!我老婆都没打过我!”
兰菏:“……”
瓜二老婆:“……”
他就是记得上次瓜二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来着,也不冤啊,兰菏若无其事问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余杭嘉他爹不见了啊,便查到这儿来,这里怪得很,本来都想走了,还是应韶说为什么不进来,我才反应过来,好像不知不觉,就想避开这里。”瓜二真人偷偷看兰菏和他旁边那一看就很像凶残的胡门,心想难道来老爷不是被召唤来的。
不错,应韶因为养了金蚕蛊,一直有那么些抵抗力,而且难怪他没回家,原来是来这儿了……
兰菏也想到了自己刚才同样想离开,“这是不知不觉,就被迷惑了吗?”
说到迷惑,他却是想起一位,忍不住询问地看向胡七十九。
胡七十九鼻子动了动,那半条尾巴在地上轻扫:“我闻到血的味道了,谁的大牙掉了还没补上?……胡四,你出不出来?”
瓜二真人一惊,“是胡四!”
兰菏也暗想,上回在觉慧寺胡四吃了亏后,阴差们又满世界找她,还是没找到,她竟然躲在这里。
胡四擅长幻术,占据这里还诱人来给她烧香,借此恢复,明明这么大一座城隍庙,无常们拿着她大牙搜寻,竟是都错过了,恐怕和他一样,到了这里就很想离开,足见迷惑之术精深。
胡七十九虽然叫破了胡四身份,庙内却毫无动静,只有马面与无常的神像在缓缓动弹,发出与石头摩擦的声音。
兰菏立刻掏纸出来,捎信给老白,“快来,兄弟们都来,群殴胡四了……”
原本只有神像伺机而动声音的庙内,此时却是有道怨恨的女声响起:“又是你!都是你……你就只会以多欺少……叠一群畜生来欺辱姑奶奶!!”
掉了一颗牙,她恨死这个阴差了!
“难不成跟你单挑啊?”兰菏也觉得奇怪,“我们阴差是一个有组织、团结的集体。”要不是他大多数纸马都输送给阴差,现在就立刻放牲口犁胡四了。
胡四又恨兰菏,又顾忌他喊兄弟了,说不定等下就有两卡车的阴差过来,于是送上自己的祝福:“去死吧!”
接着,就见城隍塑像的肚子处裂开,一只尾巴也没有、耳朵破破烂烂的狐狸从中跳下来,从旁边蹿出院墙。
直接跑?有点不像胡门的性格啊,难道是上次伤太重,不敢再打了。
不过兰菏早有防备,捏着纸马跟上去,胡七十九也早就一跃蹿上了墙头。
……
应韶和瓜二真人慢一步,他们先去把余父那三人头上的香给拔了,瓜二真人吐了口水给他们糊住伤口。
他们仨和生魂此时表情都是茫茫然的,应韶引着,他们就懵懂地跟着走。
可应韶一打开门,就傻了,这外头竟是阴风惨惨,街道不见了,小区不见了,只剩下连绵的坟地,回头再看,身后的院墙、城隍庙也不见了,同样是坟地。
或者从一些只有草席裹身、开始腐烂的尸体来说……应该叫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