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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习惯而已。”
段闻舟坐在他的身边，替他擦着额头的冷汗，心里一动。
他刚刚的意思是说，救人是他的习惯呢，还是说救他是他的习惯呢？
尽管知道他萧哥的意思多半是第一种，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多想。他对他太好了，总是让他忍不住多想。
多年之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摩天轮停了下来。
萧霁此时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很多，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此时【爱情摩天轮】原本正在不断闪烁着的牌子已经熄灭了，一个小小的风车玩具出现在了上面，萧霁伸手取了下来。
这是他们获得的第一个玩具。
“接下来想玩什么？”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镜子屋吧！”
段闻舟指着在摩天轮旁边的一个被装点成蘑菇形状的小屋说道。
镜子屋是一间漂亮的白色小屋，和旁边的漆黑鬼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门口闪烁的灯牌上写着下面这样的标语：
【项目名称：镜子屋
项目推荐人数：一人
项目说明：真实世界远远不止一个，世界是重叠交错的。
我们在镜子外面的世界里看镜子里面的人，觉得他们在镜子里。镜子里面的人看我们，觉得我们也在镜子里。
项目规则：在镜子屋中游玩20分钟。】
“这个项目说明……一看就是有古怪的样子！”
段闻舟摸了摸下巴。
“萧哥你身上有伤，要不然我一个人进去吧。”
“不用。”萧霁说。“我陪你。”
段闻舟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他们便一起向着镜子屋内走去，一进门就是两面狭长巨大的相对镜子组成的甬道，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上面，两面相对着的镜面彼此反射，照射出无数个行走着的萧霁和段闻舟。
这里的光线很足，头顶的白炽灯明晃晃的打下来，让他们能将镜子上的画面看得很清楚。
“我们在往下走。”段闻舟突然开口。
镜子屋从外面看来只是一个普通小屋，没想到里面是另有玄机，这条狭长的镜子甬道似乎将他们引入到了一个巨大的布满镜子的地下室中。
他们又走了两分钟，却仍然没有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随着他们逐渐往下走，周围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灯光暗淡下来，有些还在接触不良地闪烁着，每跳动一下，在他们周围的镜面都会朦胧一瞬间。
一种诡秘的气息开始蔓延开来。
前面出现了分叉路口，分了三条路，萧霁选择了左手边的一条，继续向前走着。镜子里面的无数个萧霁和段闻舟跟着他们转了一个弯，也继续沉默无声地跟着他们走。
明明只有两个人，但是渐渐地却好似出现了无数个人的脚步声，就好像——他们身边的那些镜像也在“走路”一样。
萧霁一直很注意地观察着镜面上的自己，可是却始终没有什么异常出现。镜面上的人，表情和行动都很自然，甚至可以说是和他一模一样。
似乎很正常，但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呢？
他微微皱起了眉，侧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而镜子里的萧霁也同样侧脸看向他。
他皱眉，镜中的人也皱着眉，和他的动作和表情都一模一样。
等一等——
一模一样？？！！
萧霁原本是走在段闻舟的前面，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得越来越慢，终于和段闻舟并肩而行。接着，似乎是不经意间，他拉住了段闻舟的手，飞快地在他的手上快速地写了两个字。
段闻舟早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但是他一直关心的都是身后有没有突然出现什么厉鬼啊怨灵啊什么的，毕竟这种又狭长又逼仄的走廊，要不没个追逐战什么的岂不是太浪费了。
直到萧霁拉住了他的手，写下那两个字，他才骤然明白过来，脸色一变！
萧霁若无其事地放下段闻舟的手，想要继续向前走去。
但是他刚刚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一股悚然的凉意悄然袭上他的后脖颈。
往前走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里的一个人并不是说段闻舟没有跟上他的意思，而是——原本在他身边跟随着他的那些镜像，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向前走。
他们全都停留在了原地，保持着抓住镜像中的段闻舟手的那个动作。
接着，镜像中萧霁轻轻抬头，嘴角扬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那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萧霁脸上的微笑，无法感受到正面情绪的他面色从来都是冰冷漠然的，即便有些表情也很难称得上是生动，更别提是微笑这样的表情了。
但是镜子中的萧霁却在对着他微笑。
他们微笑的角度各不相同，距离萧霁最近的两个镜像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笑得很轻。
但是越是向着镜面里面的镜像，笑得就越是厉害，嘴咧开得就越大，到了后面的镜像，甚至扭曲了萧霁原本的面目，半张脸都被锋利细长的尖牙所覆盖。
段闻舟站在原地，没有向前走，但是他的镜像却全都缓缓转过了头来，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从眼中一滴一滴流淌出黑色的泪来。
镜中的萧霁拉起了段闻舟的手，就像是真实世界里的萧霁对着段闻舟做的那样。他们重新在镜中在段闻舟的手上写下了那两个字。
“方向。”
是的！
让萧霁觉察出不对的就是方向，在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尚且没有问题，但是当他微微侧脸看向镜面的时候，他发现镜子中的萧霁，小腹的伤口出现在了镜中人身体的左边！而非右边！
镜子里面的萧霁并没有发生左右颠倒的现象！那些一直跟着他们的镜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不是反转的镜像了！
——那已经被替换成为了怪物！
无数和他们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
“走！”
萧霁当机立断，回头拉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段闻舟，大步地向前跑去。此时他们身边的镜子上全都空空如也
——那些怪物们在被发现之后终于放弃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等一下。”
熟悉的温柔清澈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那是萧霁自己的声音。
“等等我们啊。”
“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样的，你没有害怕我的理由。”
甚至还有段闻舟的声音。
“萧哥，你又不要我了吗？呜呜！我好伤心啊！”
萧霁抿着唇，拉着段闻舟向前跑动，根本无视身后的嘈杂声响。
就在他们又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只冰凉修长的手蓦然抓住了萧霁的手臂。
“抓到你了。”
镜中的萧霁挑了挑眉，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上，冲着他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
萧霁没想到这里会有怪物突然出现，正在向前跑动的身子被拉得一个踉跄，好在及时蹲下身子，用手支撑住地面才稳住身子。
即使是这样，萧霁都没有用手去触碰任何镜面。
可就在这个空档，他一回头，原本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段闻舟的身影却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怪物拉进了镜子里。
这不仅让他皱起了眉。
“嘻嘻，你还有空担心别人？
是我第一个找到你的，你的身体是我的了！”
镜像的手开始猛然用力，将萧霁向着镜子里面拽去，他的力气大得惊人，镜子屋的里面被设计成光洁的瓷砖地面，根本无从抵抗从镜子里面传出来的拉力。
“真实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想去看看啊！”
萧霁只能一点点地被拖动，距离镜面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第20章 怪物狂欢
“哗啦——”
镜子清脆的破碎声传来，就在萧霁的身子要接触到镜面的前一秒，他丢出了手中的餐刀，颇为沉重的刀柄重重地砸在镜面上，下一秒镜子破碎开来，上面出现了无数蜘蛛网一般的细密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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