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87)
活生生一副“虽然我的的确确做错了,但是你怎么忍心惩罚我这么可爱的小猫咪”的可恶模样。
让人每每恼恨得不行,却又不忍心真的动手。
聂清玄挪开眼,冷着声音询问:“错在哪里?”
“我……”黎青崖卡壳,想了想却也只说出一个,“我不该放了妖皇。”
果然,这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错处。
聂清玄静默地盯着黎青崖,直将人盯得忐忑不已。
片刻之后,只听他冰冷地发问:“那小子有什么好?哪里值得你舍生忘死?”
在聂清玄看来,那个叫宴笙箫的小子莫说与杜行舟比,就算是明奕泽,他也是远远比不上的,这样的人有什么魔力让黎青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以身犯险?
他们之间的纠葛聂清玄几乎全都知道,之前不闻不问,是因为对衡钧道尊来说凡人出身修为微末的宴笙箫与尘埃无异,抬手去拂都嫌费功夫,与之计较太过掉格。
但这次的事情超过了他的底线,因为这个小子,黎青崖被困在山海界里二十年。
虽然二十年的光阴对活了八百多年的衡钧道尊来说不值一提,但在人真正出来之前,没有人知道还要等多久。留在宗门的命牌显示黎青崖安然无恙,他的弟子可能明天回来,也可能在他有生之年都不会回来。
无尽头的等待最难熬。
聂清玄虽有破碎虚空之能,却无法从无数世界碎片里定位山海界的所在……也是这时候他发现修界第一人,也不过如此。
他的话让黎青崖一愣:那小子?宴笙箫?
黎青崖并不觉得自己有为宴笙箫舍生忘死,之前救他帮他也不过是出于责任或者道义。至于放走他,与其说是为了他,还不如说是为了太一仙宗能与之结下善缘。
但这些他不能说给聂清玄听,因为他没办法解释宴笙箫机遇与灾祸并存的男主体质,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千万不能得罪他。他只能回道:“弟子知错,下次不会了。真的不会了,长记性了!”
成了妖皇的宴笙箫估计也用不着他帮忙了,反倒是他要祈祷宴笙箫不会揍他。
知错?聂清玄不信。
黎青崖那次不是知错,哪回不是再犯?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狠狠惩罚,让黎青崖知道疼,他舍不得;而口头上的训诫已经说了千百遍,除了心累,更怕露出严厉的姿态会让黎青崖更疏远他。
落在弟子头不清楚的忧思愁绪。
聂清玄不说话,黎青崖因为见他不说话便不敢说话。
两人之间静默无言,只有年轻人灼热的体温顺着接触的皮肤传到为师者的身上,悄无声息地温热了整个掌心。
一开始眷恋的抚摸渐渐变得暧昧。黎青崖觉得别扭,但又不敢有大动作。只能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将眼神投向其它地方,祈祷老东西快点恢复正常。
聂清玄瞥见了这个小动作,猛然回神。
迅速将自己泄露出来的情绪重新收敛好,他收紧手指,轻轻掐了一下黎青崖的脸:“没良心的小东西。以为你在外面受苦,没想到过得挺滋润,长了不少肉。”
这个动作让方才那股旖旎骤然消失不见,聂清玄也放开了对黎青崖的钳制。
黎青崖捂着脸坐起身,辩驳:“不是长肉,是长结实了!”
老东西以前嫌弃他白斩鸡,如今又嫌他变重。
呵,善变的男人。
聂清玄没有与他斗嘴,拿出三个玉简在案几上排开:“挑一个吧。”
扭头看去,只见玉简上分别写着:一百年、七十年、五十年。
这种场面黎青崖也不是头一遭见了,以前犯了错需要关禁闭,聂清玄也是这么让他选的。
上面写的时间是他“服刑”的期限,只是以前都是以月为单位,前面的数字也不会到两位数,如今非但单位改了,还到了三位数。
服刑地点与内容则刻在玉简里面,有的不痛不痒,有的能让人脱一层皮,每次选的时候都贼刺激。
他不想选,真心不想选。
但是如果让戒律堂来处置,私放妖皇属于“通敌”,最轻都要被逐出太一仙宗。这点做过执刑令的黎青崖最清楚不过。
要还想留在太一仙宗他只能硬着头皮从三个玉简里选一个。
按照以往的经验,时间越短,条件越艰苦,流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有可能。但要是选一百年,又扛不住,他算上在娘胎的时间都没活到一百年呢。
悄悄去看聂清玄。他神情寂寂无波,看来并不打算给自己的弟子任何提示。
若是以前黎青崖一定选居中或者最轻松的那个,毕竟就三两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没必要去吃苦。但是如今时间单位一换,顿时觉得好窒息。
手在三个玉简上来回游移,最后他一咬牙拿起了五十年的那个。
拼一拼,黑土变黄金。
然而打开一看,他傻眼了:地点——摩天壁,任务——刻录太一训诫。
见他选好聂清玄淡淡地说了句:“选定了就尽快搬过去吧,早一天进去,早一天出来。”
黎青崖想反悔:“给个机会?”
摩天壁险峻异常,飞鸟难渡不说,石材质地还坚硬异常,元婴期剑修的剑落在上面都只能留下一道灰白的浅印,别说把将近万字的太一训诫刻在上面了。
真等刻完,他可以直接转职去做体修了。
聂清玄收起另外两个玉简,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你以为是以前的小打小闹?登了册子,岂有你反悔的道理。”
这次黎青崖犯的事不小,处置会记录在册。三个玉简上都带了术法,选定的时候便形成了具有效力的契约,不可更改。
意识到事情已成定局的黎青崖像秋后的叶子——焉了。
就在他为了自己的未来悲伤之际,临崖当风之外忽传来一阵响动,听脚步声,来的足有五六个人……
第55章
来的是和黎青崖有约的谢君酌,还未进门便听得他高喊:“黎师弟,在吗?”
黎青崖心情正沮丧,没有立即应声,就迟了这么一下,便听得他扭头对身边的人说:“正好,趁黎青崖没回来我们埋伏他一波。”
黎青崖:……
他在,而且全部听到了。
五个师兄弟走进屋子,随即愣在了门口,屋子里不但有人,还有两个。
想到方才在门口的密谋,一时都有些尴尬。
还是谢君酌脸皮厚,干咳一声:“黎师弟,你在啊。怎么不应声呢?”
聂清玄在身边,黎青崖不敢像平日一样与他们打笑,只敢腹诽:要是应声了不就听不到你们密谋整我的事了?还有,见到宗主怎么都不行礼?太一仙宗的规矩都忘了?
更令他惊讶的在后面,只见谢君酌抬手对着聂清玄,开口询问:“这位兄弟是谁?挺面生的。”
黎青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的聂清玄。
——兄弟?谢君酌疯了吗?他认不出这张脸?
难道老东西用了化形?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聂清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吾乃青州商会的客商,之前与黎小友在青州结识,一见如故。这次跟着船队来太一,听说他回来了,特地抽空来拜访。”
谢君酌丝毫未加怀疑,爽快一笑,招呼道:“正好,一起喝酒啊。对了,怎么称呼?”
而聂清玄非但没有拒绝,还答道:“姓聂。”
谢君酌愣住,黎青崖以为他发现了不对劲,没想到他一脸傻乐地感叹:“和我们宗主是本家啊。”
黎青崖绝望,果然不该对他有所期待。
而聂清玄神情淡淡,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应。
感觉老东西要搞大事情的黎青崖忐忑不已,只是聂清玄自己不说破身份,他也不敢揭穿。
谢君酌大步走进来,坐到桌边开始摆酒:“我喝不惯你们问道峰清汤寡水的酒,自带了。今天不喝朝闻道,喝‘神仙倒’,一直舍不得喝给你留着。感动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