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你如果工作累了想辞职,我没意见。但如果你是因为觉得我会生气才离开现在的公司,那没有必要。你在公司里,有一些应酬,喝了点酒,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正常的不是你。
楚枫仔细观察着谢时煜,他记得网络上教他,女朋友说“我没有生气”其实是很生气,他端详着谢时煜的神情,考量了一会,好像真的没有生气。
谢时煜摸了摸楚枫的头,朝他笑了笑:“别想太多。上去吧,家里电饭煲有皮蛋瘦肉粥,记得吃。”
楚枫:“喔。”
谢时煜:“我今晚会早点回来。”
楚枫:“今天公司不忙吗?”
“再忙也要劳逸结合。”谢时煜坐回驾驶座,摇下车窗,伸手握住车外楚枫的手,有意无意地画了一个圈,轻声说:
“白天办公,晚上办你呀。”
楚枫脸上一臊,甩开他的手,转身上楼。
身后的谢时煜笑了两声,开车扬长而去。
回到家的楚枫打开电饭煲,舀了一碗谢时煜做的皮蛋瘦肉粥,他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吃着,保温的粥不凉不烫,最是暖胃的温度,喝着很舒服。
楚枫吃饱喝足,躺下休息,他没想到谢时煜这次这么…好说话,也没跟他发疯。楚枫想起高中时会发疯的谢校霸,想了想,这大概就是岁月的沉淀吧。
——谢时煜现在温柔体贴的像个正常人。
楚枫总觉得有哪里奇怪,但他说不上来,要再细想,就想到谢时煜走时跟他说的:“别想太多。”
胃里的粥很暖,楚枫躺在床上,不再想七想八,大脑渐渐放空,睡意席卷而来……
喝酒的事就这么翻篇了。
当年的楚枫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他正常的职场生活。
、
此时
楚枫握着手机,恨不得把屏幕捏碎。
屏幕里打开的pdf文件,是他五年前的病例报告。
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的血液里检测出酒精,和GHB:迷奸水。
甚至还怀疑他吸入了Rush Poppers的气体,这玩意能让他肌肉放松,并增强兴奋感。
那群畜生,竟敢在他酒里下药。
楚枫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报告,手指攥的死紧,他恨不得穿回去把当时酒桌上那四个人一个个敲死。五年前那天晚上,他要是没去,遭殃的可能就是同组的女同事,那些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可能以前的女职员也被祸害过。谢时煜竟然还瞒着他!
楚枫拉开微信,立刻找到当时跟他一个部门的小姑娘,发消息:
-Hi
-跟你打探个消息,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们公司的王主管,还有李总,现在怎么样了?
-顺便再问一下,当时和我们公司做生意的天风集团现在是改名了吗?网上没搜到,天风集团的黄总和刘总你还认识吗。
对面的小姑娘发来:???
-天风集团不是四年前就破产了吗?
-我记得是被DG公司收购了。
楚枫:……
对面的小姑娘立刻刻反应过来:
-!!我擦!DG公司不就是你老公的公司吗!
楚枫:……打扰了。
对面:
-楚枫!!你踏马是来凡尔赛的是不是!财产终于多的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吗!
小姑娘怼出一张表情包:
[你,背叛了工人阶级!!]
楚枫发出一张动图,小兔子正在收拾行李连夜逃走:溜了溜了。
两人怼了一会图,小姑娘跟他说起正事:
-天风集团的黄总和刘总我不知道去哪了。王主管也不太清楚,你当时升主管,他就被公司裁了,后来听说是生病了。
楚枫:生什么病?
小姑娘:好像是中风。
楚枫:那当时我们公司的李总呢?
小姑娘:李总你怎么会不知道?李总当时听说是…肺部呼吸道出了什么毛病,当时调来的赖总就是顶替李总的啊,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女总裁呢!
楚枫想起来,喝酒那事没过多久,他就听说公司高层有人生病了,新调任一位赖总过来。
赖总是女总裁,行事很干练,也不喜欢搞饭局应酬逼人喝酒那一套,好像特别喜欢吃三文鱼,平常聚餐就喜欢把大家叫去吃日本料理自助餐,无限供应三文鱼寿司。
楚枫为人低调,不怎么爱到处听别人的八卦,他当时不知道那位生病的公司高层就是李总。
——王主管年纪轻轻,突然中风,李总一直也身体不错,突然肺部呼吸道出问题。
楚枫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
五年前,1月7日
送完楚枫回家的谢时煜,并没有去公司。
他开着宝马车,驶入金樽大酒店。
“哎!谢总!您怎么大白天就来了……”
这人是行内卖药的。
谢时煜朝他笑了一下,笑得如沐春风,非常亲切,丝毫没有总裁的架子:
“天风集团的刘总和黄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和他们都是朋友!还有李总,也都是在我这儿买,他们公司里那个王主管,跟我也熟,谢总您尽管放心。
谢时煜问:
“他们一般都……买些什么?”
“都有都有。”药贩子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像这个西班牙大苍蝇,历史著名。这个Rush,吸了就幸福。听话水,甭管什么贞洁烈女,一下就倒。”药贩子想了想,谢总好像是个gay,他谄媚地拿出一款金色胶囊:
“这个,0号胶囊,听过吧?不管多犟的人,您只要给他用一点点点,马上天天求着您操。”
谢时煜挑眉:“他们就买这四种?”
“还有一种。”药贩子眼睛骨碌碌地转,拿出一瓶“伟哥”,狗腿地笑道,“我实话实说,那几位玩的太开了,还经常搞些多人聚会,身子底都虚了,难免要用。不过我想……谢总您不需要吧?”
谢时煜笑了一下。
“那谢总您看看您要买什么?”
“那四种都要。”
“行、行!”药贩做成生意,笑得满脸褶子,“谢总是第一次用药吗?这个剂量上……”
“我有分寸。”
“好、好,谢总您慢走!”
、
安静黑暗的停车库里,谢时煜靠着宝马车门,静静地点燃一根烟。
他没有抽,只是叼在嘴边。谢时煜低头,看着手里的四种药。
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这些药名他都听过,有什么副作用也很清楚。
昨晚,那四个人,手里至少有这四种药。
其中两种已经用到楚枫身上去了,增强兴奋的Rush和迷奸水GHB
如果他没来,还有多少种药要用到楚枫身上?
这里面的0号胶囊跟毒品也没差,极易成瘾。谢时煜想起小时候看见父亲毒瘾发作的模样,每次一发作就会疯狂殴打妈妈,他的童年就是看着爸爸吸毒、妈妈被打,度过的。
烟,亮起一星点的火,在嘴边燃着,一缕烟袅袅而上。
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教会他任何东西,但谢时煜从小就从他的父亲身上学到了一个人生教训:
这世界上有些人,对你所珍视的东西不屑一顾,你越是向他们表达你有多珍视,他们就越是要毁掉。如果不彻底处理掉这些人,你的人生会过不下去。
烟快烧完了。谢时煜掐灭它。他坐进车里,启动引擎,离开了金樽大酒店。
、
此时,楚枫打了一个电话给秘书:
“喂,你查一下,四年前我们公司收购的天风集团,他们公司里的刘总和黄总现在在哪?”
“……”对面沉默了一下,“楚总,您不知道吗?”
楚枫:“?”
“刘总和黄总……五年前就死了。”
楚枫:“你说什么?”
“五年前,5·11金樽酒店案,有个…多人派对,他们可能是嗑药过量,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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