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沉默的信息素(93)
“懂,懂!”营业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出手阔绰长得还养眼的顾客她最喜欢了。
季珩满意的站直了,他倏地一怔,唇线绷直,若有所感的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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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特勤侦查小队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狗仔分队,几个人跟季珩跟了一路,此时一窝蜂的挤在墙后头。
“我靠,廖鹏你动静真的可以再大一点!”杨潇愤怒的用气声辱骂道:“你再呲儿两步都能起飞了好吗!”
“我这不是刚出院,手脚还不太灵活嘛!”廖鹏说。
“你把肚子吸一吸,墙都遮不住了!要被发现了啦!”杨潇指手画脚。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高德混迹其中,生无可恋的试图劝阻:“这很不尊重长官和小宁同志的*,而且就算他们在一块了,于我们而言也没什么影响吧?”
“怎么没影响!你太天真了!”廖鹏说:“长官要是度婚假去了,我们就得提前想好出路!”
“而且季Sir四五年都没休过一个小长假,如果真的累计到一起休婚假,那估计能休好几个月,咱们这几个月就得被随机分配归队,很有可能会被分配去给姚伟管哪!我不要我不要!”杨潇说:“这么一想,幸亏找的是小宁,要是个Omega,那怕不是得连陪产假也要一起休!”
“啊.”路阳喃喃道:“那以后我就不能喊远哥了,我是不是要喊处长夫人啊?”他吞了口唾沫:“远哥会不会打死我!”
高德:“.你们想的未免也太远了,我还是比较担心万一我们被发现了——”
“这不是没被发现吗!”廖鹏满不在乎的说:“我们头儿现在就是一个深陷在热恋里的毛头小子,你看他穿的好骚包啊!都可以直接被帝国时刊拉去拍封面写真了!嗐!哪会管得了那么多——哎哟!”他屁股后面出其不意的挨了一脚踢,廖鹏直接像个球一样“咕噜噜”的翻滚了出去。
其余三个人对于危险的感知信号灯开始“乌拉乌拉”的尖啸,于是三个人叠一叠抱成一团,战术性的后仰。
“头儿!”
“季Sir!”
季珩长身玉立在他们后方,一手抄兜,一手捏着墨镜腿儿,尖头的皮鞋一下一下的敲着地板,那模样好似个刽子手一般冷酷,墨镜腿儿也不像墨镜腿儿了,像个吹毛立断的三板斧。
他神色冷冰冰的饱含嘲讽:“我给你们自由活动时间还给错了是吧?”
杨潇反应飞快:“我.我们不该听廖鹏唆使。”
高德:“对对对,劝都劝不听。”
路阳:“我.我不知道来做什么。”
那头四脚朝天的背锅侠廖鹏:“?”
季珩:“那你们现在应该在哪儿?”
杨潇:“.我应该去逛化妆品。”
高德:“我.我应该去吃饭。”
路阳:“我应该.跟着高大哥一起去吃饭!”
季珩:“我数一二三,一。”
根本用不着他数完“二三”,眨眼间的功夫那三个人就跑没影了,中途还不忘去拉扯一下那边儿王八翻身似的廖鹏。
季珩斜眼儿目送他们滚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群没眼力见的。”他低声说:“处长夫人.”
嘶,还怪好听的。
第53章
其实这群没大没小的下属为着自己的情感问题如此上心关注, 季珩心里是有些暗自高兴的。
对于一个人的喜欢浓烈而美好,就会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季珩恨不得每天都有一万个人拿着大喇叭在宁随远的耳边告诉他“季珩他暗地里喜欢你好久了你知道不”,即便这种行为过于傻缺。
说白了, 他还是担心宁随远会介意,毕竟.那是一个总会红耳尖的害羞小子。
慢慢来吧, 季珩自我开解,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回到专柜前, 发现宁随远已经眼巴巴的站在柜台前头等他了,看到他出现时,青年原本低垂着的雾蒙蒙的蓝色眼眸骤然间变得明亮。
季珩甚至从中看到了一丝隐秘的期待和兴奋。
“季珩!”宁随远急巴巴的喊了一声, 搁在专柜上的五指蜷缩成团,握了一下复又松开:“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还有点儿委屈上了?
季珩看他那眉头轻蹙的模样心里头一阵痒痒,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 走过去倾身往专柜前一靠,笑吟吟低首道:“没看出来, 你这么惦记我呢——”
“你快来付钱呀!哪有你这样的!”宁随远迫不及待的伸手就去他身上掏住民卡, 忿忿不平道:“我刚才一不小心把吊牌弄断了.人家都快把我扣在这儿了好么!”
季珩展开双臂任由他掏, 享受这种被小宁同志无意识“揩油”的快感:“我就去上了个洗手间,怎么?还真怕我把你丢这儿不管啊?不会的啦!”
“敢情丢人的不是你!”宁随远从他的裤兜里翻出了住民卡, 愤怒的瞪视了一眼:“喂, 里面有钱的吧?”
“要是没钱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季珩挑眉。
“那我就把你——”宁随远冲他磨了磨牙:“把你——”
“把我扣在这儿做苦工还债?”季珩含笑:“不能够吧?”
“你想多了。”宁随远冷笑一声:“我会把你按在这儿揍一顿!然后把你的皮带扒了拿去抵债!”
说完, 他气哼哼的去结账了。
“.”季珩在原地轻轻的“嗤”了声, 自我宽慰似的笑开:“拿皮带抵账, 看来还是舍不得我这个人呗。”
他跟过去,看见营业员正在把几套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
“先生,这对儿领针您真的不考虑来一副吗?新款有活动,两个打对折哦。”营业员在一旁热情的推荐道。
“什么领针?”季珩生出几分兴趣。
“这两款。”营业员从玻璃的柜台里取出:“既可以当领针,也可以当胸针,特别适合像你们二位这样经常穿衬衫而且还穿的很好看的男士。”
制成日月形态的徽章配上暗金色的细链,散发着复古和雍容,制作堪称精美。
季珩的眸光闪烁,这一日一月的样式赫然是有些隐藏涵义的,他略感心动。
“这两款是一套。”营业员继续说着:“我们还配有定制服务,可以在上面雕刻或者热嵌客人的名字——”
“是嘛!”季珩饶有兴致的看向宁随远:“两个打对折呢,阿远,要不要?”
“你想要?”宁随远掀起眼皮。
“两个,咱们一个人一个。”季珩说:“我可以把你的‘远’字刻在上头。”
“不必了。”宁随远忽然说。
他拒绝的十分突兀,令季珩有些意外。
“这些衣服够了。”宁随远将袋子提上手,转身离开柜台:“你要是喜欢那个领针你就自己买,不必带上我。”
这是生气了?
季珩回眸,他思忖了两秒,还是将那一套领针买了下来,在营业员略尴尬的注目中结了账,眉峰低垂着将小小的首饰盒塞入口袋,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旋即又向宁随远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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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突然提出要分用一对儿领针,还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上头,宁随远隐约是察觉到了他的真实用意。
先前蓄积的种种揣测、推断和隐秘的期待在一瞬间即将落入实处,他反而浓烈的不安起来。
宁随远不是他的名字。他怎么能让这个名字刻在季珩的附属物上呢?
可他的真名是什么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跟在季珩身边这么久,他险些都要忘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残缺品。
季珩曾经也试图对他追根究底过,可见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人在介怀不为人知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