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没有发现不对劲放下手中的毛巾,热情地去烧水招呼两人。
而中年人则询问他们有没有见到那群人的脸。
江仁自然是没见到的,但他还是根据脑中清冷声音的命令,随便编造了一些面貌特征拖住中年人,然后推了推尤容让她去找农妇。
经历生死后,尤容和他之前默契飞涨,立刻理解他的用意,鼓起勇气去寻找农妇。
她虽然不知道农妇已经被老神子占据,但还是惧怕这个杀人凶手。
“阿姨,需不需要我帮忙?”尤容撸起袖子想要帮她从水缸里舀水。
农妇瞥她一眼,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去那坐着就好。”
“之前多亏你们救了我们,我现在哪里好意思再麻烦你,还是我来吧。”说着就从农妇手里夺过水瓢,将水缸里的水舀进旁边的锅中。
农妇没有坚持,在尤容背后露出怀疑的神情,幽幽开口:“你们两个从哪来的?”
尤容好歹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多年的,面不改色道:“我们两个跟远房亲戚来的,说是有好工作给我们。谁知道到了这里后那亲戚翻脸不认人,把我们俩打晕以后抢光所有钱跑了。”
“这样啊,”农妇将信将疑,“好了好了水够了,我来烧吧。”她一眼就看出尤容和江仁两个人的衣物都不是便宜货,很可能养尊处优没干过农活。
“不用,我来,”谁知尤容坐到灶台后面笑道,“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会用烧火的。”说着便抱起墙角柴火稻草塞进火塘中。
农妇站在她身边,小心谨慎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却不曾想,正有个灵魂体拿着道具钳子手,从她口袋里捏出两颗扁圆的人骨念珠。
将念珠收好,娇娇微微一笑对外面的江浮月喊了一声:“好了!”
于是江浮月通知江仁,江仁呼喊尤容。
刚点起火就听到江仁叫自己名字,尤容拍拍手和农妇说了一句后便出去。
江仁说,中年人是政府委派的村长,隔壁有个小房子可以借他们暂住一段时间,但衣食住行要自己解决。
这不过是离开这个屋子的借口,尤容秒懂后和村长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
来到隔着一堵围墙的小房子,江仁关紧门窗小声道:“拿出来吧。”
“拿什么?”尤容一脸茫然。
“在你口袋里。”
“可我口袋里没有……”
掏出两颗淡黄的珠子,尤容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仁拿来一颗珠子:“对,就是这个。这是我们逃出去的关键!”
“这是什么?”
“眉心骨串成的念珠。”
“啊!”尤容手一抖,差点把念珠扔到地上。
幸好江仁眼疾手快接住,握在掌心道:“不过他、我还没想到办法。这段时间我们就留在这里不要到处跑,特别是要小心隔壁那个村长老婆。”
尤容咽了咽口水:“她刚刚、杀人了。我们要不要告诉村长?”
“不要,”江仁摇头,“现在那具身体里的是密室里的老太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你怎么知道?”尤容开始疑惑,自己的小男友怎么突然懂了这么多。
江仁沉默片刻后,在江浮月的应允下说出了他的存在,并指着尤容的头顶说道:“你头上也有一个,不过是个女生。”
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向头顶,尤容打了个寒颤:“他们是什么?鬼?”
她并不知道,娇娇此刻正低头对她做着鬼脸,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也只有娇娇了。
江仁想了想,摇头道:“他们不是鬼,但性命和我们连在一起,所以他们不会害我们的,一旦我们出事,他们也没命。”
“那、那就好……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头顶的叫月,他说我们被困在梵厄天,也就是那个蓝皮魔女创造的幻境当中了,必须要快点离开。不然等现实的梵厄天神教徒开始仪式,我们就一个都活不了。”
“怎么离开?”
“……不知道。”
“嗯……”
空气沉默,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江仁手心的骨念珠发呆。
娇娇说:“东西我给你偷来了,你倒是告诉我下一步的怎么做啊。”
江浮月捏眉心:“没想到。”
“那你之前信誓旦旦让我去偷。”
“因为这东西很特殊。”
“所以就碰碰运气?”
“是。”
“我想揍你。”
“……出去再说。”
让江仁把念珠举高,江浮月蹲下身仔细研究。
他发现这念珠表面竟然经过极为精细的雕刻,纹路细浅,拿远后就看不见。
作为可以转换神子灵魂的法器,这纹路不可能只是无用的装饰。
再看细一些,那些纹路中似乎残存着一些褐色的痕迹。
是血吗?
江浮月让江仁扎破手指把血挤到念珠上,但没有用,方法不对。
于是,土埋、火焚、香薰……各种办法齐上阵,都不能让这两颗念珠出现变化。
时间一久,江浮月也开始焦躁起来,将眉心捏得通红。
突然,灵光一闪而过。
他对江仁说道:“把念珠抵在眉心。”
“啊?还来啊?”江仁累得不行,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快点!”
江浮月厉声呵斥,总算把他喊了起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把念珠按在眉心。
然后。
“呼——”
江仁和江浮月消失不见,只留一颗淡黄念珠滚落在地。
“靠,这就出去了?”娇娇震惊,“珠子上的污垢,不会是脸上的皴吧?”
尤容也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这就是逃离的方法,也有样学样把念珠按在自己眉心。
又一道风吹过,屋内再无一人,只有两颗珠子静静躺在地上。
一分钟后,被老神子占据身体的农妇推门而入,没找到人只看到自己丢失的念珠落在地面。
“人呢?”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拧紧眉头将念珠收起后,又找了一遍才回到隔壁。
村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找来医生确定女儿小梅没事后便回去组织人搜寻xiejiao残党的踪迹。
“你好好照顾小梅,我晚上回来。”
“好。”
屋子里只留小梅和老神子。
老神子看着床上的女人,用极度温柔的目光注视她的肚子,喃喃道:“神子啊,我会守护您,直到您光复我们梵厄天神教。”
小梅睫毛一颤,在老神子看不到的地方落下一滴泪来。
在密室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但浑身疼痛难忍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勒死老神子然后被神子取代。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彻底离开了。
她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因为她的父亲根本不信她的话。
1963年3月31日,距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
她回到破庙遗址,盯着废墟发呆。
突然余光瞥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她走了过去,看到巴掌大的小黑影在草丛中蠕动,啃食冰冷的草霜。
小东西不会说话,只有两条白线眼睛颤颤巍巍,也不知能不能看见东西。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心中忍不住生出怜爱,将其塞进怀中带回家,养在床下,时不时喂些东西。
1963年5月31日,小梅腹中的孩子出生。
老神子在门外焦急等待,明明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得到的消息却是孩子是个死胎。
她冲进屋子里,在一片血腥中找到了满头大汗的小梅。
小梅抱着死胎示威般地对她微笑:“抱歉,孩子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老神子发了疯一样地冲过去,却被村长拉住关进扫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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