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啊?”
丹阳撑着膝盖,深沉地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
他开始脱衣服。
“!”
季柯受到了惊吓。
一个天人之姿的大美人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是个男人都会先惊一下。至于喜不喜,得看后面的兴致。按季大魔尊本性来说他是喜的,但是丹阳目前为止给他的惊吓比较多。以至于他的小心脏现在只要看到对方的脸,就先开始抽搐犯痛。
“你干什么?”
季柯几乎是跳了起来,飞一般地挪到门边。一只手拉住门一只手掩住衣带,醒悟过来后啐了一口。他怕个屁啊。
丹阳无辜地看着他:“你怕黑的话,我陪你睡觉。”
“……我不怕黑。”
季柯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他不觉得丹阳说的睡是他意思中的那个睡。
丹阳解释道:“从前我也陪师弟睡。”
那会儿师弟们都小,师父又经常不在,所以丹阳长兄如父一般,奶大了下面一帮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小孩子都怕黑。他一个个轮着睡过去,睡习惯了。后来老三长大一些后,陪。睡的就变成老三。所以剑门之中,陪。睡这件事,已经是习以为常。
丹阳觉得这件事应该很好理解,他平时不大爱说话,有一回答一句,从没有主动解释这么多的时候。自昨日起,因为师门出事,他已经做了很多平时不会做的事。想了很多平时不会想的问题。费了不少心神。
猜测和解释,甚至是主动示好别人,都是一件极其累的事。
不是丹阳所擅长。
这两天以来,他先是自入定中被迫醒来。又悟剑心失败。马上获知师门可能有难。身上还因为内伤反噬功力大减,如今还要说这么多话。
丹阳越想越不是滋味,莫名生出一丝委屈。
一个不高兴,顿时本性全露。
直接衣服糊过去:“你睡不睡!”
“……”
季大魔尊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像个良家妇男一样被人逼着睡。
虽有天人姿色,眼神却淬亮地像是刚出火炉的剑,足以刺伤所有人。这种气势当前,别说垂涎他美色了,被他盯着的人不腿软已经是勇士。纵使是魔尊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一时也被丹阳或是好或是坏的脾气弄得有些莫名。
丹阳见眼前的人只会呆呆站着,哼了一声,手里杯子一扔就走。
“不睡拉倒。”
说着大步过去,绕开季柯,一脚踹开房门,放进了一屋的风雪,扑了季柯满脸。
然后扬长而去。
连脱下的衣服也不要了。
吃了一嘴雪渣的季柯:“……”
他觉得自己果然没有想错,丹阳果然又是来耍他的!剑门果然不是好地方!
“啊啊啊,大师兄果然装不了一刻钟。”
外头偷窥的师弟们痛心着捂住了脸。
不错。
大师兄美则美矣。
其实脾气很火爆。
一言不和就是干的那种。
元明揉了揉额角,长叹一声,不是这种结局才怪。元真是怎么想的,硬要在老虎屁股上拔毛,非要惹大师兄不高兴才开心。
元心毛茸茸的脑袋就在他下巴下,唧唧喳喳:“大师兄陪。睡都不要,季季真傻。”
“……”元明无语了一阵,说,“心儿。你以后……”
他斟酌了一下,委婉道:“能不能不要叫他季季。”
听上去挺奇怪的。
第9章 剑门门规
第二日,季柯尚在迷蒙之中,就有弟子敲着门喊他:“二师兄,该主持早读了。”
什么鬼东西。季柯皱着眉,朦胧着看窗外,外头还一片漆黑,连丝光亮也没有。这才什么时辰?读个屁啊!
“晨读不归我管。”
他卷起被子重新倒下。
外头的弟子很耐心:“元真师兄说以后晨读的事就归季师兄管了。”
季柯充耳不闻。
外头又敲了好几声。
“季师兄,您确定不起来吗?”
季柯装死。
先是收他当弟子,现在想让他管事?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剑门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想算计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没听说过道高一尺,魔高一……
“丈”字还没出口。
忽然哗啦一桶冰水从天而降,把季柯浇了个透心凉!季柯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两个穿着白花花的弟子拎着桶蹲在洞边,满脸写着无辜:“大师兄说,喊季师兄起床。他又说,季师兄肯定是不愿意起的。如果不愿意,就让师兄清醒点。”
然后看着湿透了的季柯解释:“我刚才喊过季师兄三遍了,还确认过。”
所以就心安理得浇了?
这种耿直的脾气到底像谁啊?
季柯气得浑身都哆嗦,脑中不期然想起丹阳波澜不惊的那张脸,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忍耐了半天,似乎摸到点什么门道,硬生生吞下气来,问:“然后呢,你们元真师兄……”
“呃,是大师兄……”
“闭嘴。”季柯冷冰冰地戳穿了他们,“你们大师兄没这脑子。”
弟子闭嘴了。
季柯冷冷道:“你们元真师兄还说了什么。既然让我管你们晨读,该不会还要管晨读后的早练吧。不要告诉我,连一日三餐也归我管。”他越说越顺,“难道还要负责你们起居?”
不管魔界管名门正派,哈哈,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个大笑话了。
季柯还没能笑出声,就见那个弟子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二师兄是如何晓得的,和元真师兄说的一模一样。师兄说的不错,二师兄果然神算。弟子身在如此人才济济的剑门,当真三生有幸。不行,我要去挥剑两千次才能平复心情。”
说着他就神色激动地跑了出去。
然后又迅速跑了回来:“师兄快些换衣服。晨读快开始了。”
“……”
季柯不断地呼气,再吸气,再呼气。拍拍脸,挤了一个微笑出来。没事,季柯。当年诸魔内战你也这样挺过来的。多大点屁事。忍住。你忍气吞声留在剑门,不就是想借他们的方便,早日查清会落得如此鸟样的真相,从而翻云覆雨么。
他保持着微笑——暴跳如雷。
他姥姥的元真,老子和你们嗑到底了!
“二师兄把屋子拆了,又装了一遍。”
元真微笑地听着下面弟子的复命。赞叹道:“动手能力也不错。”
丹阳倚在窗前,发如瀑,颜如玉,伸手之间都令人着迷。一脸漠然:“怕是故意装的。”
“这样不是更好?”元真道,“他留在剑门另有所图,大师兄不妨也和他等价交换。给他他想要的,拿我们所需的。”
“要令一个人心服口服的话……”
元真停了一下:“我想大师兄最拿手了。”
丹阳拈回一粒雪珠,看它融在指尖,化作晶莹一滴水,自指缝淌下去,随着内力蒸腾成云霞。降在太华山之中,周而复始。亦如修道之人的岁月。干净而单调。
“我不会说话。”
“那最好了。”老三很淡定,“你尽量少说点话。”免得把人气死。
“……”
说话这么直白,真不可爱。丹阳一脸郁闷地关上了窗户。这种风雅的事还是不适合他。风太冷。“你人派出去了么?”他指去打探消息的弟子。
元真道:“派出去了。”
他抬起手,一座微型太华山从他手中缓缓升起。云层涌动,惟妙惟肖,像真的一样。
丹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戳。“有什么结果。”
“没这么快。去法门,不耽误也要三天。在周围,最快也要一天半,何况要打听得细致。而且已经两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猜消息可能会被锁在蓬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