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收容所(149)

　　程博文：“……”
　　纪浩波：“……”
　　程博文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心想，小原你这可就太不像话了啊？还路面坍塌，你怎么不说泥石流把前面的公路给埋了呢？
　　而且这狗又不止是挖了公路，它还毁坏了其他公共设施，还拆了人家刚盖好的大楼……难道这也是做好事？
　　原末见程博文不说话了，心满意足，他让程博文把那段视频转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说：“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接下来，咱们就谈谈这次的费用……”
　　程博文：“……”
　　程博文简直惊呆了，目瞪口呆地反问：“费用？什么费用？”
　　原末“啧”了一声，用一种“你怎么还装傻”的眼神看着程博文：“程处长，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你叫我们收容所替你办事，难还打算不付钱让我们白干？”
　　程博文又是一愣，辩驳道：“以前我们遇到类似的事情，敖……你们老板可从来没向我们收过钱，都是免费的。”
　　原末一听这话，脸色立马严肃起来，他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程处长，纪哥，这可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咱们人族向来最讲究礼数，人家妖族帮咱们处理棘手案件，怎么可以半点表示都没有？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外面抓贼的市民还有奖金呢，咱们好意思让人家白干吗？”
　　程博文心想，这个小狐狸，之前一口一个“我们收容所”，现在要起钱来倒是会说“咱们”了。
　　程博文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纪浩波已经主动为自家领导分忧了，说：“小原，政府和收容所的合作向来如此，以前从来也没付过钱，那位敖老板也从没说过什么，怎么你一来反而要付钱了？”
　　他其实还想说一句“你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但想了想，怕破坏他们彼此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就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原末看看两人脸上那极度不情愿的表情，幽幽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敖斐以前不管你们要钱，是因为他对人族的事物不感兴趣，一天到晚宅在家里，当然不需要用钱。”
　　“可现在不一样了，最近他闹着又是要买车，又是要打赏主播的……你们不知道吧？就上周，他一个星期光是花在淘宝上的钱就有好几万了，我们公司帐上总共才多少钱？怎么可能经得住他这么造？”
　　说完，原末还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人，说：“这条龙现在知道人族货币的好处了，正在兴头上，如果政府现在主动提出付款，咱们还可以一起商量出个合适的价码。但如果等到敖斐找上门去……啧啧，你们信不信，他绝对会狮子大开口，喊出一个超出你们心理预期的价格？到时候你们给是不给？”
　　给吧，肉疼。
　　可要不给，那不就得罪了这个传说中的强悍生物？
　　程博文：“……”
　　纪浩波：“……”
　　过了好一会儿，程博文才叹气说：“小原啊，你看看你，这才入职山海收容所多久啊？就把那条龙带坏成什么样子了？敖斐以前虽然吓人，但本质还是十分淳朴的，起码不拜金，可你看看他现在……”
　　原末：“……”
　　原末喷了，合着敖斐这么会花钱，还全部都是他的错喽？
　　……
　　商定了这次案件的处理价格之后，原末就送走了两位政府特派员。
　　回到办公室，他就把疑似成精哈士奇毁坏人族公共设施的事情，跟敖斐一一说了。
　　结果就像原末之前所想的那样，已经明白了金钱好处的敖斐，听说这是人族政府那边拜托他们处理的事情后，脑中的小雷达立马让他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赚钱好机会。
　　他兴奋地说：“我们去向他们要钱，要五十万……不，要一百万！不然不接。”
　　原末：“……”
　　原末默默看他一眼，说：“……人族政府已经主动提出，说事情解决之后会给予我们奖金……不过既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五十万，而是两万。”
　　敖斐脸色一下子垮了：“才这么点儿？”
　　原末：“……”
　　原末忍无可忍：“两万还嫌少？抓只狗而已。”
　　敖斐反驳：“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成了精的狗！”
　　原末：“……”
　　敖斐扼腕，叹息自己错过了一次赚钱机会，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追上去要求涨价，那也太跌份儿了。
　　……
　　接了抓捕哈士奇的任务之后，敖斐很快把工作安排了下去，他让收容所的员工们集体出动，搜捕这条闹事的狗子。
　　然而也不知道是这只犬妖实在太能藏还是怎么样，收容所的员工在天海市连着搜索了三天，也没抓到那只肇事狗。
　　敖斐非常气愤，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把所有人大骂了一通。
　　原末提议道：“对方既然是犬妖，不同我们也找一只犬妖来助阵？……都是同类，总会对彼此的行事作风有一些了解吧？”
　　敖斐闻言却说：“可我们公司没有犬妖。”
　　原末也为难了：“这……”
　　正在这个时候，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同事中，有人想要将功赎罪，很快弱弱地开口了：“老板，原总……我、我有一个朋友就是犬妖，也许我们能请他前来相助……”
　　原末闻言大喜过望：“那你快快叫他来一趟！就说我们不让他白干，可以付钱的！”
　　这位同事很快就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朋友，结果敖斐和原末跑去一看，发现对方居然还是个熟面孔。
　　原末上下打量着对面那只见到敖斐之后，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的犬妖，迟疑地说：“你……你不是那个晚上那个被城管追的……？”
　　原末记得敖斐过生日那天晚上，他去给对方买礼物，结果半路上曾经遇到过一个试图收他当小弟的狗精，好像就是眼前这妖怪，对方好像还是个摆地摊的小贩。
　　眼前的犬妖见自己被认了出来，吓得“汪呜”一声化成了原形，正是那次见过的田园犬模样。
　　这狗一脸害怕的蜷缩在地上，夹着尾巴瑟瑟发抖的惨叫：“我、我那天不是有意冒犯的！请两位大王饶命啊！”
　　原末：“……”
　　敖斐：“……”
　　敖斐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小小狗，冷声道：“起来说话，哆哆嗦嗦的像什么样子。”
　　原末此时也已经从自己被一只妖怪叫“大王”的震撼中清醒了过来，一脸温和地说：“是啊，你快起来吧，我们……不打你，也不杀你。”
　　地上那狗闻言，这才稍稍镇定了些，却还是不敢变成人形，它叉着四条腿从地上爬了起来，仍旧小幅度地抖动着。
　　原末见他这幅恐惧的模样，心里有些纳闷，这妖怪都对他们害怕成这样了，怎么还有胆量过来呢？难道是为了他们承诺的那些钱？
　　唉……这年头不光人为财死，狗为了给自己多挣份口粮，也能豁出老命去，大家都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原末在面对眼前这只满眼都是恐惧的犬妖时，脸上的表情越发温和了，他说：“你别怕，我们这次叫你来为的是什么，你的朋友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犬妖战战兢兢的轻轻点头，低声说：“知、知道，是为了让我协助办案，抓一只品种狗。”
　　提到最后“品种狗”三个字的时候，这狗的脸上即便是被狗毛覆盖了，但仍旧掩盖不住它满脸的羡慕之情，显然是有些自卑于自己本地土狗的身份。
　　原末：“……”
　　唉，他以前还以为只有肤浅的人族才会对宠物的血统格外在意，没想到如今这种血统歧视的歪风，都已经蔓延到妖界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